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牛大力走到水池旁，掏出烟递了一根给二赖子。二赖子眼疾手快摸出火柴，先给牛大力点上，自己才点燃，纳闷道：“大力哥，以前没见你常抽烟，这两天抽得勤了啊。”
牛大力嘿嘿一笑：“嗨，二赖子，哥也算从鬼门关滚了一圈，哥想明白了！
往后啊得对自己好点。要是不抽不喝不享受，这辈子不白活了嘛。”
二赖子像找到知己似的，拍着胸脯道：“大力哥你这话太对了！人活着就得顾好自己，再顾别人。
以前你就是太顾家，要是我有你这身板，再有8个儿子，别说咱院，南锣鼓巷这片都没人敢招惹！”说着满眼羡慕地瞅着牛大力。
牛大力嘿嘿笑了笑没吭声，二赖子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大力哥，跟你说个事。”
牛大力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二赖子叫这名不是没道理，头皮上长着一块块头皮癣，夏天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恶臭味，离近了格外明显。
牛大力没露声色，淡淡道：“说吧，啥事。”
“大力哥，今天下午易中海家那娘们从医院回来了，还把后院老聋子弄去医院，过了一个多小时又送回来。你说他们会不会耍啥阴谋诡计，要害咱们啊？”
牛大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没事，赖子，那几个老东西现在就是没牙的狗，牙都被咱打断了
易中海瘫了，傻柱也被咱打进医院，没有三月两月好不了，想收拾他们随时都行。
再说，老聋子明天就去养老院了，往后院里没他这号人了。”
“啥？大力哥，你说后院老聋子要去养老院了？”二赖子满脸不可置信地追问。
牛大力点头，打量着他道：“赖子，想不想进步？”
“啥意思啊大力哥？”二赖子狐疑地盯着牛大力。
牛大力凑近小声说：“赖子，你现在在收购站就是临时工，临时工就是临时的，人家想不用你就不用你。
要是你们站长家有亲戚想来，直接就能把你开了换他亲戚！
你说你这日子刚好些，到时候被顶了咋办？”
二赖子瞬间大惊失色，这话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嘴上瞧不上这份活，心里却门清，收购站挣得不少。虽然每月工资才20块，但外捞多！
别的不说！
单说收骨头！
收的时候按2分钱一斤收，转手交给收购站就能卖3分钱一斤，一斤就能赚1分钱差价。别的不说，就他管着南锣鼓巷这片，单收骨头一个月就能挣大几块，这钱可不算少。
而二赖子现在每个月光外捞，都快赶上工资了，要是往后干得稳当，外捞说不定比工资还多。
他一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这份收入，不光能把日子过舒坦，说不定还能攒钱娶媳妇。
虽说他名声不算好，但农村的大闺女，花个十块二十块总能娶进门，当年秦淮茹进门才花了五块钱呢。
一想到这些，二赖子急了，立马拽着牛大力问：“大力哥，你意思是能让我转正？”
牛大力沉吟道：“赖子，转正我不敢打包票，但这事办好了，能让你们站长没法轻易换你。”
“大力哥，你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啥都敢干！”
“用不着那些。明天龙老太要去养老院，你抽时间盯着她收拾东西，看有没有违禁品，到时候去举报她。
龙老太从前待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从那儿好好出来，还能在这儿养老，手里肯定藏着东西。
你一举报，公安局准得给你们收购站发表扬信，你就是对国家有功的人，你们站长还敢随便换你？
真敢换，你拿着表扬信去街道办，你是有功之臣，他们谁敢动你？反了他们了！”
二赖子越听越兴奋，激动地拽住牛大力的手晃了晃：“大力哥，太谢谢你了！这事我准办好，回头请你喝酒！”
“喝酒就算了，咱们住一个院六七年了，都是兄弟，盼着你好是应该的，你好了，院里也安生。我赶紧洗洗，忙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
“好好好，大力哥你洗，我不眈误你，现在就回去盯着！”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知道了大力哥！”
说完，二赖子急匆匆端着盆子，直奔后院盯着龙老太去了。
牛大力摇了摇头，望着二赖子远去的背影，冲贾家方向冷冷一笑，端起一盆水兜头泼下，痛快地喊了一声：“痛快！”随后拿起毛巾使劲搓洗身子。
牛大力刚洗完澡出了垂花门回前院，就见贾家窗户拉开一角，贾张氏阴冷地瞥了眼外面，转头冲秦淮茹问道：“秦淮茹，刚才牛大力和二赖子嘀嘀咕咕说啥呢？”
秦淮茹摇着头：“娘，我哪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啥好事。娘，要是明天咱们说的那些，街道办不相信咋办？”
“哼，不相信又咋样？到时候咱一推六二五，全推给易中海和傻柱，他们不相信，就让他们拿证据去！”贾张氏一脸精明。
秦淮茹心里仍七上八下，虽说在医院时跟傻柱商量好了，傻柱会揽一部分责任，剩下的都推给易中海，可还是怕街道办不买帐。
贾张氏沉声道：“秦淮茹，明天见了街道办的人，你就跪下抱着小当哭，咱得想尽办法保住东旭的工作，不然回了乡下咱家就彻底没指望了。”
秦淮茹眼神坚定下来：“放心吧娘，明天我就是撒泼打滚，也得把东旭的工作保住。”
贾张氏听后喃喃自语：“哎，就看明天了。老贾，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咱家顺顺利利，保住东旭的工作。”
嘀咕完，贾张氏仍觉得不保险，对着秦淮茹说道：“怀茹，你盯着点外边。
”说完急匆匆进了里屋，拿出老贾的遗象摆在柜子上，又取来一个破茶碗，碗里装着半碗土，点燃三根香插进去，再掏出一刀火纸划拉两下点燃，随后跪下，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着祈福的话。
看着里屋闪起的火光，秦淮茹了然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贾张氏这是又在拜祭老贾了。
秦淮茹可不觉得这时候上香烧纸有啥用，何况她那死鬼公公，就算去了地下顶多也是个小鬼，哪能管得上人间的事。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在街道办面前怎么卖惨，怎么用话术把事情一推六二五，全撇给易中海和傻柱，实在不行就让傻柱顶罪，把烂摊子都推到他身上，绝不能坐等着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