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女儿撕心裂肺哭喊的模样,云曦终于彻底回过了神。
她再次看向魅姬与惑姬,眼神之中也泛起了丝丝波澜。
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容貌妖媚的女子,竟然与自己一样,都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
她刚刚生出的那一丝反抗的念头,瞬间如冰雪消融般散去,眼角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看到母亲终于将一身气势收敛了起来,司空明月也顾不得伤心,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眶,转头没有任何犹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朱宸宇缓缓祈求道:
“主人!
请给落霞谷一个机会!
明月愿意亲自召集落霞谷的所有弟子,届时让落霞谷就此臣服于主人!
还请主人开恩!”
面对司空明月的祈求,朱宸宇也乐得如此,当即,他语气极为平淡,缓缓地警告道:
“司空明月,
本王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收服落霞谷之人。
当然,这一次活命的机会,他们能不能抓住,全凭他们自己!”
说着,他又抬眼扫向还未离去的朱棡一行人,眉峰微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老三,
去安排人在广场正中央立一炷香。
一个时辰之内,我圣庭之人不可对落霞谷之人动手,一个时辰之后,如有不臣服者,皆杀!”
这话一出,朱棡、朱棣、李景隆三人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狂喜,连嘴角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根了。
即便是他们身后的并州狼骑和东厂番子,也个个攥紧了手中的兵刃,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摩拳擦掌的模样,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大杀四方。
“末将领命!”
三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得震得周围空气都颤了颤,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着广场走去,步伐都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急切。
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背影,朱宸宇也是满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毕竟七十万大军太过庞大,黑压压的一片,差点把落霞谷的主峰都给占满了。
好在朱棡早有安排,一声令下,大军便有序地分散到各个山峰之上驻守,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拥挤不堪的广场就清净了不少,只留下百余名东厂番子和百余名并州狼骑,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广场上的动静。
而朱棣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一张雕花桌案,桌案正中央稳稳放着一个三足青铜香炉。
他搓着手,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色,手指刚碰到香烛,就火急火燎地将那一炷香给点燃了。
袅袅青烟顺着香炉口缓缓升起,在半空里打着旋儿散开,带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
司空明月依旧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颤,双手紧紧抠着身下的青石板,指缝里都渗进了细碎的石屑。
看到这一幕,魅姬终于忍不住了,柳眉倒竖,对着她厉声喝道:
“你个蠢货!
小主人都已经答应你了,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没看到四少爷已经将香点燃了吗?
你是想让你落霞谷之人全死光吗?”
这话如同惊雷般炸在司空明月耳边,瞬间惊得她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
她慌忙不迭地点着头,连声道:
“奥!好好好,我这就去!”
随即连身上凌乱的服饰都来不及整理,膝盖在地上重重一磕,起身时脚下一个踉跄,也顾不上站稳,直接运转体内灵力,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就朝着落霞谷深处疾驰而去。
仅仅片刻的时间,一阵悠远而又清脆的钟响,便如同水波般响彻了整个落霞谷。
“当、、、当、、、当、、、、”
浑厚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穿透了山间缭绕的云雾,传遍了落霞谷的每一座山峰、每一处亭台。
随着这悠远的钟声响起,各个山峰之上的落霞谷弟子、长老们,也都满脸惊疑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结伴,向着主峰的方向汇聚而来。
做完这一切,司空明月再次出现在了广场之中。
她站在广场中央,一身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香炉里缓缓燃烧的香烛,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静静地等待着落霞谷之人的到来。
随着人群三三两两汇入,原本空旷的广场渐渐变得拥挤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这位师兄,你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吗?
我看他们穿着的甲胄,根本不是我们落霞谷的样式啊!”
一个年轻弟子拉着身旁师兄的衣袖,满脸茫然地低声问道,眼睛里满是惶恐。
那师兄也是一头雾水,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
“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看他们这架势,个个凶神恶煞的,怕不是来者不善吧?
难道,是山下那几个城池的城主,派来找麻烦的?”
类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驳杂得让人耳根子发疼。
而朱宸宇则是优哉悠哉地端坐在广场尽头的太师椅上,双腿交叠,神色淡然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魅姬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盘水灵灵的葡萄,正娇俏地倚在他身旁,纤长的手指捻起一颗葡萄,轻轻剥去紫莹莹的外皮,露出饱满剔透的果肉,递到朱宸宇嘴边,动作轻柔得很,眉眼间满是笑意,显得轻松惬意极了。
一旁的云曦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双目死死地盯着广场中央的司空明月,眼神复杂得很,里面翻涌着震惊、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晦暗不明,谁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反观朱棡、朱棣、李景隆三人,他们脸上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嘴角翘得老高,眼神里满是戏谑和期待。三人压根没心思去理会落霞谷弟子的窃窃私语,三双眼睛死死地黏在香炉里,那根缓缓燃烧的香烛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们此刻满心满眼盼着的,就是那炷香快点燃尽,只要香一灭,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大开杀戒,好好过一把瘾了!
许是等待得有些烦躁,朱棣头也没回,手肘轻轻撞了撞身侧的朱棡,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雀跃:
“三哥,
待会场面有些危险,就让弟弟我为你打头阵吧!”
这话一出,朱棡瞬间回过了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恶狠狠地瞪着身旁的小老四,磨牙的力道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那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老四,
我看你是皮痒了!
如此大的战功你也敢跟我抢,是不是觉得三哥的拳头不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