虽然马上黑天了,众人又走了一小天儿。但是,毕竟离黑天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又都是年轻的大小伙子,冷不丁的闲下来倒是都没什么事儿可做了!
老二凑到刘红军身前,说道:“大哥,今天晚上不能还是吃面条吧?”
刘红军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饼,炖点猪肉、吃饼也行!”
老二做出了一副苦瓜脸,说道:“大哥,又是饼和面条啊,不能吃点别的吗?”
刘红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咋的,我给你包点饺子吃啊?”
老二被刘红军瞪的一缩脖,没敢出声。可是,王傻子由于离得比较远,没听出来刘红军语气当中的不对劲儿!
在那边立马高声喊道:“红军,包饺子行啊?包饺子好啊,好长时间没吃饺子了,从入秋收拾地到现在就一直忙活着,也没功夫包饺子吃!”
老二正在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王傻子被刘红军训呢,刘红军却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的戒指里边倒是啥材料都有。虽然说在这荒山野岭的包饺子吃,说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仔细想想,真就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和点面、剁点馅,一包一煮不就完了吗?
这要是没这个车厢的话,大伙挤在一个窝棚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问题是现在他们有车厢啊!
既然能做到,那为什么不让生活变得更好一些呢?于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行,那今天咱们就包饺子吃。我这里有白菜,再剁上点猪肉。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没毛病吧?”
一提要包饺子吃,大伙儿肯定是都赞成的啊。因为这年代吃点饺子,那是真不容易。一来是肉少,好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两回肉,即使是包素馅的,放油少了,它是真不好吃。
但是,油恰恰也是稀缺的玩意。二来是这年代的活忙啊,只要你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活。
春天的时候忙着起垄给地播种,这边还没等种完呢,那头先种的都已经出来了。而且,草绝对比苗长的还高。好不容易种完了,能喘上一口气了,草都快把苗给欺死了,又得着急忙慌的去铲头遍地!
地铲完了,天头好,能犁上。天头不好,铲下来的草直接又活了。接着就是铲二遍地,犁二遍地,再然后就是薅大草。
这些都忙完了,也就快秋收了,有点儿工夫,还得打点柴火。秋收就更不用说了,忙得脚打后脑勺子。好不容易粮食都收到家了,还得送公粮。
冬天的时候也闲不着,得往地里拉粪。冻得当当的大粪堆,一镐下去,粪末横飞。崩的可哪都是!
关键是冻的当当的,溅起来的小粪块儿跟玻璃碴子似的,崩到哪儿就是一个口子,露在外边的脸都没好地方,崩到嘴里那都是常事。
就这样的活儿,农民一干,哩哩啦啦就得干到过年。
关键是这年头根本就不存在雨休一说,小雨儿挺着干,大雨挺到小雨儿干。都刚分产到户,谁家也不想日子过的比别人差很多。
这也就导致了这一年当中很少能闲下来,消停的包顿饺子吃。在东北,很多地方都有一个习俗,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吃饺子,从初一到初五,连着吃五天饺子!
放到二十一世纪,已经很少人遵循这个传统了,甚至是很少有人听说过。即使听说了,可能也会诟病这一个传统。
有人会说,那连着吃五天饺子不得吃吐了啊?但是放在当时的这个年代,那是人们求知所不得的。过年谁家要能连着吃上五顿肉馅儿饺子,那是相当不错的家庭了。
好多人家过年都买不起一块新鲜肉。大年三十晚上的那顿饺子都是酸菜篓,能放上一勺子荤油,里边带的油渍了,那就不错了。
刘红军家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人口也多,活儿也忙,也很少包饺子吃。大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年不节的包什么饺子呀?
更别说进林子里跑山打猎这帮人了,偶尔倒是也有能吃上饺子的,那是打着大牲口了,在家里包好的饺子冻上,在进山的时候背在身上,用大茶缸子一煮,再配上两口自己泡的小烧酒,那得羡慕死多少人呐!
至于说这冰天雪地的在外边现包饺子吃,刘红军他们应该是独一份了。
不敢说后无来者,但是,绝对是前无古人。这要是说给老刘头他们听,他们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但是,刘红军可不管那事儿,他一直秉承的一个原则就是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是一点儿。绝对不让自己去受多余的委屈,吃多余的苦,说干就干!
天黑了下去,热气腾腾的饺子也就出锅了。由于没有那么多盘子,饺子只能捞在锅盖上面。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饺子真香啊!
刘红军还特意把自己泡好的鹿血酒拿了出来,每个人喝了两口,虽然喝的甜嘴麻舌的,但是也强过没有。之后就是每人发了两瓶饮料。
酒这个东西少喝一点,能起到活血化瘀,甚至是祛除风寒的作用。但是在这野外,如果喝多了,那就是致命的毒药。
别说喝得不省人事的话,容易冻死在外边;更别说,喝的里倒外斜,栽栽愣愣的;就单说喝得微醺,大脑神经和身体反应都会变得迟缓,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子里边,那绝对是致命的!
哥几个肚子吃的溜圆的,躺在热乎的炕上,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咣当的一声,整个车厢都颤抖了一下,把哥几个全都干醒了!
刘红军“腾”的一下就从炕上坐了起来,随手就把枪抄在了手中。虽然这个车型足够坚固,但是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所有野牲口都进不来。
借着昏暗的烛火,刘红军快速的四周打量了一圈车厢,发现车厢并没有什么破损。车厢内并没有多出什么野牲口,之后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此时的车厢外边已经霹雳扑棱的、呜闹喊叫的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