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可知我家主公,也就是左将军在鸡鸣乡驻扎一万兵马?”
陈昆谨慎地望着李良臣,冷哼一声道:“当然知道,在牛头山下耀武扬威一个多月了,不过你们有一万兵马?”
“只多不少!”
李良臣极其肯定道:“主公操练兵马,筹备粮草,就是为了为家乡扫清牛头山匪患,我想这点,陈兄也应该知道吧!”
“猜到一点,不过一万兵马虽多,但牛头山地势险要,人数再多,在山上恐怕也施展不开吧!就比如我这霹雳寨,只有一条小路可通往山寨,这条小路满打满算连二十人都挤不下,你来一万人又有何用?”陈昆说到自家山寨还是颇为自得的。
“这不就是我来的原因嘛,我跟我家主公说了,霹雳寨主陈昆乃是我的好友,武艺高强,乃是上曲军中骑将,我为主公招降之,主公允了,特意赐我别部司马印带给陈兄!”李良臣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印。
陈昆贪婪神色一闪而过,随后却是颇为不满道:“怎么就一个别部司马?至少给我一个校尉当当吧!”
李良臣笑道:“陈兄却是说笑了,那上虞县虞家的虞水领着八百部曲过来,也只是封了一个别部司马,陈兄久在军中,应该知道校尉之职的尊贵,是需要上战场厮杀,立下战功才能获得的!”
“说的在理,且把印拿与我看!”
李良臣刚要上前,却又被陈昆喝止,指着李良臣身后的赵风道:“就让你身后的那小子送过来!”
正是陈昆见赵风面嫩,不过一少年,便稍微放松了警剔。
李良臣闻言,却是心中暗喜,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呜呼哀哉道:“陈兄,我乃真心实意前来,你这番所作所为,真令我心寒啊!”
陈昆不愿搭理李良臣,一把接过赵风递过来的别部司马印,便仔细端详起来。
“呃”
陈昆直觉腹部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却见一柄长剑已深入自己腹部,只能看到剑柄留在外面,甚至身边的护卫都没反应过来!
是那个少年!
这是陈昆最后一个念想,随后便被赵风用剑削掉了脑袋,又是两剑将陈昆身旁的护卫斩杀,这才将别部司马印和陈昆的人头提了起来。
赵风将别部司马印好生的擦了擦塞进了自己怀里,用来诱骗陈昆的别部司马印是赵风自己的,李良臣跟赵风说起此事的时候,赵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大局,还是将印玺贡献了出来,可不能弄丢了!
赵风随意从一名贼人手里夺下一柄长矛,将陈昆的人头挑在长矛上,高高举起,大声喝道:“陈昆已死,尔等何不早降!”
刘烈率五百军士直接杀到了灰鼠寨前,作为灰鼠寨的大头领灰鼠眯缝着绿豆小眼冷眼观察着寨下的兵马,而刘烈与诸将也同样在观察灰鼠寨的地形。
吕岩初来乍到立功心切,观察一番后,忙对刘烈说道:“主公,灰鼠寨创建在半山腰上,只有一条小路通行,可谓是易守难攻啊!”
“无妨,此番正是要借助诸军的勇力!”
刘烈回头对众将吩咐道:“樊校尉为先锋,咱们顺着小路直接杀过去!”
“是!”
“末将领命!”
众将纷纷应喝一声,便下去准备去了!
“官兵要进攻了!”有小喽罗大喊道。
“喊什么喊!区区五百人也敢攻我山寨,真是找死!”
灰鼠绿豆小眼发出嗜血的光芒,狞笑一声,大喝道:“檑木滚石都给老子准备好咯,让这帮官兵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
方天画戟在山林小路中并不好使,樊铁早就换了两柄拳头大小的短锤,身披双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后面的吕岩、郭泽持着圆盾带着手下兵士亦步亦趋跟在樊铁身后。
“轰隆隆!”
灰鼠见官兵已经开始攀爬小路,便直接下令投放滚石檑木!
大量石块圆木顺着地势如地龙过境,声势震天,这就是灰鼠能守住灰鼠寨的底气,滚石檑木之下,一二阶的武艺根本就是擦着伤,碰着亡,根本不敢硬抗,三四阶的勉强能够硬抗几下,但也只是几下,不过几次,身上的罡气、煞气便被砸的趋于涣散。
不过樊铁不一样,有刘烈在身边的樊铁实力将达到煞气六阶下级,甚至有了短暂滞空的能力,不过区区几块碎石破木,直接砸开便是!
六阶体内的煞气、罡气在体内如同滚滚大江滔滔不绝,一时间樊铁浑身煞气猛然迸发!
“给俺开!”
樊铁大喝一声,一锤便将眼前飞过来的滚石砸碎,后方众人赶紧举起了木盾,防止被碎石砸伤。
寨墙上的灰鼠冷哼不已,“这么厉害啊!那我要看看你还能砸碎几块!给老子投!”
又是大量的滚石檑木被推了下来,樊铁左挥右砸,竟凭借一人之力硬生生往前推进了两百米,灰鼠的小眼睛瞪的溜圆,气的破口大骂:“妈的!那人肯定不止四阶,说不定是五阶的高手!给老子狠狠地砸!快!”
刘烈见距离差不太多了,随后对前面的樊铁嚷道:“阿铁,冲上去!这里有我!”
“好咧!”
樊铁张开大嘴,狞笑一声,双腿发力,猛然窜上了半空,看着已经跟自己处于并行,就在自己对面不远处飘在半空中的樊铁,惊骇之下的灰鼠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将后面的喽罗撞倒,灰鼠不管不顾,骼膊胡乱的挥舞,发出尖锐的尖叫:“快,放箭,放箭!”
刘烈祭起金刚琢,将滚来的几块滚石檑木击碎,而为四阶的洪朋、蔡坤也蓄起罡气,连续砸碎了数块滚木,不过随后身上的罡气便断断续续,显然已经耗尽了不少,只能退回了后方修整。
稀稀落落的箭矢落到樊铁身上,就象是在给樊铁挠痒痒,樊铁狂笑一声,高举双锤猛然冲向灰鼠的方向。
灰鼠见到能够腾空而起的樊铁便知道他是六阶的高手,他如何能敌?
如今见到樊铁冲了过来,更是吓得灰鼠魂飞魄散,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往后窜去,这是要逃了!
灰鼠一逃,他手底下的喽罗见状哪还敢留,纷纷大叫一声,转身跟在灰鼠后面也四下逃窜开来!
而樊铁对小喽罗没兴趣,直奔灰鼠而去,不愧是老鼠,反应极其灵活,直接身形一变,变成一头猎犬大小的灰鼠,使劲在地上刨了两下,竟刨出一个大洞,一出溜整个身子就钻进了大洞里面。
樊铁两个小锤一顿披风乱舞,将寨墙、木屋全都砸了个稀巴烂,却不见那灰鼠的踪迹,樊铁从洞口往里探,里面竟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密道,而且洞口太窄,人根本就钻不进去,显然是灰鼠自己早就留好的逃生之路,抓了个小喽罗喝问,他们果然不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等到刘烈冲了进来,樊铁只能无奈的向刘烈请罪,让灰鼠跑了!
刘烈却不在意,“一只小耗子,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且将这个山寨好好翻一翻,这耗子最会屯东西,说不定这山寨里有不少财货呢!”
抓了几个小喽罗让他们指路,果然从山寨里面翻出不少钱粮,随后刘烈一声令下,众将士便开始堆放柴草等引燃之物,随着浓烟滚滚,直冲云宵,这个存在于牛头山数年之久、赫赫有名的山寨就此不存。
从另外一个洞口钻出来的灰鼠望着自己亲手营造的山寨就这样被付之一炬,双目含恨,心中立誓,必要让刘烈好看!
灰鼠绿豆眼咕噜咕噜使劲转了几圈,如今山寨被毁,但自己还有一身武艺,自是哪里都能去得,但毁人山寨此仇岂能不报!
刘烈如此大张旗鼓,这是要复灭所有牛头山的山寨,各个山头必须要联合起来抵御刘烈!
灰鼠这就准备前往其他山寨,可一转身,顿时手脚冰凉,整个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斗起来。
一道浓烟
两道浓烟
三道浓烟
四道浓烟
算上自己的山寨就是五道浓烟,看方位,都是牛头山东山大型山寨所在的方向,这是要将东山所有的山寨都铲除啊!
去西山!
刘烈消灭完东山,下一个肯定是西山山寨,要迅速告知西山群雄,不能让刘烈一竖子如此猖狂!
灰鼠立即恢复妖身,在丛林当中往西山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目标是西山最强的山寨梅山寨,也只有最强的山寨梅山寨,能够将所有山寨统一起来对抗刘烈。
而此时的风雷寨,虞山与风雷寨三首领站在院中望着远处冲天而起的五道浓烟,虞山手摇羽扇,笑呵呵的对三当家贺常道:“贺寨主,如何?不过是半天光景,这牛头山东山已经是大变样了,五大山寨已灭,风雷寨不可能独善其身,是降是战,就在贺寨主一念之间啊。”
“我胆子小,虞先生不用吓我!”
贺常大笑一声,提刀边走,很快院子外就传来大规模的脚步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贺常便提着两颗人头来到了院内,向虞山拱手道:“虞先生,风雷寨大当家、二当家已死。”
“好!”
虞山抚掌而笑,“那么就请贺寨主带上人口细软,烧了风雷寨,随老夫下山吧!”
贺常杀了大当家、二当家已经表明心意,也没有了退路可言,旋即下令,没过多久,又是一道浓烟冲天而起,天空晴朗无云,六道浓烟在天空中经久不散,甚至三十里开外依旧能见到飘荡在天空中的烟柱。
牛头山脚下的刘烈大营,瞬间发出浓烈的欢呼声,宋杰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即通知下去,准备宴席为主公以及诸位将军庆功!
赵吉就站在赤县城头上望着这六道烟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刘烈手段确实有一套,牛头山匪患一清,他这个县尉可就轻松多了,毕竟不用成天带兵防备山匪下山劫掠了!
这倒是好事,对于赵吉这样一个贪图享乐的人来说,带兵出去可太过折磨了,还不如在家中和妻妾们玩乐来的自在。
这时过来一名衙役,请赵吉前往县衙,县令周德找他有事。
赵吉扣扣鼻子,现在也没啥事啊!找他干啥?
带着疑问,赵吉来到了县衙,一进门,便见到周德手里拿着一封雍王令书在那里唉声叹气。
“又咋啦?”
赵吉也不客气,直接从周德手里将令书拿到手,扫了一眼,对周德道:“老周,好事啊!让你去当郡都尉啊,这可是秩比两千石的大官!这是升官了啊!”
“老夫宁可不要升官,在这赤县当县令挺好的!”
周德继续唉声叹气。
“你看看,你这人,连升官都不乐意!”赵吉又四下瞅瞅,“我呢?你都升官了,我升没升官?”
“也升了,你从明天开始就是赤县县令了!”
周德从书案中掏出另外一封雍王令书!
“哎呀呀!这可真是受之有愧啊!”
赵吉非常郑重地接过周德手中的令书,对周德拍着胸脯子道:“放心吧!老周,我肯定会当好赤县县令的,你就放心去吧!”
“老夫肯定放心!算了,赵县令,你没事就先回去吧,老夫帮你安排好了,等明日你直接上任就行了!”周德无奈道。
“好咧,多谢老周了!”
赵吉喜滋滋地离开了县衙,不过刚出县衙,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我只想安生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审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还在苦恼的周德,不由说道:“你就不把事情详细的告诉赵县尉吗?”
周德叹了口气:“明天再说吧,他是个没心眼的,先让他高兴一宿吧!”
“那你怎么办?你如果去了府衙,必然要和蔡太守对上,而您是大将军的人,这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啊!而且给您的官职还是个武官!都尉可是要领兵的!”张审询问道。
“老夫已经上了大将军这条船,想下去也不可能了,既然对上就对上吧!大将军这是希望老夫能够把郡府的军权拿到手,但老夫一介书生,哪里有这个本事降服郡府的那群骄兵悍将,更何况蔡太守定然会给老夫使绊子,甚至在府兵中安插自己的人手,老夫真可谓是势单力薄啊!真想辞官回去耕读为生啊!”
周德长叹一声道。
“周兄,既然这样,你不如”张审凑近了周德耳边。
周德猛地扭头看向张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