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咬着牙念叨:
“许大茂,你要没干亏心事,就谢天谢地。”
“要是让我查出你有别的女人……”
“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能找人,我也不是没人要!”
制衣厂车间里,尤凤霞还在加班整理单据,外面传来引擎声——王怀海开着长江750摩托,缓缓驶进厂区大门。
和吕光业一道,
去罐头厂转转。
这罐头厂,就在制衣厂斜对角,也就三百来米的路。
跟制衣厂一样,都是拿两个老四合院拼出来的。
也没办法。
现在要买块地皮自个儿盖厂房,手续一堆,麻烦得很。
再说,盖个厂怎么也得一个月打底,哪有现成的院子拿来就用痛快?
眼下罐头厂还没正式任命厂长,
大小事情,
全由昌光茉一人顶着。
王怀海刚到厂门口,刘光福立马小跑着迎上来。
没错,
这人现在是罐头厂的保安队长了。
可问题是,厂子还没开工招人,
刘光福虽说是队长,实际上底下一个兵都没有,
纯粹是个“光杆司令”,
只能自己守大门。
“老板好!”
刘光福咧嘴笑着打招呼,
脸上那笑都快溢出来了。
虽然手下没人,
但他对这份差事已经满意得不行——
比过去打零工强太多了,简直是天上地下。
王怀海瞅他一眼,笑着道:“看这劲头,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刘光福嘿嘿直乐:“太满意了,多谢老板赏饭!”
刘家两兄弟,刘光天管制衣厂,刘光福管罐头厂,
两人对自己这份安排都挺顺心。
他们爹刘海中,当初一听俩儿子辞职跟着王怀海干,气得脸都黑了。
如今听说娃们都当上队长了,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见人就笑呵呵。
王怀海和吕光业进了厂区,
把车间挨个走了一遍。
设备齐全,原料堆满,
整整齐齐码在屋里,
就差工人进厂开工了。
吕光业边走边说:“这次咱们罐头厂准备招260人。男工大概150,女工110,另外还得配保安、会计这些岗位。”
王怀海点点头:“眼下不少退伍兵日子不好过。这回男工和保安岗,优先考虑退伍兵吧。”
1985年这会儿,普通士兵退伍后,国家不包分配工作,只发点路费回家。
直到两年后才出台安置政策。
所以很多人脱下军装回来,还得四处找活干。
这些当过兵的人,为国家流过汗、吃过苦,帮他们安顿下来,理所应当。
再说了,退伍兵身体素质好,纪律性强,干活踏实,能力甩普通人一大截。
吕光业也赞成这主意,他爹就是退伍军人,他对穿军装出身的人,天生就有好感。
接着两人又聊了工资的事,最后拍板:
基础工资定在50块。
跟制衣厂标准一致。
当然,不同岗位待遇自然有差别,组长多点,车间主任更高些。
还有就是,
跟制衣厂一样,
加班给钱。
愿意多干的,
只要肯出力,
月入一二百,完全不是梦。
消息一放出去,立刻炸了锅。
“招工啦!招工啦!两天后实宇制衣厂开始招人,退伍兵优先!”
“寰宇罐头厂招工!退伍兵优先录用!”
“基本工资50块!罐头厂开招了!”
“哎哟,这寰宇罐头厂和寰宇制衣厂,该不会是一家开的吧?”
“我知道!是一个老板,没错!”
“那必须去啊!我听说制衣厂待遇贼好,干得好的工人,一个月轻轻松松过百!”
“真的假的?一个月挣一百多?吹牛了吧!”
“骗你干嘛!我媳妇就在里面上班,她说干得多拿得多,除了底薪还有提成!”
“既然是同一个老板,制衣厂都这么好,罐头厂肯定也不会差!我都动心了,想辞了现工作过去。”
“可不是嘛!”
“我家有个侄子,刚退伍回来,窝家里好几个月了。等会儿我就告诉他这好消息!”
“哈哈巧了!我也有亲戚退伍的,我也赶紧通知去!”
不到半天工夫,
招工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街头巷尾。
不少退伍兵一听这个信儿,蹭地一下跳起来,赶紧收拾准备,就等着厂门一开,第一时间冲进去报名。
王怀海骑着长江750,
带着吕光业回四合院。
半路上,
他瞥见一个女人拿着相机慢悠悠走路,
仔细一看——竟然是秦京茹。
王怀海略一寻思,就把车开了过去,问:“秦姐,你是回四合院吧?捎你一段?”
秦京茹脸色有点难看,但看到是他,还是勉强笑了笑:“好啊,谢谢你了。”
说完,她利索地爬上摩托车斗,坐稳了。
王怀海扫了她一眼,觉得她情绪不太对,但没多问。
两人虽然认识,关系却不深,不便多打听。
此时秦京茹心里正憋着火,
只想赶紧回院子,
找个人好好算帐。
刚才照片取回来了,全是许大茂那些花里胡哨的“艺术照”。
她越看越气,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她在心里狠下决定:离婚!
必须离!
而且离的时候,一分都不能少拿,要是许大茂不肯掏钱,那就闹到大街上去,谁也别想体面收场!
王怀海握着车把,稳稳往前开着,很快,王怀海就开完车回到了四合院。
把车一停稳,他冲着秦京茹点头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径直回屋去了。
秦京茹推门进家,屋里冷清得很,许大茂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打得震天响。
看来昨儿个又在外面野够了,今早累瘫了。
她一看见这人心里就冒火,二话不说拎起门口的水桶,噔噔噔跑出去接满了一大桶井水,抬手就全泼在许大茂脑袋上。
“卧槽!!!”
“我操!什么鬼啊!!”
“啊——!!冷死老子了!!!”
那一嗓子吼得整个院子都炸了锅,
谁没听见?
隔壁邻居齐刷刷开门往外探头,
还以为出人命了,纷纷往这边赶。
许大茂浑身抖得象筛糠,
冻得牙帮子打架,
从床上蹦起来就想揍人:
“秦京茹你是不是有病?!冬天倒冷水?你想冻死我啊!”
这天气,水龙头一开手都缩着,
现在一整桶冰水从头顶灌下来,
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