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屿森说他不喜欢说谎的女人,所以司鸢没有撒谎。
为了保全自己,她真的会那么做。
司鸢知道自己说这些话,肯定会引起薄屿森的反感,或者会让他生气。
但撒谎,会让薄屿森更生气。
周围好象一下子变得安静,连空气好象都参杂着紧张。
司鸢有些忐忑地看着薄屿森,呼吸越来越轻。
就在他以为薄屿森会一怒之下,甩手而去的时候,看到薄屿森突然笑了一下。
“九爷……”
薄屿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笑跟他往常的冷笑、讥讽都不一样。
是很温柔的,很宠溺的笑。
“可以。”
司鸢被薄屿森的笑蛊惑,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薄屿森口中的【可以】是什么意思。
直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允许她说他贪图她美色这件事。
薄屿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抽了半天时间来永宁寺,这会儿不得不回公司处理公务。
司鸢没想到薄屿森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会跑来上香。
但能在这里见到他,她很开心。
司鸢刚回去,迎面碰上了怒气冲冲的司盈盈。
她拧着眉,声音尖锐得象被扯断的琴弦,“司鸢——”
司鸢静静的看着她,“有事?”
“哼,你真是好算计啊,为什么没告诉我,那天在骑马场看到的男人是江折,而不是薄屿森?”
司鸢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什么?一直以来,你都把江少当成九爷了?”
“你少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就是故意的,没告诉我真相,让我一直蒙在鼓里,给你和薄九爷创造机会。”
一想到每次母亲创造机会让她去接近薄九爷的时候,她都让司鸢去了,司盈盈都快呕出血了。
司鸢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第一,我不知道你认错了人,你也没有问过我。”
“第二,明彻是我的未婚夫,你想要公平竞争的机会,我给了你,现在你却倒打一耙。”
司盈盈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紧攥着拳头想反驳,可又觉得司鸢说的好象也没错。
“怎么?你不会是看到薄九爷后,又喜欢上薄九爷了吧?不要你的明彻哥哥了?”
司盈盈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哼,我当然是值得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司鸢,你只配捡我剩下的。”
司盈盈留下一句狠话后,愤怒离开。
司鸢看她这个样子,好象真的对薄屿森上了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呵——果然,一百个司盈盈也不是你的对手。”
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传进了司鸢的耳朵。
司鸢转头,看到了抱着双臂,带着嘲讽微笑的司傲芙。
“姐……”
“我就说你怎么不帮向明彻拿下【燎原】,原来是有了更好的目标……”
司傲芙靠近司鸢,嘴角扬着一抹假笑,“薄屿森今天是为你来的吧?看这个架势,你已经勾搭上了他?”
如果是以前的司傲芙,司鸢肯定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事。
可现在的司傲芙太恨她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薄屿森,她只能选择隐瞒。
“不是,他是和江折一起来祈福的。”
“呵——哈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薄屿森那么忙,时间就是金钱,他自己又是个无神论者……”
“就算他突然相信鬼神,上京市就有不少寺庙,他怎么可能舍近求远,跑到两百多公里以外的寺庙来上香?”
司鸢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傲芙冷笑,“我之前就奇怪,你算计了薄屿森的亲外甥女,他不但没有找你麻烦,在你被李嘉乐绑架的时候,还跑去救你……”
“现在算是明白了,我们阿鸢不愧是母亲最得意的女儿,连薄九爷都能成为你的裙下臣。”
“不过——”
司傲芙拿掉司鸢衣服上一小片残叶,那是和薄屿森接吻的时候,不小心落到衣服上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和薄屿森玩玩可以,但你们之间绝对没有未来,可别陷太深,免得万劫不复。”
司鸢看着司傲芙脸上的笑,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毛毛的。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感,让她脊背无端生出冷汗。
同一时间。
车上。
江折盯着薄屿森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薄屿森都忙着处理公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折实在受不了,一把抓住了薄屿森的骼膊。
在薄屿森没什么表情的,终于吝啬地看了他一眼后,他又怂怂地放开手。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司鸢就在那棵大树后面!”
江折吃完饭,本来是出去找薄屿森一起回上京的。
结果看到司鸢拉着薄屿森从后门离开。
之后看到司盈盈也找了过去,担心司盈盈看到两人,他立刻将司盈盈拦了下来。
“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我以为你和司鸢只是玩玩,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玩的样子——你分明是……”
江折急得不行,“我承认司鸢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可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非得是她?”
“她可是司家人啊,而且你别忘了,当年……”
薄屿森冷冷地看着江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是明确的警告,带着“适可而止”的信号,江折一股无名火无处可发,又觉得很委屈。
人家皇帝都不急,他一个太监……
啊呸,他才不是太监!
他也不急了!
“哼——行——我不说了——”
“但你最好是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别到时候后悔,也祈祷你和司鸢的事,不被纪阿姨知道。”
话音刚落,薄屿森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折眼疾看到来电显示后,瞬间将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默默捂住了嘴。
他这是个乌鸦嘴啊!
电话是薄屿森的母亲纪玉婷打来的。
薄屿森接起了电话,“妈……”
“恩,好久没看见你了,今晚回家吃个饭吧。”
薄屿森沉默了两秒,“好。”
挂上电话,薄屿森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处理公务。
江折默默地看着他,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发出一句:“屿森,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一点。”
噼里啪啦,薄屿森依旧在打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