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海白他一眼:“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刘光天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天,这车太排面了!我能碰一下不?”
“碰啥碰!”王怀海嘴上凶,手上却一扬,钥匙直接甩过去,“这几天就归你们使了,骑着它给我跑腿办事,别给我趴窝!”
他早想明白了——
哥俩要是光靠两条腿满城转悠找四合院,猴年马月才能办成事?
干脆借辆车出去。
再说了,他手里压根不止一辆长江750,
这一辆骑走了,家里还蹲着另一辆呢。
刘光天手忙脚乱接住钥匙,
耳朵都怀疑自己听岔了,结结巴巴问:“老、老板,我没做梦吧?这车真让我开?”
王怀海点点头:“对,归你了,先用几天。你会不会拧油门?要不会,就在院子里慢慢溜,练熟了再上街。”
话音刚落,兄弟俩当场愣住。
这不是做梦吧?
真是把车交到他们手上?
刹那间,鼻头发酸,眼圈发烫,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心里对王怀海那份忠心,一下子顶到了天灵盖。
啥叫好东家?
这就叫好东家!
这么牛的摩托说扔就扔给你骑,
换别人敢信吗?
跟着这种老板混,就算不要工钱,值了!
其实这摩托也不难骑,
三个轮子稳当得很,
只要不大油门往前冲,基本翻不了。
王怀海简单教了几句,
两人一点就通,
立马在四合院里轮流试起来。
“突突突——”的声音一响,
整条胡同都活了。
一群小屁孩追在车后头跑,边咳边笑,闻着那一股子汽油尾味儿还咧嘴乐。
大人们全围在边上瞧热闹,
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
“嚯,真威风啊这玩意儿。”
“可不是嘛,比拖拉机看着都气派。”
“王怀海咋把车给刘家两小子使呢?”
“你没听见刚才喊老板了吗?人家现在是跟着王怀海混饭吃的。”
“怪不得!我都动心了,想递烟拜师了。”
“你想得美!人家可是把铁饭碗给砸了才跟过去的,你敢?”
“啥?刘光天刘光福辞职了?厂里多少人削尖脑袋往里钻,他们倒好,主动往外跳?”
“嘿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点胆子还想发财?”
“我是不敢辞,只盼王怀海生意越做越大,我们也能跟着分口汤喝。一天能挣个十块八块,我就烧高香了。”
“哈哈哈,我就盼着他那服装厂早点开工,到时候把我妹子塞进去,吃喝不愁喽!”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笑着,直到一车车材料拉进院子才消停,纷纷撸起袖子开始装天线架子。
这回王怀海一口气运来一千五百套料,
木板钢管螺丝堆得象小山包,
整个四合院瞬间成了个热火朝天的小作坊。
没人有怨言,
毕竟现在谁不是靠着王怀海吃饭?
谁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王怀海转了一圈,发现大伙动作比以前更快了,
手里的活也精细了不少,心里挺满意。
中午一到,看大家忙得满头汗,
他干脆让刘光天开车出去,
拎回来整整一筐热乎烧饼,每人发两个。
“哎哟喂,还有干粮发?谢怀海啦!”
“怀海就是敞亮!一买就是一箩筐,吃俩顶一顿饭,省事!”
“香,真香!谢谢怀海!”
有人边啃边夸,
也有人急着赶工,顾不上吃,
偷偷把烧饼塞进裤兜,打算晚上回家再嚼。
王怀海闲了下来,便晃出铜锣巷,
走到街角报刊亭买了本《大众电影》,边走边翻。
改革开放以后,市面上冒出来的杂志多了去了:
《故事会》《读者文摘》《武林》《今古传奇》《知音》《飞碟探索》《新体育》……林林总总。
而这《大众电影》最招人待见,
专讲中外新片消息、老片子回顾,
关键——里头全是女演员的剧照,
封面更是清一色的大美人,
个个脸蛋天然水灵,笑得人心里直冒泡。
不少小年轻买它也不是为了看电影,
纯粹是回家关上门,盯着封面上的女人流口水。
杂志最火那阵子,
随随便便一期就能干出九百多万的销量,
直接破了全球纪录,
销量简直爆表。
王怀海买这本《大众电影》,一半是想瞅瞅现在都流行啥片子,另一半嘛……嘿嘿,自然是为了翻翻里面的女明星。
男人爱看漂亮姑娘,
女人爱盯帅气小伙,
这再正常不过了。
四合院里大伙儿这几天都拼了命地干活,
到下午四点左右,
一千五百套材料全被折腾完了,
变成了一千五百根天线,整整齐齐码在院子里。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发钱。
王怀海捏着个小本本,往门口一站,
大伙儿自觉排起长队,一个个等着他验货。合格的当场甩钱,爽快得很。
“哈哈哈,今天手感贼顺,我一个人就搞定了十八个!”
“哎哟,你这么猛?我才十四。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五十多了,手脚跟不上喽。”
“嘿,我可是超常发挥,一口气做了二十一个,质量一个比一个棒!”
“比我多还说得过去,但我才是真狠人——二十五个!要是没问题,二十块钱马上进兜!”
“卧槽?你整了二十五?这也太快了吧!可听说槐花更离谱,好象干了三十多个?”
排队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聊得热闹,笑声不断。
王怀海检查起来也不墨迹,一看达标,“啪”地递钱,毫不含糊。
整个院子像过节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
中院那边,贾张氏贴在窗户边上,
眼巴巴看着王怀海那儿撒钱,嘴里就开始嘀咕。
“该死的王怀海又发财了!”
“这么多钱亮得我眼睛都疼。”
“气死人了!太不象话了!”
“你这个没爹没娘养的小子,赚这么多不孝敬我,早晚要倒楣!”
她边骂边咬牙,脸都扭成一团,模样特别吓人。
此时,王怀海正拿着槐花的作品挨个瞧,
每个都结实牢靠,没一个拉胯的。
“槐花,总共做了三十五个天线。一个八毛,算下来二十八块。”
说着,王怀海把一摞票子递过去。
槐花接过钱,小脸唰地红透了,象是灌了口热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