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殊都的路上,方许又是一脸尴尬。
因为沐红腰她们又不理他了。
这次她们真的打算要给方许一点教训,因为方许上次又把他们给甩开了。
面对法身梵敬,方许孤身前往。
虽然方许解释说对付那个家伙大家没法一拥而上,只能是靠他的以圣瞳禁锢。
可沐红腰她们对方许的解释不予采纳,并且表示将会保留进一步制裁的权力。
这一路上,方许化身狗腿子跑前跑后。
好不容易才把她们哄好,这让方许觉得找对象的事还是要尽量拖一拖。
哄女孩子可真是累啊。
回到殊都之后,方许接下来要哄的可比沐红腰她们还难。
难多了啊,简直是地狱级别。
因为方许答应了的司座要把那六颗宝石带回来,可他给藏起来了。
司座看着双手空空的方许,眉角一抬:“路上想好了合理解释?”
方许摇头:“那确实没有。”
司座:“就硬不要脸了?”
方许:“说实话可能会有点伤到司座”
司座:“那就想个能让我开心点的谎话。”
方许:“还是说实话吧,我认为司座守不住那六颗宝石。”
他很认真:“那六颗宝石之中有六位佛宗罗汉境界大高手的舍利,这个东西一点放进晴楼,万一晴楼被反噬了呢?”
司座听到这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方许考虑的确实比较全面。
如果那个布局者,也就是那个叫梵敬的和尚聪明到把一切都计算在内,那谁知道方许带回六颗宝石是否也在他计算之内?
晴楼是殊都的守护阵法,一旦被佛宗的罗汉舍利侵入且控制,将来殊都安危谁能保证?
“但是我们可以做个假的。”
方许一屁股在司座书桌上坐下:“如果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那我们得让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司座明白了:“你去做吧。”
方许:“我做当然比较合适,毕竟只有我熟悉那六颗宝石的样子,但,要做的逼真,就一定要用真的宝石,哪怕咱们找不到那么大的,拼接也要用真的。”
司座眼睛眯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出钱给你买宝石?”
方许:“我肯定是没钱。”
司座:“说好了我吃户部的回扣,现在反而让我掏钱?”
方许:“户部的回扣该吃就吃,那群王八蛋都不是什么好人,赵侍郎的死,和他们有一定关系,不坑他们坑谁?”
司座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做假的但还是要让他们掏钱。”
方许:“他们其实没理由掏钱,毕竟连南方战事的拨款他们都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想想看,陛下亲自要求户部拨款发动对北固的征讨都被户部驳回了。
他们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一口咬定没钱。
司座听到这明白了方许的意图:“他们一直都说没钱,可若为了这宝石户部愿意拨款”
方许:“那就意味着,户部之内能做主的都被那个梵敬收买了,也意味着,宝石进入晴楼确实在他们计划之内。”
司座来回踱步:“如果真的拨款,户部确实该仔细查一查了。”
他看向方许:“你先回去歇着,我去找户部试试。”
方许:“多要点,回扣这种事咱们多拿一点是一点。”
司座笑起来:“你天生就是个奸商。”
方许:“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司座:“夸我呢?”
方许:“哈哈哈哈哈司座忘了你教我怎么卖丝袜了?”
司座收拾了一下,和方许一起走下桃台:“我现在进宫,你去做宝石,做的象一些。”
方许:“以后咱俩合伙做买卖保证发大财,我造假,你售卖”
有为宫,御书房。
皇帝看了一眼郁垒:“要多少银子?”
郁垒伸出一根手指。
皇帝:“一万两?”
郁垒一本正经:“一千万两。”
皇帝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你是说,方许在北固皇陵里发现的宝石能够提升晴楼的能力,但需要朕掏一千万两银子来买?”
郁垒:“是。”
皇帝:“为什么?”
郁垒:“因为方许不要脸,他把宝石藏起来了。”
皇帝:“他是大殊的官员,轮狱司的银巡,他代表大殊征讨北固,他从北固皇陵里得到的东西,难道不算是大殊的战利品?”
郁垒依然那么平静且嚣张:“陛下错了。”
皇帝:“朕错了?好好好,你告诉朕,朕错在何处?”
郁垒认真回答:“陛下,如果方许是大殊官员,是轮狱司银巡,他真是奉旨征讨北固的话,那他缴获的东西确实算大殊的战利品。”
“但”
他看着皇帝:“陛下此前已经罢免了方许的银巡身份,方许这次去北固也非陛下旨意,更不是臣的命令。”
皇帝眼睛都睁大了:“不是朕的旨意?不是你的命令?”
郁垒:“臣没有收到陛下旨意,也无公文,所以无法证明方许南下是公事,臣倒是确定,方许此番南下是为了报他的父母之仇。”
皇帝:“所以呢?”
郁垒:“所以方许这次在北固所得之物跟朝廷无关,是他自己的缴获,煌煌大殊,浩浩天威,不能因为那六颗宝石对殊都防卫有用,就说方许私下里的所得是朝廷公物。”
皇帝真想把郁垒一脚踹出去。
方许南下当然是他的旨意,是他让方许去查一查北固人勾结的朝廷内贼是谁。
可确实没有明文旨意。
这个事是他口头说的,空口无凭的他是皇帝也没办法证明。
“一千万两?!”
皇帝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他私自南下朕还没有追究,哪怕他不是银巡了,身为大殊子民,也该有些奉献精神才对,这是为了殊都好,为了天下百姓好,所以”
郁垒:“臣说不出口,如果陛下想强行要走方许的宝石,那,请陛下亲自与方许说。”
他一脸无所谓:“方许把宝石藏了起来,如果他执意不肯交出来,是不是要用刑?如果是的话,恐怕这件事有辱大殊公正,有辱陛下威严。”
皇帝要看不出郁垒和方许穿一条裤子才怪呢。
郁垒道:“臣以为,如果朝廷不想出钱买,那只有一个法子。”
皇帝:“说!”
郁垒:“把他交给臣来处置,臣逼问出来后就杀人灭口,不然的话,这种事传扬出去实在是过于丢脸,过于龌龊,过于肮脏,过于”
“好了!不要再说了!”
皇帝白了郁垒一眼:“可户部没有钱。”
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户部尚书金挽章。
“你问问户部尚书,别说一千万,户部能不能拿出一百万两来?朕此前让户部拨款,金尚书明明白白的告诉朕没钱。”
金挽章起身:“回陛下,户部确实拿不出银子来。”
皇帝嗬嗬一声:“听到没?没有钱!”
金挽章:“臣想请问司座,这六颗宝石安装在晴楼能起到什么作用?”
司座回答道:“这六颗宝石若能安装在晴楼,将来就能为殊都提供一层幻象保护,万一殊都遇到危险,敌人大军攻城,那他们攻打的可能不是殊都,而是一座山。”
金挽章:“司座的意思是,可以隐藏殊都位置?”
司座道:“以我推测,可以设置多层幻象,一旦开启,可迷惑敌人难以发现殊都位置,另外,还能让敌人陷入幻境中,我们就可趁机杀敌。”
“除此之外,六颗宝石能增强晴楼的感知力,若有危险,比如七品以上的高手来袭,晴楼可提前预警。”
他一连说了诸多好处,说的御书房里的人似乎都有些动心了。
“陛下。”
金挽章俯身:“臣听司座所言之后觉得,就算砸锅卖铁这宝石也得买。”
皇帝:“哈?”
金挽章道:“宝石镶崁在晴楼上是为了保护整个殊都,是为了殊都数百万人口,户部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臣可以出面去和各大家族和商人们募资。”
皇帝:“朕让你们募资出征的时候,你说的是不行。”
金挽章:“那不一样,臣以为,出征是外事,在可与不可之间,而保卫殊都则是内事,必须要办。”
听到这句话,司座就知道自己要少了。
谁想到一千万两他们都愿意往外掏。
“那你们就去募资。”
皇帝一摆手:“国库的钱一点都不许动,马上就要开春,还要拨款给各地春耕所需。”
金挽章俯身:“臣可以和六部商量一下。”
坐在另外一边的工部尚书万慈微微俯身:“陛下,今冬看起来没有凌汛,此前户部用于防汛的拨款有四百万两,工部可以挪出来。”
吏部侍郎馀公正俯身道:“殊都各级官员的俸禄可以稍稍拖一拖,也能凑出来一百万两。”
轻飘飘的,五百万两到手。
宰辅吴出左说道:“陛下,臣以为,羊毛还需出在羊身上,此番边军征讨北固,不是为了灭北固之国,而是为了给曾经忠诚于陛下的北固关家报仇。”
“是为了解救被屠容异族压迫的北固百姓,是陛下为盟国出面,所以,可以让北固出钱。”
要说不要脸,还得是官大的不要脸。
皇帝听到这眼睛都眯了起来。
吴出左:“钱可以先从户部拨给轮狱司,然后再从北固要。”
皇帝:“朕不管了,只要影响不到南疆战事和春耕,你们自己筹钱去!”
说罢一摆手:“散了吧!郁垒留下。”
朝臣们纷纷起身告退。
等人都走了,皇帝嗬嗬一笑:“说吧,你和方许是打算怎么分的?”
郁垒:“陛下误会了,这完全是为了殊都安危,臣怎么会从这么严肃的事里抠钱?”
皇帝:“朕给你机会重新说,不然朕明日就下旨不准拨款。”
郁垒:“五五分。”
皇帝哼了一声:“回去告诉方许,一千万两你们五五分,一人五百万两,朕却两手空空?朕也要五百万两!”
郁垒:“那就是臣和方许分五百万两,陛下独得五百万两,方许未必答应,那毕竟是他出生入死得来的宝石。”
皇帝:“朕要朕的五百万两,你们分多少朕不管,他不答应,难道他不会坐地起价?”
皇帝回到书桌后边坐下来:“反正挨骂的是他又不是朕,就让他告诉户部,一千万两不卖了,要一千五百万两。”
郁垒:“这”
皇帝:“很为难?”
郁垒:“臣觉得,反正是不要脸了,不如要两千万两。”
皇帝:“嗯?”
郁垒:“只要能要出来,谁还嫌多”
皇帝:“那确实很不要脸了朕也不嫌多,如果能要出两千万两,朕要一千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