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猜谁来了?!!!”燕国幕僚满脸震惊之色,步伐急匆匆的踏进燕王宫。
燕王怀里正搂着姬妾,他咽下姬妾喂的酒水后,这才道:“谁?”
总不能是秦王就打来了吧。
“是楚王!”
燕王一下坐直身体,把怀里的姬妾往旁边一推,他双手按在膝盖上,神色凝重:“楚王?!”
“楚王竟然只带了两名随行护卫,已在宫门外了。”
“速速请进来!”
燕王眼睛一转,琢磨了一番楚王来他燕国的意图。
天下人谁还不知道,他楚王和秦王有不死不休的夺妻之仇。
况且大秦夺下魏国,魏国可与楚国接壤,楚王自是坐不住了。
燕王心切,站起来来回踱步。
不久后,殿外传来一阵清风,那长身玉立,脚步从容,面容俊美之人,不是楚王又是谁?
燕王大步迎下来。
“楚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楚萧微微凛眉看着五大三粗的燕王,面上不动神色,只唇角微勾:“燕王,近来可是夜寝难安?面色这么难看。”
燕王一梗。
“楚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就这么神出鬼没来到了孤的燕王宫,总不会是来给孤面诊的。”
楚萧失笑,“自然。”
“从楚国一路北上,领略北国风光,倒叫孤觉得这天下如此浩瀚,若让一人掌了,就当真山河无恙吗?”
燕王被一句话戳中痛处,看来楚王也知道他设伏诛杀秦国太子珩不成,反倒被大秦盯上宣战了。
他连忙附和:“楚王所言极是,这天下本就是诸候共存,怎么可能一人独大?尤其还是秦王那等逆贼,若真叫他登上高位,我等可还有活路?”
“看来今日,我燕国,迎来的是盟友啊。”
楚萧闲庭信步,稳稳落座,言出惊人。
“只要燕王开放河道,我国水师可从楚江一路水运而上,打通南北货运,粮草源源不断的供应而上,如此,燕国铁骑踏破那雁门关也不无可能。”
燕王顿时听的热血沸腾。
齐王那个抠搜的,想和齐国要点粮草就得为齐国办事。
没想到火烧眉头,楚国竟然来雪中送炭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单凭楚王可单枪匹马来到他的燕王宫,燕王就信他楚王这是打算支持他燕国和大秦杠上了。
燕国幕僚也满面红光,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等安顿楚王落脚后,他还是谨慎的和大王道:“主公,楚王此番前来,来的突然也来的蹊跷,我们还是要再探探底。”
“怕什么?他都敢一人前来了,那就是把他的脑袋当做诚意交给孤了。”
“楚国水米多足啊,孤也不是傻子,他楚萧嘴上说着让孤开放河道,运输粮草。但这么一来,他楚国的水师便可一路北上,不管是贸易还是备兵,都唾手可得。”
“不过无妨,他有想谋算的利益是好事,他想发战争财就让他发,孤却要他楚国现成的粮草。”
“有了粮草供应,就算他大秦铁骑无往不胜,想打下燕国国土,没个十年八年的,他想都别想!”
要是他燕国的土地不那么贫瘠,能种出粮食,他岂会一直缩在诸候之下?!
有楚王此番话,他今夜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白行白简一左一右守着殿门,一夜过后,楚萧打开门。
“主公。”
楚萧看了他俩一眼,神色无波无澜。
白行白简小声交代昨夜来了一些人盯着此处,不过天亮前就撤了。
他俩也觉得主公胆子太大了,和主公在太行山分道扬镳,再到找到主公,主公竟然没有回楚国的打算。
反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直奔燕国国都蓟城。
直到此刻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主公谋算人心的本事并不逊于天下名士,燕王现在见了楚王,那就象是见了冤大头。
他不仅不会得罪楚王,反而会供着楚王。
果然,什么美酒佳肴,绝色美人都被一一送到楚王身边。
酒宴上,声色靡靡,燕王左拥右抱,喝着酒劝楚王:“楚王,这天底下什么美人没有?您看看我们燕国女娘们,可比你们南国女娘们带劲儿多了,还放得开。”
楚萧淡笑拒绝身旁妖艳姬妾的靠近,嗓音微冷:“孤与内人年少成婚,琴瑟和鸣,美只不过是皮囊,孤这一生,心悦一人足矣。”
燕王眼眸一闪,笑而不语,要不他就说楚王和秦王得打的不死不休。
楚王越是爱之深,那就恨之切,燕王更放心一些了。
他此番试探,也是缘由不少伪君子嘴上说的再爱,也不防碍他身体找旁人。
情和欲是两码事,但沾了污秽那就不清白了。
他燕王是纵欲之人,但他希望楚王是真的情种。
那些姬妾动心的看着俊美无俦的男人,他和燕国男人当真不一样,风度翩翩。
然而这样的男人,看向她们的眼神,却冷漠的能冻伤人心,仿佛她们的靠近,都是亵读。
这世间,真有这样情深义重的男人吗?
散了宴后,楚萧一身酒气,回去的路上眼神却越来越清明。
燕王已经大开河道了,齐国拦不住,除非齐王也忍痛出粮支持。
虽说燕国是齐国的爪牙狼犬,可狼就是狼,有奶就是娘!
他楚萧站在燕王身后,力挺燕国回击大秦,天下人谁也不会怀疑他。
但有人,一定能懂他。
楚萧望着繁星,微红的俊脸上露出笑意。
……
燕国对楚国大开河道,楚王一道密信传书,楚国监国的军师奕听风立刻安排水师北上护送粮草。
从太行山劝说李厝后的赵如珩,已现身易水之畔,对面就是燕国。
谢斐的十几万大军,就隔着易水之畔,黑旗凛冽作响,黑压压的铺天盖地的寒气喧染天际。
赵如珩右手缓缓摩挲着,神色冷清。
他自己似不觉,他身侧的谢斐却定睛,看着少年虽然年少,却一瞬间似成长了太多的脸庞。
这是主公思考时不经意会做的动作,大抵这就是血脉之力吧。
“谢将军,燕国潦阔,却地质贫瘠,每到冬日,更是大雪封山,百姓们过的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