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就不必了,稍后吾会派人给你送些补偿。”
“老祖宗?”敖广在心中颤声回应。
“敖丙之死,无足挂齿,让太乙真人带哪吒离去,此事暂且揭过。”
得到老祖宗的明确指示,敖广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和屈辱,巨大的龙头朝着楚风微微低垂,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议。”
随即,他转向太乙真人,声音恢复了冰冷:“看在元始天尊面上,本王暂且饶了那孽障!但哪吒必须到我龙宫门前,磕头谢罪!否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他闭口不提镇守海眼之事,只提出最低限度的要求。
太乙真人何等精明,连忙稽首道:“多谢龙王宽宏!贫道这便带劣徒前去赔罪!”
说罢,她卷起祥云,带着还在发懵的哪吒,匆匆朝着东海水晶宫的方向飞去。
大商王朝,朝歌。
新政推行已有数月,帝辛以雷霆手腕强力推行,朝堂风气为之一清。
但,改革触动了旧有贵族的利益,暗流依旧汹涌。
城南,一处良田前,哭声震天。
数十名农户跪在田埂上,对着一队趾高气扬的家丁怒目而视。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锦袍,满脸横肉的胖子。
正是当朝亚相费仲的亲侄子,费闵。
“哭什么哭!这百亩良田,本少爷看上了,那是你们的福气!”
费闵一脚踢翻一个老农,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地契在此,官府认证!你们再敢聒噪,全都给本少爷抓进大牢!”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之声。
一队身披黑甲的王师奔袭而至,为首一人,三目神光,威严赫赫,正是太师闻仲!
“拿下!”
闻仲看了一眼田契,又问了问农户,面沉如水,没有丝毫废话。
“你们敢!”
费闵被甲士按住,挣扎嘶吼,“我叔叔乃是当朝亚相费仲!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叔叔定饶不了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闻仲身后传来。
“新政之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区区一个亚相之侄,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八卦道袍,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的道人缓步走出。
正是申公豹!
申公豹冷冷瞥了费闵一眼:“拿下,押入天牢,听候陛下发落!所有田产,清点造册,尽数归还原主!”
“遵命!”
王师甲士令行禁止,直接将鬼哭狼嚎的费闵拖走。
亚相府中,费仲听闻此事,老泪纵横,连滚带爬冲进王宫,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帝辛哭诉。
“陛下!那申公豹公报私仇,针对老臣啊!我那侄儿虽然顽劣,但也是被人陷害!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帝辛放下手中竹简,面无表情地将一份卷宗丢在他面前。
“你自己看。”
费仲颤抖着手打开,只见上面白纸黑字,记录着费闵巧取豪夺的全部过程,田契、人证,一应俱全,无可辩驳!
“啪!”
帝辛猛地一拍龙案,声如炸雷:“田契伪造,人证俱在,你还敢在此狡辩?
弧念你乃两朝老臣,暂且饶你,削你三年俸禄,闭门思过!
若再有下次,两罪并罚!滚!”
费仲被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连滚带爬退了出去,心中对申公豹的恨意已然滔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地急报,北伯侯崇侯虎拥兵自重,以北地贫瘠为由,公然抗拒缴纳新税,言语间对朝歌多有不敬。
朝堂之上,群臣激愤,主战主抚,争论不休。
“陛下!”
申公豹出列,朗声道,“臣愿亲往北地,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那崇侯虎归心。”
“不可!”
闻仲立刻出言劝阻,“北地民风彪悍,崇侯虎更是桀骜不驯之辈。
国师文弱,此去凶险万分,恐遭不测!”
申公豹闻言,淡然一笑。
他看着满脸担忧的闻仲和众将,身形忽然一晃。
“吼——!”
一声震慑心魄的咆哮响彻大殿!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申公豹竟直接化作一头身长数丈,墨色皮毛油光发亮,气息凶悍绝伦的黑色巨豹!
他四足踏空,身形一纵,便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的大殿门口,又在下一息回到了原地,重新化作人形。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申公豹整理了一下道袍,微笑着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闻仲:“太师,你看贫道,可还文弱?”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手给镇住了!
谁能想到,这位平日里只靠嘴皮子办事的国师,竟还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异人!
北境,崇侯虎大营。
中军帐外,数百名手持利刃的精锐甲士分列两旁,杀气腾腾。
这便是崇侯虎给朝歌来使的下马威。
申公豹一袭道袍,孤身一人,视那森然刀阵如无物,神色自若直入中军大帐。
“小小大夫,也敢孤身来我军营,胆子不小!”
帐内主位上,崇侯虎身披重甲,面带不屑。
申公公豹毫不客气在客座坐下,直视着他:“侯爷公然抗税,莫非是想学那西岐姬昌,也尝尝造反的滋味?”
“放肆!”
崇侯虎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本侯镇守北疆,劳苦功高!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本侯?!
申公豹笑容不减,眼神骤然变冷。
他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一物,迎风一抖。
一道金光闪过,一条绳索如灵蛇出洞,瞬间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崇侯虎捆了个结结实实!
“本官乃天子钦差,代天巡狩,有先斩后奏之权!”
申公豹站起身,走到动弹不得的崇侯虎面前,“侯爷,你要不要试试,本官这法宝,和我这先斩后奏的权力,哪个更锋利一些?”
崇侯虎惊骇欲绝!
他一身神力,在这绳索面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越是挣扎,缚妖索勒得越紧,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个道人,根本不是什么文弱大夫,而是一个能轻易取他性命的杀神!
“不敢……不敢!国师饶命!本侯……服了!”
崇侯虎彻底没了脾气,只得服软。
申公豹收回缚妖索,重新坐下,语气缓和些:“侯爷既知错了,本官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看在侯爷镇守北疆有功的份上,可为你减免三成新税。”
崇侯虎闻言一喜。
“但是,”申公豹话锋一转,“黄河水道年久失修,需派兵十万,前往协助修葺河道,以工代税。侯爷,可有异议?”
又出兵又出力,这比交税还亏!
可崇侯虎看着申公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全凭国师做主!本侯绝无二话!”
“如此甚好。”
申公豹满意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警告的凶光,“希望侯爷莫要阳奉阴违,否则,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贫道,而是太师的墨麒麟了。”
崇侯虎闻言,吓得一个哆嗦,连连称不敢。
消息传回朝歌,群臣震动!
这位新晋国师,不出兵,不动武,单枪匹马,竟让拥兵自重的北伯侯乖乖俯首帖耳!
这是何等的雷霆手段!何等的通天本事!
一时间,申公豹在朝中的威望,直追太师闻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