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对别人指手画脚,却来这里看什么‘家谱’吗?”
霍雷肖冷笑一声,向后退开两步:“请吧,幻身灵,让我看看你又有什么能耐。”
维斯珀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占据了全部眼框的白眼,然后接过那本巨大的家族谱系,将其平放在地上摊开。
他的线索可比这个审判官要多得多!
“让我们看看,达莱卡维奇家族……在这里,这个地方是马库斯先生,”维斯珀很快便找到了马库斯所在的位置,然后顺着线条向上找去,顺着血缘检索,“你们家族的本家应该就是德雷克家族,而他们如今在雷霆城的一支是……”
背后的霍雷肖突然吐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名字,然而在维斯珀不满地看向他的时候,这名审判官却将手指指向了谱系上的另一个点:“添加了格里芬家,没错了,就是她——在马库斯遇袭后,第二个受害者。”
他们离达莱卡维奇家族的位置颇为遥远,只能称得上是远亲,他们之间几乎不太可能有联系,同属于德雷克家族的后裔似乎只是个巧合。
但维斯珀的心中却是一动。
“第三个受害者叫什么,霍雷肖,第四个呢?”
半矮人很不满意幻身灵的这种态度,但还是如实说出了那两个名字,只不过这是为了在末了嘲讽这个愚蠢的狼门城人:“你在期待什么,嗯?难不成你还想在这上面——”
“啊——哈!”维斯珀高声打断了他,伸手在书页上一指,发出了胜利的喊声,“第三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霍雷肖的脸憋得涨红,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这一页的最后,他立刻扑上去,夺过谱系后将其翻到下一页。
果不其然,第四个名字,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嘿!”维斯珀对他发起抗议,但审判官却恍若未闻,他继续快速翻看着,最后“啪”地一声,将其直接合拢。
“这四个人,是在雷霆城中距离德雷克本家血脉最近的四个……”他语速飞快地喃喃自语,“而德雷克家族近年来就不太对劲,传闻是在闹鬼,结合现在的线索,那么这四起袭击很可能就不是之前他们推测的即兴案件,而是——”
维斯珀对半矮人这种自说自话的行为非常不满,所以他准备跟对方同时喊出那个再明确不过的结论。
“是德雷克家族的不死生物作崇!”
“是德雷克家族的成员在进行邪恶的巫术实验!”
空气一时间凝固住了,维斯珀和霍雷肖都用不可思议、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对方,然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你怎么可能得到那种结论呢?!”
“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他们家是在闹鬼!”维斯珀抢白道,“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范围也从最开始他们家族的继承人夫妇扩展到全家上下,这显然是不死生物的行动逻辑!”
“典型的神职人员思维,”霍雷肖对此冷笑,“你之前是牧师,这些事应该也是其他牧师得出的结论吧?但我要告诉你,大约百分之七十的所谓‘闹鬼案件’,都是由活人在幕后操控指使的!显然这一次也是同样,不然你要怎么解释,那些亡灵只袭击了四个人,而不是整整四个家庭?”
“这当然是因为不死生物的活动能力有限啊,”维斯珀反驳,“它们是德雷克家族先祖的亡灵,栖身之地肯定是在他们家族那边,云顶区离紫杉区有多远?它们一去一回就要花费多少能量,每次袭击一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再去到处找家庭?”
维斯珀的逻辑不及审判官那般缜密,但他的结论却和霍雷肖所知道的线索相吻合:这四名受害者工作的地点都靠近云顶区,而他们的住所则要远上不少。
只不过这一点在半矮人之前看来,是由于这样的对象会暴露出更多给凶手作案的空间和时间。
眼见没办法将维斯珀彻底说服,霍雷肖决定拿出审判官的架子来,他将手中的谱系递还给达莱卡维奇夫人,冷哼一声:“不论如何,这案子都是我接手的,你那些歪门邪道或许帮了些小忙,但这不是你插手的理由!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包围审乍得雷克家族的庄园,你别给我惹麻烦!”
谁要听你的啊?!
霍雷肖的这种蛮横态度让维斯珀大为恼火,他立刻跳了起来:“说得好象你什么都知道了一样!你刚进这个门的时候还把差点把我们当成嫌犯呢!你召集人手?我们光在这里就有两个牧师,处理这种事情比你专业多了,不该惹麻烦的是你才对!”
“安布蕾尔、帕蒂娜,咱们走!”
半矮人毕竟有甲胄在身,动作不及维斯珀几人迅速,只是一个愣神的工夫,外面的马车便已经发出了嘶鸣声,一路绝尘地朝着老城区当先而去。
“审判官大人,这……”
达莱卡维奇夫人此刻完全是发懵的状态,只能眼巴巴地看向霍雷肖询问,后者却是冷笑一声,抬手安抚受害者的家属:“不必担心,夫人,袭击你丈夫的人、德雷克家族的巫师们必然会被绳之以法。在法律伸张正义之前,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的权威性!”
说罢他也不再停留,快步离开,直奔最近的治安署和狮鹫骑士哨所而去。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重点是,老城区可远得很,那个幻身灵休想破坏他的抓捕计划!
“妈妈,别紧张,有我在这里呢,”理查轻轻抱住他的母亲,小声安慰着,“您不用着急,瞧,有这么多人帮忙,父亲他一定会没事的。”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达莱卡维奇夫人的眼角留下些许泪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维斯珀先生他们和刚刚的那位审判官明显有分歧,他们到底谁是对的呢?你父亲他现在还依旧是那个样子,又要怎么才能……”
理查依旧安抚着她,在听到这些话后他尤豫了片刻,低声道:“妈妈,我觉得,咱们应该相信维斯珀先生的判断才是。毕竟那个大胡子先生……他一直都没有提及父亲的安危,就好象……”
就好象他已经默认马库斯不单单是受害者,而且还是死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