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空中被抓下来的云雪融，姜玄酒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你白痴，在发现我是六阶之后，还敢与我交手，你是觉得自己能以五阶的凡人之身，逆伐我这位掌握法则之力，高达六阶的仙神吗？
还是说，你们老师没跟你们讲过五阶与六阶的区别？”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姜玄酒，云雪融咬着牙，含着血，始终一言不发。
其实，虽然被对方擒在手里了，但她一点都不慌，因为此时此刻，有一道人影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
“我与她讲没讲过五阶与六阶的区别暂且不谈，姜玄酒，你明白六阶与七阶的区别吗？”
就在姜玄酒掐着云雪融问话之时，一道比他更平静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瞬间，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之后，姜玄酒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呵呵干笑了两声之后，他先是放开了手里抓着的云雪融，随后缓缓转身，看向了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的宋青。
看着宋青那张虽然有着些许皱纹，但还算是明媚的脸庞，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姜玄酒竟莫名有些踟蹰。
“许久不见，师姐你的风采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你不用与我讲这些废话，我也懒得听，直说吧，你这次如此兴师动众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对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也起了兴趣？”
说话间，宋青挥了挥手，刚被姜玄酒放下的云雪融，顿时被召到了她的身边。
“哪能啊师姐，我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说着，姜玄酒叹了一口气，“象是我这样的实力，或许的确足够对付异管局那位五阶的局长了，也足够碾压莲池府之中大多数的家族族长了。
甚至，在如今的莲池府之中，以我的实力，都足以排进前三了。
但，哪怕是如此，我也不敢在您这位老前辈面前撒野啊。”
听着姜玄酒那虽然是自谦语调，但却充满着狂妄姿态的话语，宋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短短十几年光景，那个曾经连教科书都买不起的少年，竟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
听到此话，雨幕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姜玄酒出奇地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怅然的笑了笑。
“就象是野心会膨胀，枯木会逢春一样，人也总是会成长的。”
“是么，我记得当年你还在西北学府求学之时，可是秉承着勇士就是勇士，恶龙就是恶龙的理论的。
到了如今，昔日的勇士，终究还是成为恶龙了吗？”
“宋师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姜玄酒苦笑了一声，从风衣中拿出了一盒卷好的旱烟，从中抽出一支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此时此刻，虽然二人具是站在暴雨之中，但奇异的是，无论雨幕多么浩大，却是始终不曾淋湿他们的周身。
甚至于，就连那拿在手里的旱烟与手指上燃起的火焰，都完全不受雨水的影响。
“年轻的时候固执，总是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但随着年龄的渐长，我也终于明白，与恶龙缠斗过久的勇士，终究会成为恶龙，就象是凝视深渊一样，当你注视的时间过久，深渊也终将回以凝视。”
“也许吧。”
听着姜玄酒的话语，宋青并没有对此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淡淡的敷衍了一句。
就象是她先前所说的一样，对于姜玄酒的故事，她懒得听。
不过，似乎是因为早就了解宋青的性格，姜玄酒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抽了一口烟，看了一眼跟在宋青身后的云雪融。
“丫头，你先回去吧，接下来，我打算和师姐叙叙旧，你不适合听。”
听到此话，云雪融皱了皱眉，随后看了宋青一眼。
见宋青点头，她也便不再停留，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向着研究院的方向赶去。
随着云雪融离开，姜玄酒和宋青沿着去往研究院的路途走了片刻。
随着手里的旱烟燃尽，他甩了甩手，看了前方的街道一眼。
“宋师姐，刚才那孩子，是陈师兄的儿子吧。”
“你分不清男女吗？”
姜玄酒噎了一下，随即苦笑摆手，“宋师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说着，姜玄酒扶了扶额。
“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岂会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我说的是那个小子。”
说着，似乎是怕宋青再度否认，姜玄酒又补了一句。
“师姐你也别否认了，那孩子几乎就跟师兄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就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即使你不承认，我也坚信他就是陈师兄的孩子。”
这一次，对于姜玄酒的话语，宋青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而见此一幕，姜玄酒顿时就明白，自己多半是猜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
“我看你是想死了。”
听着宋青那仿佛比坚冰还要冷硬的话语，姜玄酒的眼皮跳了跳，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恶意。
“诶诶，师姐你别这样，我又没说要对那孩子不利，我刚才说要杀他，也不过是逗逗那些孩子罢了。”
姜玄酒叹息了一声，随后抬起手心。
顿时，在他的手心之中，就出现了一条有着飞鱼外表，但通体尤如无质霓光的奇异鱼种。
“师姐，这条霓光鱼，还请你帮我转交给那个孩子吧。”
“什么意思？”
“虽然说，我哪怕到了最后也没能从老师的记名弟子转为正式弟子，但那段时间里，陈师兄照顾我颇多。
现如今，虽然陈师兄已经不在人世，但既然他的孩子还活着，那么这份恩情，也总该还给他。”
听到此话，宋青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冷眼看向了姜玄酒。
“按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要用这一条一阶的鱼种，买断曾经陈澜对你的所有恩情？”
姜玄酒摇了摇头。
“师姐说笑了，这条鱼种，只不过是我送给那孩子的见面礼。
至于我与陈师兄之间的恩情，自然不是这一条鱼能还尽的。”
说着，姜玄酒扫了一眼宋青此刻穿着的实验室白大褂。
“我想，既然他是陈师兄的孩子，那么日后应该也是要进学术界的吧。
那么，虽然我融合教派风评也不好，但比起你们兽化教派，总归还是要好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