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顾暄风的建议,朱光晖在仓城好好休息了两天,顺便也给家里准备了许多物资。
倒是也没等到第三天,他就联系了粟城夜军总部。
他将情报汇报上去。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一个颇为自矜的男人声音:“猫头鹰,你做得很好,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得到了关键情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干,明年我亲自为你叙功。”
朱光晖连忙应道:“还要多谢大统领的栽培。”
原来这个声音就是寒光大统领的。
寒光继续道:“回到任务,仓城还有我部夜军?”
朱光晖看向身旁顾暄风,见他微微颔首,便答道:“有,仓城还有一名新晋的战斗人员雄狮,这次也是在他的配合下才能快速找到目标。”
寒光道:“雄狮……有些耳熟,似乎听玄晖提起过……也罢,你们现在就守在那处,等我们到来。”
“切记,在我到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先一步靠近那个秘境入口。”
朱光晖应道:“明白。”
通信结束,他看向顾暄风道:“我们照做?”
很显然,相比起服从寒光的命令,他更想要听顾暄风的建议。
其实他和顾暄风已经不知不觉成了乡党,有什么事都好似互相商量着来。
顾暄风道:“恩,我们先照做。”
“说起来,这位大统领在夜军的地位如何,与那金昧牧师关系又如何?”
朱光晖道:“大统领是夜军自己的大统领,而金昧牧师则是审判所派来的人,算是监军一类。”
“而金昧牧师常常越过寒光直接对夜军下达命令……”
这下顾暄风就懂了,这种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很好。
他说:“好,那我们就听从大统领的命令就好。”
“这事我们也不用多想,明面上照章办事,就没人能够挑出错来。”
朱光晖领会了意思,然后和顾暄风一起守在了那一段冰面附近。
他们一起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拢着防风斗篷,相视一笑。
“来一根?”
朱光晖掏出了一支烟来。
他知道顾暄风总是爱时不时点一支烟。
不过他倒是没注意到顾暄风一般不会自己抽烟。
顾暄风见状失笑道:“不,我现在不抽那个了。”
朱光晖意外:“你戒烟了?不能吧!”
顾暄风哈哈一笑,随后从自己腰间挂着的锦织布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烟斗和一袋烟丝来,然后在朱光晖面前好整以暇地填塞烟丝……这动作算不上熟练,但却胜在得意洋洋。
朱光晖意外地问:“你啥时候改抽烟斗了?”
顾暄风这才得意道:“这可是白老师给我特地准备的,还是白老师懂我啊。”
朱光晖现在就想要扇自己一巴掌,这嘴欠的,搭这话茬干什么?张嘴就被塞狗粮了吧?
不过顾暄风夫妻的恩爱也是颇为令人艳羡的,朱光晖紧了紧斗篷叹息一声道:“老顾,你和白老师还真令人羡慕,不象我……”
顾暄风意外道:“你怎么了?你家那口子不也很关心你吗?”
朱光晖叹息道:“人前做做样子罢了,很早以前她就不搭理我了。”
“这次我难得回家,她也是冷脸对我,没有丝毫喜意。”
“这家中,似乎就成了我工作间歇临时睡一觉的场所而已。”
顾暄风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的确,很多人的婚姻就是如此,初时如胶似漆,渐渐却形同陌路。
倒是朱光晖打开了话匣子,问:“老顾,你和白老师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顾暄风一下陷入了回忆中,他说:“那要是十年前了,十年前圣都的大学者卢湛心先生带着学生游学,在仓城停留了一月多的时间。”
“那时我不过二十五岁,刚当了两年缇骑,因为卖相不错就负责接待也顺便护送卢湛心先生在仓城的行止。”
“我就是那时认识的白老师,她当时就是先生的弟子之一。”
朱光晖惊讶地问:“你们一见钟情了?”
顾暄风摇头道:“没有,我们那时都没怎么见面,但是卢湛心先生看重了我,忽然找我妈来说媒。”
“我妈见过了小柔,立刻拍板定下了这门婚事。”
“我那时一心想着自我提升,为了应付家里催婚也就答应了……那时还觉得怎么凑合不是凑合?”
朱光晖听了就觉得不可思议,他问:“你们等于就是相亲认识的,这结婚了还能如此恩爱?”
顾暄风说:“一开始也会磕磕绊绊的,可是我看得出她是想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的,也就不能让她独自努力。”
“我对她好些,她看到了也对我好些。如此下来,渐渐的我们也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女儿都快要十岁啦。”
朱光晖又觉得自己被硬塞了一口,分外难受。
但顾暄风的话对他又似乎有所提示,明白互相付出互相迁就才能长久。
他又忍不住问:“那,要是始终只有一方付出呢?”
顾暄风道:“这种事情我可说不好,你也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建议。”
“只能这么说吧,家里的事情同样不比外面的事情轻松,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是非常不容易的。”
朱光晖问:“你觉得做家务比在外面赚钱还累?”
顾暄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家里的事情可不只是做家务那么简单,那是需要牺牲掉许多个人时间的锁碎。”
“反正我只要在家就见不得小柔她忙,只想让她歇着做些自己的事情。”
朱光晖一下子沉默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记忆中的妻子的确是一直都在忙碌着家里的事情。而他每每觉得自己辛苦了一整天,到家了就理所应当的休息了。
可其实他的妻子也有自己的工作,还要照顾还没上学的孩子……
朱光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除了每个月提供生活费,在这个家庭中几乎就和不存在的一样……
这种事情让他自己去悟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但有顾暄风榜样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苦涩一叹:“她也是个好女人,只是我一直都忽视她了。”
“我还记得以前她回家总是想要和我说话,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连话也说不上了……”
顾暄风没有再说什么。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他也没立场给建议。
婚姻中的孰对孰错也只有那两人自己心里清楚,局外人也无权多说什么。
就是在两个人交心谈论自家事情的时候,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