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燎原】的竞标,各家方案的差距并不大。
最终谁能胜出,除了方案和条款外,最重要的还是人情。
向明彻是李嘉乐力荐给姜志鹏的。
李嘉乐对姜莱做了那样的事,向明彻还没开始竞标,其实已经输了。
果不其然——
【燎原】这个跨国项目,最终落在了傅启东手里。
回去的路上。
向明彻在车里大发雷霆。
“d,发情也不看场合,就非得急那么一时吗?”
“碰谁不好,碰的偏偏是kari先生的女儿,薄屿森的亲外甥。”
“能上云阶大学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操他妈的,我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李嘉乐被打得很惨,他今天碰了不该碰的人,向明彻怕引火上,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司鸢看着窗外层层掠过的风景,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确实惊涛骇浪。
薄屿森离开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明显的意识到——
她的那些算计,他都知道了。
他之前说过他最讨厌说谎和算计的女人。
那他会怎么看她?
肯定会觉得她是个心胸狭隘恶毒,不择手段的女人。
看得出来,他很疼姜莱,那他会怎么对她?
用更狠的手段报复回来?
还是直接弄死她?
虽然她这段时间天天撩他,好象有了那么点效果。
可比起自己的外甥女,她又算得了什么?
不安像藤蔓般缠绕住四肢百骸,让司鸢浑身僵硬,心底发寒。
向明彻说了半天,见司鸢没有回应自己,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本来很不爽,可看到司鸢的脸色比自己还难看——
他以为司鸢看到那一幕,想起了自己差点被李嘉乐强奸的事。
伸手去抱司鸢。
不料司鸢反应很大,猛地推开了他。
看到脸色不虞的向明彻,司鸢快速整理好情绪,“明彻,我想回家。”
要是往常,向明彻肯定会抱着司鸢好好哄一哄。
但他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
没能拿下【燎原】的项目,他必须得尽快跟司鸢退婚,迎娶司盈盈。
“好……”
司鸢回到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意料,但她不允许自己被负面情绪影响太久。
她要努力克制恐惧和不安,想好一切后路。
房门被人推开,司傲芙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她锁上门,几步走到司鸢面前愤怒地看着她,“你算计了李嘉乐和姜莱。”
她的语气相当肯定,显然已经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理清了。
司鸢摆弄着她的积木没说话。
司傲芙一把将刚搭好的屋子推翻,任由零件滚落一地。
“你是不是疯了?姜莱可是薄屿森的外甥。”
司鸢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看司傲芙,“傅启东已经拿到了【燎原】,你不去陪他庆祝,找我干什么?”
司傲芙的脸色要多差就有多差,她一把拽住司鸢的骼膊。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向明彻有多想得到【燎原】,鬼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你未婚夫吗?你不帮他就算了,为什么要帮傅启东?”
司鸢轻轻挣开司傲芙的手,这才看向司傲芙。
“我根本不在乎【燎原】最后花落谁家,我只是不想让向明彻得到它。”
司傲芙被司鸢眼底的冷漠无情,击得心脏发颤。
她和向明彻不是很恩爱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去国外那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司鸢突然笑了笑,“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
司傲芙冷笑,“我恨不得你死,怎么可能关心你?”
“哦……那就什么都不要问,等着我的死讯吧。”
“你……”
司傲芙气得不轻,“李家为了保住李嘉乐,李老爷子亲自上薄家登门道歉,还拿出了之前在北非那个项目的股权作为补偿,甚至让出了新项目的渠道。”
“他们姿态谦卑诚恳,薄家也总不至于对李家唯一的继承人赶尽杀绝。”
“李嘉乐不是傻子,他迟早会回过味来,知道是你算计了他,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司鸢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积木块,眼神幽暗,“就怕他回不过味来。”
“什么?”
司鸢淡淡地看着司傲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你……”
司鸢:“你现在是姜莱的救命恩人,不管是薄家还是姜家,都不会亏待你的。”
司傲芙冷笑,“那是自然。”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没有看司鸢,“你不愧是母亲最骄傲最得意的女儿,跟她越来越越象了。”
“嘭——”
门被重重摔上,司鸢有些不明白司傲芙的话。
跟母亲像不好吗?
她们小时候,不是都想成为母亲那样,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吗?
司傲芙说李嘉乐不会放过司鸢。
可司傲芙不知道的是,今天这一切只是司鸢报复计划的第一步。
既然做了,她当然会想后果,也想好了对策。
如今,她能依靠和相信的人并不多。
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手机先响了起来。
要不说闺蜜连心。
“阿鸢,我好难受,你快来陪陪我。”
沉星竹刚和周宇豪闹掰的时候,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伤心。
等这两天不忙,回到两人曾经的出租屋里,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顿刀子割肉,就受不了了。
倒也不是有多爱,有多舍不得周宇豪。
而是为自己曾经付出的感情,金钱以及时间而难过。
司鸢到夜店的时候,沉星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阿鸢——”
她浑身酒气,抱着司鸢不撒手。
这家夜店规模不小,消费也不低,司鸢将沉星竹扶正,“怎么来这么贵的地方?”
“哼……以前赚的钱都花到周宇豪那个王八蛋身上去了,老娘自己都没好好享受过。”
“老娘发誓,从今天开始,老娘要好好享受生活,享受人生,赚钱给自己花。”
“阿鸢,陪我喝酒。”
沉星竹醉醺醺地倒了一杯酒给司鸢。
司清婉管得很严,除非是大场合,司鸢可以碰一碰酒。
但也只是小抿一口,不能喝得酩酊大醉,失了豪门贵女的形象。
所以司鸢从来不在外面喝酒。
但今天她心里烦躁,无论深呼吸多少次,那种压抑的感觉一直存在。
杯中的酒好象是解除她烦躁的解药,引诱着她。
她端起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难喝——
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
一杯酒下肚,胃里烧烧的,眼前晕晕的。
“阿鸢,再来——”
沉星竹又给司鸢倒了一杯,理智告诉司鸢,她不能再喝了。
母亲如果看到她醉醺醺回家,肯定会惩罚她。
她不想再受惩罚。
可想到下午薄屿森那个眼神,胸口闷闷的,她又端起杯子喝完。
“哟,这不是司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