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慈渐渐睁开眼,眸光晦涩幽沉。
赵础一直守着她,夫人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几乎七八个时辰了。
见她睁开眼,赵础就立马忧心的紧握住她的手,凑上前去:“夫人,对不起,是我昨夜放纵的太过了,你打我吧。”
他以为他把她累到了,毕竟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小布料,明明遮住了可却更让人受不了的视觉冲击,加之夫人还教他跳舞,那样柔软的配合他……
容慈目光渐渐平移到他脸上,赵础那双黑眸满是荡满的情意,和梦中那人,天差地别。
但‘死而复生’后的美好重逢,就真能抵消他曾经那凄凉痛苦的日日夜夜吗?
如果是她,被人这样戏耍,她有多爱,就会有多恨,那些被抛弃的,被遗留在痛苦过去的自己,只会生出更强烈的仇恨,盖过失而复得的爱意。
容慈从他手里抽出指尖,慢慢落在他脸上,勾勒他的眉眼。
“赵础,也许……”不,不是也许,而是你和我,都曾被当做玩具或者试验品一样,被人肆意摆弄过!
赵础这才感觉到夫人的眼神很不对劲,象是……携带了恨意。
他心里一惊,他的夫人总是淡然而温和的,何曾有过这样锐利的目光?
“夫人,你别吓我,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灭了他。”
容慈一点一点弯起唇角,笑盈盈的看着他,然而她眼底深处已经充满了杀意。
赵础对杀意多么熟悉的人,怎么会错过?他怔住了,但他能感觉到夫人的杀意不是对着他。
而是……
眸光交汇,心神一动。
赵础眯紧眼眸,想到了某个诡异力量的存在。
不过默契对视的下一秒,容慈坐起身就给了赵础一个重重的肘击。
赵础措不及防的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
他愕然的看着夫人。
容慈勾唇,“赵础,以后对儿子,好一点。”
赵础:……
所以夫人是又想到了什么旧帐?替儿子们出气?
他一下失笑,起身靠过去揉她的骼膊,“骼膊疼不疼?”
容慈睡饱了,催促赵础连夜赶路,她此刻想见到儿子们的心,到达顶峰!
易水之畔
燕郊三傻围着赵少游:“过了易水就是大秦了,我们可不敢过去。”
“现在秦军见着燕人就杀,天老爷啊,之前干赵国魏国不这样啊!”
燕郊三傻还在感慨,赵少游坐在百宝箱上轻晃,挑眉笑道:“那你们可知道我姓什么?”
“姓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少!游!”
“赵少游是谁啊?没听过。”三傻摇摇头。
下一秒,大哥惊的弹射起身倒退三步:“他姓赵!姓赵!”
大秦赵氏!
三傻一下跑远了,惊恐的望着赵少游。
赵少游朝他们招招手,“就当小爷今天发发善心,你们趁早跟着我落户大秦吧,燕国灭亡早晚的事了。”
我滴个乖乖!
三傻对视三眼,小心翼翼的看他:“你在大秦,很厉害吗?”
赵少游想了一下,掰手指头数了一下。
“我排第六吧。”
“原来是老六啊。”
赵少游凶巴巴:“说谁老6呢。”
“你们三个,赶紧给我过来去捡树枝给我编个小船出来。”
他又不会水,只能白嫖免费的劳动力了。
三傻们打又打不过这人,跑又跑不了,只能哭唧唧的去捡树枝编小船了。
赵少游找了个弯脖子树,利落的往上一趟。
啊,好蓝的天,好白的云。
同样的蓝天白云之下,白行接了一叶子的山泉水,楚萧把赵少游送他的茶叶打开,研究了下后面那些缺骼膊少腿的文本,试探性的往茶壶里放了点。
水煮沸,晾到适合的温度,泡茶。
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楚萧顿时笑了。
他的阿慈,出身非常之富贵。
楚萧目光又落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糖上,他看了好久,才打算一试。
奶糖入口即化,甜。
齁甜!
楚萧皱皱眉,又感叹这东西的甜度,又被甜的不行。
他用茶水压了压,这才扫向走来向他汇报的白行白简,“主公,奕先生的传信,说沿途江运已经打通了。”
楚萧淡淡点点头,“奕听风的事都忙完了吗?让他和白狞带几万军跟着走粮草水道到易水之畔。”
白行白简对视一眼,明白了,主公这是要在易水之畔借机捞好处。
赵少游飘船过水之时,三傻就一左一右一前划船,赵少游悠闲的躺在上面。
不过他也不算太悠闲,毕竟掉落在燕国,又一路奔波,赵少游身上难免有点乱糟糟的,之前理的短发也没了型。
等一上岸,赵少游就感慨自己这个运气啊!
爆棚!
他欢乐的朝着从林中小路疾驰而来的赤马之上的二人惊喜的大喊道:“父王,阿娘!”
父王?!!
三傻吓得手里的划桨都掉了。
赵础:???
他一眼扫过去,看见刚上岸的奇装异服的小子,沉默了下,又看了一眼。
没认出来。
容慈也有点懵,还是靠着现代服装一下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儿子啊!
“赵础,过去,儿子在那!”
赵础一言不发的调转马头过去,等靠近了,他就更嫌弃的没眼看了,太埋汰了。
容慈下了马,上前笑着摸摸赵少游的头:“怎么变星期五了。”
尤其赵少游坐在船上怕弄湿了裤子,还卷了起来,那样子可不就象刚上岸的星期五。
赵少游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不会水,也不敢下水洗澡。
“阿娘,阿娘,我好想你啊。”
赵少游知道自己身上脏,没有凑上去抱抱,但是还是克制不住的诉说自己的思念。
容慈可不嫌弃他,顿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抱抱。
儿子安全回来就好啦,其他的都回去再说。
“赵础。”容慈抬眸看向一旁杵着的人,示意他说两句啊。
赵础碍于夫人,这才散漫的重新看向埋汰小混蛋,他还是嫌弃,但至少多了几分耐心,“回来了就好。”
不过……
下一瞬他皱起眉,“你那头发怎么回事?狗啃了?”
赵少游连忙缩到阿娘身后,腿软的差点没跪下。
他结结巴巴:“我……我就是……弄了个时兴的发型。”
时兴?
你弄个球头你弄。
赵础抬脚想踹他。
容慈连忙拦住:“夫君!”
赵础: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