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凶悍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可沉妤压根就没时间管她，而是去收拾桌面上的纸质合同。
咖啡本就是热的液体，加之方思雨那一巴掌的黑墨水，污渍很快散开。
沉妤动作很快，却也阻止不了墨水渗透纸张。
她看着白字黑墨完全混肴，彻底看不清原先的资料字迹，心一点点沉下去。
计算机被毁，就连纸质资料也完全复没。
先不说之前那些资料，就说手头上即将要签的合约，是她花了将近一个星期，天天熬夜加班才全部整理出来的。
现在合约要签了，合同却被全部毁掉，让她拿什么去签合约。
沉妤将湿透的纸张甩在方思雨身上，声音冷得彻底：“赔？我计算机里上百份的合同资料，你拿什么赔？”
方思雨有些心虚，但还是照样嘴硬道：“资料没了，再弄就行了呗，你不要以为我不懂。”
沉妤闭眼，重重吐了口浊气：“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再继续看着方思雨这张脸，沉妤怕自己会拿刀直接砍死她。
方思雨却宁死不走，她满脸怨恨地盯着沉妤：“那你抢我合约的事情怎么算？”
“我抢你什么合约了？”
“就是和裴家合作出口的项目，我跟了这么久，本来马上就要签合约了，裴家那边现在说要换人接洽，还指名点姓就要你！你这难道不是抢我合约吗？”
沉妤差点气笑了：“所以呢？你自己没跟好项目被换人，就到我这里来发疯？”
方思雨被戳中痛处。
在沉妤面前，她总是处处被压一头。
所以她将沉妤的成功都归结于颜值上，骂沉妤是靠美貌上位的贱人，工作能力根本比不上她，这样她的心里才能平衡一些。
可现在，她却被沉妤摁头骂工作能力不行，这让方思雨怎么能接受的了。
她当场暴怒，双眼通红地指着沉妤鼻子骂：“你装什么清纯无辜，这个项目还不是你趁着这次上船勾搭上了裴家的公子哥才抢到的，我项目跟得再好也没有你床上功夫厉害，吹吹枕头风就能让裴家换人！”
方思雨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不管多难听的话都往外吐。
听到动静的徐若连忙出来劝架：“方思雨，你疯了吗？这是在公司里！”
秘书办和总裁办公室就一墙之隔，她是得有多疯才能直接找沉妤的麻烦，也不想想上次惹麻烦的唐文珊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方思雨什么道理都懂，但她就是冷静不下来。
她双眼猩红，死死瞪着沉妤：“这个项目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给这个又当又立的贱”
“啪！”
方思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歪了头。
沉妤甩了甩用力过度发麻的手，面无表情道：“嘴太臭，没忍住。”
周围人一脸震惊，方思雨更是不敢置信的捂着脸。
她脑子空了足足半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你竟然敢打我？”
方思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发疯一样扑向沉妤！
徐若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根本没拦住。
眼看着方思雨直直的就扑向沉妤，所有人都做好了沉妤会被打脸的准备。
但下一刻，突变的情况就让所有人目定口呆。
沉妤竟然侧身躲过方思雨的扑进，随即一个反钳将她控制住。
一巴掌，两巴掌
足足打了四巴掌，她才停下手，抓着方思雨的头摁在满是咖啡污渍的桌面上。
沉妤之前别说是打人了，就是连一个坏脸色都没有给公司里的人看过。
可现在的她却神情冷漠，浑身透着要杀人的戾气。
“忍你一次两次，你就当我没脾气吗？”
方思雨气得全身战栗：“沉妤，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一定会去法务部告你的！”
沉妤冷笑，拍着她的脸道：“你最好快点，要不然我先一步告你造谣生事和破坏公司资产，看是谁死得更惨！”
说完，沉妤像扔垃圾一样将方思雨扔在地上。
然后把那些被咖啡污染的文档，也全都毫不客气地甩在她脸上。
“合同签不了，你自己去找顾总说吧！”
提到顾淮景的名号，方思雨立刻浑身一颤，理智瞬间回笼。
她不怕沉妤也不怕徐若，可她怕顾淮景啊！
哪怕是在顾氏里待了五年，她只要想起顾淮景那冷冽的目光，还是会恐惧害怕。
“不行！”方思雨大喊，“合同是你的，我不会去找顾总的！”
她一下从地上骨碌地爬起来，也顾不得被沉妤打红的脸了。
将地上被弄脏的合同全部一股脑捡起来，然后塞回沉妤的桌子上，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撇清干系。
沉妤冷声嗤笑：“你塞回去也没用。”
其中一个文档是今天必须要交给顾淮景过目的。
现在方思雨把所有文档毁了。
顾淮景看不到文档，秘书办就算想把这件事压下来也做不到。
一旁的徐若当然明白沉妤话里的意思。
没有尤豫，她直接打电话将这件事报告给刘特助了。
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刘特助说要严重处理，很快就有调查组的人来把两人分别带走。
一番详细的问询过后，两人被带到同一个调查室里面等待。
此刻的方思雨早就没了在秘书办时的嚣张火焰。
她象被霜打的茄子一样，靠坐在椅背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妤时进来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本以为最多就是刘特助和调查组的人一起审查。
可没想到，当门开后进来的第一个人却是——顾淮景。
顾淮景坐在轮椅上，视线淡漠扫过沉妤和方思雨。
沉妤眼角的馀光清淅看见，方思雨身体害怕地抖了抖，头更加低了。
接着进来的就是刘特助和调查组的组长。
刘特助站在顾淮景身后，而组长战战兢兢的在顾淮景旁边的椅子坐下。
调查组长拿起资料，一本正经道：“今天这事对我们公司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秘书作为企业形象的一部分，你们却在上班时间公然打架，甚至还造成合同损坏，让合约无法完成！”
他情绪激动的一一指出两人的罪名，最后一拍桌子表示愤怒。
沉妤点头，表示肯定：“这太不应该了。”
调查组长怒目圆睁：“你还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