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长说得直接又干脆。
赵燕丽和沉牧辉差点一下就死在原地了。
“不是”沉牧辉还想狡辩一下，可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毕竟证据就摆在这，他说出来沉父也不可能会相信啊。
而副部长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浇了一桶油。
他感叹地道：“你们还真是疼孩子啊，这么高级的办公桌椅说买就买，现在全公司都说沉牧辉是我们市场营销部的门面，整个部门的设备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的贵重。”
这话看似是在夸奖，可落到沉父的耳中就成了羞辱。
无德无能，却注重形式主义。
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沉父气的脸色铁青，唇色更是惨白，颤动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赵燕丽察觉不妙，赶紧站出来解释：“老沉，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给孩子定的桌椅，本来因为他至少会是个经理或者高层，用的桌椅肯定要符合身份，所以我才会一时冲动定了这套桌椅。”
她的形象可以毁，但沉牧辉的形象绝对不能毁。
要是让沉父彻底对他失望厌恶，那以后公司就真成沉栀的天下了。
沉牧辉也跳出来道：“对啊爸爸，我早就说了不想要，但妈妈非要给我定，现在还害得我被全公司的人耻笑。”
说着说着，他还忿忿不平上了，“昨天沉栀还让人把我的位置挪到厕所边上，大家都背着我喊厕所卫士！”
他本想把自己的伤疤露出来让沉父心疼心疼。
可没想到这话一出，沉父却是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他一眼。
他拐杖打在地上：“她做得还是太轻了！”
要是他，早就把这种货色踢出公司了，怎么可能还会容忍他和他那套浮夸的高级桌椅继续摆在办公室里碍人眼！
沉牧辉气得差点倒仰：“爸！你怎么也这样！”
他这么委屈，没有一个人安慰他就算了，还所有人都觉得沉栀干得漂亮，连沉父都这样！
沉父气得呼吸不顺，好半天才缓过来，阴沉着脸对赵燕丽道：“你最好马上给我把这桌椅撤了。”
赵燕丽愣住：“撤了？撤去哪啊？撤掉小辉用什么？”
沉父差点被她气得肺炸，拐杖在地上砸了又砸：“用什么？别人用什么桌椅，他就用什么桌椅！他现在这个岗位就用这种，那要是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他岂不是得买一整栋楼给自己当办公室？”
沉父没有控制声量，周围不少人都探头看了过来。
赵燕丽自觉丢脸，连忙点头道好：“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让人来搬走的。”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
这死家伙和他那个小贱人女儿一样多事，不知道搬来搬去要花不少搬运费吗？
一开始把经理的位置给小辉，这桌椅不就刚好合适了吗！
沉父这些话倒是让副部长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沉牧辉的妈妈这样，爸爸却截然相反。
他伸出手示意握手，算是给他的尊重。
沉父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然后出声询问：“那他这几天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副部长的手一僵，干笑着收回：“这”
欲言又止就是最好的回答。
沉父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看着周围人复杂诡异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心里都带着鄙夷。
他活这么老，从来没有因为孩子被人歧视过。
在此之前，沉栀一直是他培养出来最让人骄傲的天之骄子。
长相，学习，天赋，不管是任何一项，她都是圈内吊打所有同年龄段的存在，除了给他长脸外，就从来没有给他丢过一次的脸。
就算是现在，她也是能独当一面的集团总裁。
接手沉氏这些日子，就能看出她的表现很好，员工更是爱戴她。
谁知道老了老了，因为沉牧辉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刚刚就不该让沉牧辉介绍是他的儿子！
沉父黑沉着脸操控轮椅重新回到电梯前，赵燕丽匆匆追上还想解释：“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走了？”
沉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丢脸过！
来之前还觉得是沉栀欺负沉牧辉，可现在看来，她对他简直不要太宽容了，她甚至没有让人把桌椅丢出去，只是给他搬到厕所旁边！
都已经做到这样了，这两母子竟然还好意思跑到他面前告沉栀的恶状，说她欺人太甚？
他看是沉栀脾气太好，被他们欺负成这样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赵燕丽刚想说点什么，他们等着的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
里面两个刚好是市场营销部的人，有说有笑地向外走。
“又要回那个皇宫了，不知道那个少爷来上班没？”
“肯定没来啊，把他位置挪到厕所边上，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看来部长又有苦头吃了，不知道新的印表机还能活多久”
“哈哈哈，我看别叫他厕所卫士了，叫印表机杀手吧？平均一天弄坏两天弄坏三台印表机，谁家公司能给他这样造啊？”
“厕所卫士就是厕所卫士，他昨天坐在厕所边，还不让别人上厕所怕熏到他，害得我们部门的男同事得去其他楼层解决生理问题！”
“沉总还是太宽容了。”
“谁说不是呢？别说了，少爷竟然来了”
两人的说笑声在沉牧辉从市场营销部出来后截然而止。
但可惜的是，沉父和赵燕丽都全程听得一清二楚，仔仔细细。
沉牧辉一出来，就看见沉父黑得尤如墨汁的脸色。
他吓得都有点不敢靠近了，求助地看向赵燕丽。
赵燕丽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没想到沉牧辉在公司没干一点人事。
副部长没说的话，现在全让路过的人统统倒出来了。
沉父看着又怂又没用的沉牧辉，心脏都快要气爆炸了。
好不容易好的脑梗，这会好象马上又要给堵上了。
他捂着心口，指着沉牧辉，手都因为生气而忍不住颤斗：“你你个废物！”
沉牧辉还委屈上了：“干嘛骂我啊！”
他这些天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不仅被人追着嘲笑，脸还被打成猪头了。
沉父不帮他出气讨回公道就算了，竟然还一直骂他！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沉父看着沉牧辉那副油盐不进的蠢货模样，眼睛一翻：“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滑进电梯里。
赵燕丽想要上电梯，被他拿着拐杖怒指：“滚出去！”
他现在看见这两货色就气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