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莉莉轻呼一声:“呀!地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奥丽莎急忙追问。
莉莉摇摇头,一脸困惑:“说不清就跟我的光碰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奥丽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猜得没错,瘟疫的源头应该就在这地底下,莉莉你的这团…e…应该碰到了那股源头。”
莉莉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怎么办?”
奥丽莎当机立断:“我派人去通知我父亲,你得让康斯坦丁知道,这种大事就交给他们处理,咱们先保护好自己。”
莉莉刚要点头,大花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串欢快的叫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帘,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第八号当铺的里间,汤姆正专心致志地趴在账本前,它那毛茸茸的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木质算盘珠,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突然,它动作一顿,圆圆的耳朵敏感地抖了抖,歪着圆脑袋困惑地看向脚下木地板。
(?w??)总觉得地下有什么在动?
那感觉若有若无,每当它屏住呼吸认真感知,那异样感又溜走了,只剩下踏实的老木头触感。
汤姆推了推快滑到鼻尖的圆眼镜,蓬松的尾巴不安地扫过桌面:“喵~(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地板
大狸立刻站起身,蓬松的大尾巴优雅地卷过脚尖:“喵呜?(要请老板回来看看吗?)”
汤姆认真思索三秒,小脑袋一点:“喵~(还是去说一声吧,让老板回来瞧瞧才安心。)”
大狸会意,尾巴尖轻轻点了点旁边待命的灰鼠小弟。
小老鼠立刻挺直腰板,两只小爪子“啪”地并拢:“吱!(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它就像个毛茸茸的小炮弹,“嗖”地窜出门缝,消失在旧物街交织的光影里。
在奥丽莎庄园旁边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蜜蜂养殖场附近的午后格外宁静。
小红那条蓬松得像大刷子似的火红尾巴轻轻摇晃,带着小淘和那头总是一脸憨厚的大狗熊,正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新的蜂巢。
小淘这只机灵的边牧可认真了,湿漉漉的鼻尖贴着地面嗅来嗅去,小耳朵时不时机敏地抖动一下;
小红则竖着尖尖的狐狸耳朵,仔细分辨着空气中蜜蜂飞舞的嗡嗡声;
而咱们的大狗熊呢,慢悠悠地跟在两个小伙伴身后,圆滚滚的身子一摇一摆,黑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好奇,东看看西瞧瞧,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w??)突然之间,大狗熊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圆圆的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
“嗷——呜!”
它笨拙地在原地踉跄了两步,让人心疼的是,它身上那身油光水滑的棕色毛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转眼间就变成了暗淡的灰白色。
()?还是小红反应最快!
只见它昂起小巧的脑袋,灵巧地抬起前爪——“呦!(要相信光!)”
刹那间,白光以小狐狸为中心绽放开来,瞬间将大狗熊整个笼罩其中。
在纯净的光芒照耀下,大狗熊身上开始丝丝缕缕地逸散出黑气,就像清晨的露珠遇到了阳光,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后便消失无踪。
大狗熊痛苦地低吼着,等到最后一丝黑气散尽,它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四肢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只有圆鼓鼓的肚皮还在剧烈地起伏着,连动动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降妖除魔】——重塑肉身!
淡淡的微光闪过,大狗熊原本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稳下来。
它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和大腿上那片变得灰白、只剩下零星几撮棕色毛发的地方,整只熊都愣住了。
奥丽莎庄园主堡内,一切依旧维持着井井有条的表象。
管家刚刚核对完菜单,正准备监督仆人将准备好的点心和红茶装盒,他要亲自送往旧镇霍华德老宅。
然而,这份被高墙与地位隔绝开的平静,仅仅是城市惨剧的微小角落。
城西,那些刚刚因怪物被清除而喘息未定的人群,瞬间被更深的绝望攫住。
一个紧抱着幼子的母亲,手臂突然感到孩子躯体的僵硬与沉重,她低头,看见孩子红润的脸颊褪成死灰,灵动的眼珠凝固成浑浊的玻璃体,口水从歪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
她下意识呼唤孩子的乳名,回应她的是一声从稚嫩喉咙里挤出的低嗥,孩子猛地扭头,张开的小嘴里牙齿显得尖利,向她脖颈咬来。
女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求生本能让她将怀中的小身体推了出去。
孩子摔在地上,手脚关节发出脆响,以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撑起身体,持续发出“嗬嗬”的喉音。
这并非孤例,几乎在同一时刻,临时聚集点里,混乱如同连锁反应般炸开。
一个正在分发黑面包的年轻人动作凝固,食物从他松开的指间滚落。
他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像被无形丝线拉扯般剧烈抽动。一位一直瑟缩在墙根的老妇人,眼神骤然被浑浊吞噬,发出非人的嘶叫,扑向身旁刚扶起她的人。
“又开始了!”
“逃啊!”
“别过来!”
刚刚重建的脆弱秩序彻底粉碎。
幸存者们推搡着,奔跑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哭嚎,只求远离身边正在蜕变为怪物的同伴。
城东区域的惨状进一步加剧。
一名男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那已半坍塌的家中,试图从瓦砾堆中翻找出尚可利用的物品。
当他挪开一块断裂的木板时,鞋底意外踩中了某种黏腻的物质,低头察看,发现那是一滩尚未完全凝固、散发着刺鼻腥腐气的黑色污渍。
他蹙了蹙眉,未作深思,然而仅仅数分钟后,剧烈的晕眩感便猛然袭来。
他急忙扶住身旁的断墙试图站稳,却惊骇地看见自己手背的皮肤之下,青黑色的纹路悄然浮现并蜿蜒扩散,仿佛皮下有异物在搏动。
他试图呼救,喉咙里却只能挤出断裂的嘶哑气音,与此同时,视野急速暗沉,被不祥的猩红所浸染
另一处藏身于地下室的家庭避难所内,幸存者们因食物告罄而笼罩在绝望的沉寂中。
突然,负责看守通风口的少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众人惊恐地循声望去,只见少年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过头。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双眼折射出异常的光芒,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弧度,粘稠如沥青的黑色液体,正从他鼻孔与耳道中不断渗出。
他凝视着这些曾经相依为命的同伴,喉间翻滚着充满掠夺欲望的低沉嘶吼。
沃尔特工厂那加固过的高高围墙上,影子正揣着毛茸茸的前爪蹲坐在那儿,乍一看像个沉稳的黑绒团子。
它那双在夜里能洞察秋毫的猫眼微微眯着,瞳孔在昏暗光线下缩成一条细线,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时不时轻轻转动一下。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令人脊背发毛的诡异能量,非但没有像退潮般消失,反而像是从地底深处无声无息渗出的瘴气,变得更加浓郁,更加清晰,也更加无所不在了。
它缠绕着围墙,弥漫在街道,甚至渗入了呼吸之间。
就在这时——
“呱!(影子老大!不好啦!出事啦!)”
一道黑色闪电破开沉闷的空气,煤球以一个近乎狼狈的急刹车姿势,扑棱着翅膀落在影子身边,差点没站稳。
它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羽毛都炸开了几根,显然是拼了老命飞回来的。
“呱!(城里好多地方又乱套了!好多两脚兽又变成那种见人就咬的怪物了!城西在叫,城东在哭,到处都是惨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没完没了啦!)”
影子听着这糟糕透顶的消息,沉稳地点了点它那黑色的猫猫头。
“喵嗷——(我也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根本就没离开,它像藤蔓一样从地底钻出来,贴着地面爬行,顺着空气流动,甚至试图钻进我们的围墙。)”
它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煤球:“喵嗷!(煤球,你脚程最快,立刻出发,去找到老板,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他!)”
“呱!(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煤球一听指令,立刻挺起小胸脯,用力点了点脑袋,振翅高飞,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利箭,“嗖”地一声便蹿上天空,化作一个小黑点,朝着城北方向全速疾驰而去。
城北那片废墟里,舒书正乐颠颠地在怪物尸堆间上蹿下跳。脑海里“叮叮叮”的熟练度提示音此起彼伏,美得他尾巴尖都翘成了小勾子。
可这快活没持续多久,他伸出的毛爪子顿在半空,整只猫像被按了暂停键,浑身的毛“噗”地一下全都炸了起来,活像颗过电的蒲公英!
(;;?w?)
那股之前一直似有若无的诡异能量,此刻竟变得无比清晰,像一条苏醒的黑色暗河,从地底深处“汩汩”地向上翻涌,散发着冰冷又污浊的不祥气息。
就在这紧张时刻,三道身影从不同方向疾驰而来。
煤球像颗黑色流星般划破天际,慌乱地拍打着翅膀降落在断墙边缘。
它的小胸脯剧烈起伏,连叫声都带着颤音:“呱!(老板!城里城里全完了!好多人突然又变成了怪物!影子老大急得在原地转圈,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立刻通知您!)”
话音未落,旁边的草丛突然窸窣作响,鼠鼠小弟慌慌张张地钻出来,两只小爪子紧张地绞在一起,细声细气地汇报。
“吱吱!(老板,当铺那边出怪事了!汤姆先生正在算账,突然觉得地板,想请您回去看看!)”
砰——
最后一个赶到的大花几乎是滚着冲过来的,这只三色毛团刹车不及,整只猫结结实实撞在舒书腿上。
它晕头转向地甩了甩脑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急切地往舒书身上蹭。
此刻,三个小家伙以各自独特的方式带来了关键情报:
煤球从空中俯瞰,目睹了全城再度沦陷的惨状;
鼠鼠在地面感知,察觉了当铺下方的异常动静;
大花在庄园亲历,见证了灵力与地下邪物碰撞的瞬间。
它们一个振翅疾飞,一个贴地潜行,一个奋力奔跑;一个高声示警,一个细声汇报,一个连说带比划。
这三份来自不同渠道的消息,此刻完美拼接,共同揭示那个令人不安的真相。
舒书炸起的绒毛慢慢顺滑下来,他那双圆溜溜的猫眼滴溜溜一转,小脑袋里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
城里越乱,能捡的“异常物品”就越多,熟练度肯定蹭蹭往上涨,而沃尔特工厂有影子坐镇,还有那群能干的小伙伴们守着,肯定出不了岔子。
现在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莉莉那边,还有她说的那个地底下的大家伙。
“煤球!”舒书清了清嗓子,“你马上飞回城西小教堂,把咱们屯着的泡泡水全都搬来旧镇!快,越快越好!”
舒书自己也不含糊,四个小爪子使劲一蹬,整只猫就“嗖”地窜了出去,直奔旧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