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道憨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晚絮转过头。
只见王大壮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新郎西装走了进来,胸前还戴着一朵大红花。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就一脸痴迷地看着她。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质朴,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贪婪。
“晚絮妹子……哦不,媳妇儿。”
王大壮伸出手,想要摸江晚絮的脸。
“你真好看,比仙女还好看。”
江晚絮拼命偏头,躲过他的脏手。
“滚开!王大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
“快放了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王大壮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傻笑起来。
“报警?这村里没信号,电话线都让俺爹拔了。”
“警察来不了。”
“再说了,俺爹说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俺媳妇了。”
“在俺们这,进了洞房,那就是一家人。”
“就算警察来了,那是两口子吵架,他们管不着!”
无知,愚昧!
江晚絮简直要被这荒谬的逻辑气疯了。
“我外公外婆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外公外婆,王大壮的眼神闪铄了一下。
“他们……在喝酒呢。”
“俺爹陪着呢,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给俺生个大胖小子。”
“俺一定好好孝敬他们。”
威胁。
江晚絮绝望地闭上眼睛。
难道,她真的要葬送在这个愚昧的山村里吗?
她宁愿死!
“大壮哥。”
江晚絮突然睁开眼,声音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哀求。
“你先把绳子解开好不好?”
“我想喝水,好渴。”
王大壮一听媳妇儿喊他哥,骨头都轻了二两。
“好好好,俺这就给你解开!”
“反正门都锁了,你也跑不了。”
王大壮笨手笨脚地解开了江晚絮手上的红布条,然后转身去桌上倒水。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江晚絮伸手在身上摸索。
她的刀片不见了!
也是,换了衣服,肯定被搜走了。
江晚絮的心凉了半截。
这时,王大壮端着水走了过来。
“媳妇儿,喝水。”
江晚絮看着那碗水,又看了看王大壮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既然没有刀,那就用最原始的武器。
就在王大壮凑近的一刹那,江晚絮忽然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王大壮的鼻子。
“砰!”
一声闷响。
“嗷——!”
王大壮惨叫一声,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鲜血瞬间从他的鼻子里喷涌而出。
他捂着鼻子,疼得弯下了腰。
江晚絮顾不上头晕,直接跳下床,光着脚踩在碎瓷片上。
剧痛传来,却让她更加清醒。
她冲向门口,拼命拉扯门把手。
锁住了!
外面挂了锁!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江晚絮拍打着门板,嘶哑地喊着。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唢呐声和鞭炮声。
那是村里人在庆祝支书家的大喜事。
根本没人能听到她的呼救。
“臭娘们!敢打俺!”
身后,传来王大壮愤怒的咆哮。
他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面目狰狞。
“敬酒不吃吃罚酒!俺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王大壮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江晚絮的头发,将她狠狠地甩在床上。
“啊!”
江晚絮重重地摔在喜被上,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大壮就压了下来。
王大壮撕扯着她的领口,那件秀禾服发出“刺啦”的破碎声。
“滚开!别碰我!”
江晚絮拼命挣扎,指甲在王大壮脸上抓出一道血痕。
但这反而更加刺激了王大壮。
“装什么装!”
“都二婚了,还装什么清纯!”
“俺不嫌弃你被人睡过就不错了!”
王大壮一只手死死掐住江晚絮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窒息感像潮水一样袭来。
王大壮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在她视线里忽远忽近。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俺今天就是弄死你,也没人知道!”
江晚絮的胡乱的抓挠着,之家却已经断裂,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这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竟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是顾彦廷的身影。
“砰、砰、砰!”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断线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外面的唢呐声、鞭炮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王大壮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江晚絮剧烈地咳嗽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谁啊?!”
王大壮火冒三丈,还以为是哪个喝醉了的村民来闹洞房。
“没听见俺在干正事吗?”
他的这番喂些,并没有让外面的人停下动作,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他从江晚絮身上爬起来,一边系皮带,一边骂骂咧咧地往门口走。
“是不是二狗子?”
“皮痒了?敢坏老子的好事,看我今天不削死你!”
江晚絮缩在床角,浑身颤斗。
她抓过那床大红色的喜被裹在了身上,眼泪混着汗水,糊了一脸。
王大壮走到门口,伸手就要去开锁。
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敲敲敲,敲丧呢?!”
这时,“轰——”的一声响,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整扇门板直接脱离了门框,向内倒塌。
王大壮来不及反应,就被厚重的门板结结实实地拍在身上,把他整个人都拍飞了两米远。
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捂着被撞疼的胸口,抬起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门口站着两个人。
前面一人穿着黑色的衬衣,一脸的怒容。
正是程宇。
他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那是他连夜赶路,加之极度的恐惧导致的。
他将视线越过王大壮,扫向屋内。
这一眼,让他肝胆俱裂。
屋内一片狼借。
屋子角落的床上,挂着红色的蚊帐,江晚絮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
她的头发很乱,脸上满是泪痕和胭脂混杂的物资。
而脖子上,一道红色的掐痕,触目惊心。
地上,则有一个摔碎的瓷碗,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迹。
“晚絮……”
程宇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心脏象是被人捅了一刀,疼得让他窒息。
理智在这一瞬间,彻底丧失。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个警察,忘了裤子口袋里的警徽。
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人。
只想把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出生,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