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连连摆手拒绝着陈三石的好意。
她知道自己容貌出众,以前不论做什么事,也因为她漂亮的外表,所以受了很多优待。
但她不想占陈三石的便宜。
昨儿这个大哥,才救过她呢。
哪能救命之恩不报,又添新恩?
但她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凑够钱,给她相依为命的爷爷到医院抓一副治风湿的药,却是碰到了其中几味药材涨价了。
她父母在风雨之中没熬过来,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原本还可以靠爷爷的退休金生活。
但这几年,小城市的建设陷入了一个停滞的状态。
单位经济相当不好。
那些壮劳力,手艺人,还能出去接点私活。
而她爷爷,现在只能拿四成的退休金,爷孙俩勉强度日。
不然她昨天也不用去菜市场捡菜叶子了。
说白了,就是家里条件太差,已经买不起菜了。
她又没有父母当家,就算在四建的生活区,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那些可以开小菜园的地方,都被别人霸占了。
苦难人必遇苦难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老天爷分配福气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越有的越给。
越没的越抠。
从来没有公平一说。
“别废话,还缺多少钱?”陈三石相当强势。
“七毛。
大哥,不用的,我回家能借到。”小丫头被陈三石的强势吓到了,直接报出了她缺的那点。
陈三石从一叠钱里掏出一张一块的,递了过去。
眼瞅着姑娘一脸懵逼,迟疑着不敢从他手上接钱,陈三石忍不住好笑道:“不白给你,帮我个忙,找地方借把秤去。
能借到不?”
陈三石让自己笑得尽量温和,一脸善意。
他知道,姑娘不论漂不漂亮都有防备心理。
并不是她们难的时候,你上前帮忙了,人家就会对你有好感。
事实上,一见钟情,大概都是属于单方面的爱慕。
陈三石也没想着现在就跟姑娘发生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看着姑娘漂亮,钱花在她身上,他感觉心里舒坦。
这明摆着就是给陈三石借秤去了。
陈三石也没想拦着,反而是安心的又按照后世‘农民工’卖甲鱼的方式,把甲鱼用绳子倒吊在了车龙头上。
现在的陈三石在这一片,肯定是比昨儿个要安心的多了。
医院的保卫都成了他的合伙人,那陈三石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就算现在市管或者沙和尚那帮人追到这儿来,有何卫国给他撑腰,陈三石也不带怕的。
当然,他这个不怕,也就只能在医院周边。
化肥厂宿舍区,他今天不准备去了。
东西就这么一点,陈三石觉得在这边应该能卖掉。
说实话,他倒是想着遇到几个跟孟国祥一样的热心人。
多开发几个零售地点,那么他的安全性也就更高一些。
医院这个地方好是好,顾客不固定。
来来往往的人也多,说不定就会遇上几个跟菜市场那帮地头蛇熟悉的。
陈三石想要在这个小城市立足,只有两种办法。
一个是做的时间长了,让别的同行默认他是做这个的。
其实那些混子的手段,也是吓唬居多。
真因为生意拼命的没几个。
但一开始,肯定是各种手段都会给你使上一遍。
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找个靠山,或者比他们更狠。
找靠山要看运气。
至于比狠,陈三石是不想用那种手段。
找几个能打的,把某一块局域的市场抢下来,不难。
但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真要是手上沾了血。
那以后想洗白就难了。
陈三石在这边也算是摆了好几天了,也有几个回头客。
当看到陈三石的蛇皮袋里只有两只甲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就很轻松就成交了。
甚至有几个老头老太,还差点为了
购买的事情,跟买到的那两位吵起来。
“诸位大爷,大妈,千万别动火气。
都上年纪了,身体第一。
甲鱼没买到,咱们就看看黄鳝。
这东西也是大补的。
中等的一块一斤,还有两条一斤往上的,两块一条。”陈三石张望着路口,神色也有点焦急。
做生意就是如此,人一窝蜂的来,然后又一窝蜂的散。
很多店铺的营业时间,其实挣钱的也就几个集中的时间点。
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等待。
陈三石也是很怕这帮老头老太太散去了,刘婷还没回来。
“这一斤的咋这么贵?”有老头上前挑拣了起来。
“大爷,您也该是经历过生活的。
象这种一斤二三两的黄鳝,你说,要几年才能长成?”陈三石竖起三根手指头眩耀道:“最少三年。
这三年,这一条黄鳝吃下去的鱼虾,最少就不止百斤。
一口塘里,这两条黄鳝丢下去,待个一两年,连白条棍子鱼都看不见一条。
你想想,两块钱一条贵么?”
虽然没秤,却是不眈误陈三石做生意。
至少这两条一斤二三的黄鳝,他可以估价卖。
据说那些黄鳝都成精了。
这玩意有灵性,小伙子卖的也不算贵。”后面一个胖墩墩的老头,背着双手,反而借着陈三石的话题,吹起了牛。
不过看他那个背着双手的动作,估计是不准备成为陈三石的顾客了。
而是单纯过来看热闹的。
陈三石也不急,反而对着那老头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大爷好见识,我也听我爹说过。
据说那种黄鳝叫做望月鳝,能长到十几斤几十斤一条呢。
不过那么大的就不能吃了。
那身体里有毒。
还是咱们这一斤二三两的吃了最补。
“大哥!”正当陈三石吹着牛的时候,身后却是有硬梆梆的东西,顶着了自己腰间。
陈三石都差点举手投降了。
幸好那个温柔的声音,恰好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