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临听说过“共赴黄泉”,没听过“共赴巫山”。
巫山是什么山?
听名字,象在川渝一带。
他眼神火热又迷茫,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她什么地方好,“去去四川干什么?”
沉一凝纤纤玉指抚摸他宽厚的胸膛,轻轻一点,季中临像没骨头似的,跌坐在床上,咽了咽喉咙。
她小心翼翼撩起质感柔滑的长裙,踢掉鞋,坐上他大腿,抬起双臂按住他肩膀,嫣然含笑,秋水盈盈。
“现在我不是一凝,是回不到天上的神女,我们在凡间相遇、相识、相爱。”
“中临”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嗓音婉转中透着可怜,“我流落在此,幸而遇你,愿君怜惜我,疼爱我,护我周全。”
她握住他的手沿着脸颊往下游移,扫过修长的脖颈、高耸的前胸、到达纤细的腰肢。
绸缎一样柔滑的肌肤触感让人抓狂,季中临云里雾里的,只觉浑身血液烧沸了“咕嘟咕嘟”冒泡,漆黑双眸格外明亮。
她挽着别致的发髻,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一条淡蓝丝带,缠绕在一缕头发上。宽松精致的衣服包裹白淅柔嫩的娇躯。
眼神如钩子,勾的人心痒难耐。
这副打扮,说话口吻让人恍惚她真的是神女。
沉一凝见季中临如痴如醉的眼神,猜他可能有些入戏,怕他不管不顾扯坏戏服,牵引他的手指勾起腰带的蝴蝶结扣,低声呢喃:“郎君,我是你的了。”
手指轻抬,衣衫尽落。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沉一凝咬着唇,任他摸索。她怀疑今晚演的有点过了,不然季中临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眼尾潮红,走火入魔地疯狂。
没把神女当天上人,也没当人,实在不够尊重,污言秽语一箩筐。
为了保持发型完整不乱,她只能站着或坐着。
化妆师李师傅手艺确实高明,三摇六晃,一根头发丝也没有从发髻中甩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散雨歇。两人躺在床上休息。
她不忘咨询他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刺激!”
他喘着粗气反馈,“我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在弄神女。仙女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竟然让我遇上,还给睡了。”
“我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他笑着补充一句,“那个抱走织女衣服的牛郎也是混蛋玩意儿,一身牛屎味非要抱仙女,活该他被甩。”
人之初,性本恶。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牢笼,锁着做坏因子。有些人关不住,释放出来,作奸犯科。
大部分人锁住了,但偶尔这些因子作崇,拾金昧、占便宜、抢东西、算计人,享受投机倒把的隐秘快乐。
他忽然翻身,眼睛定定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唇角慢慢勾起,浮起一抹坏笑:“下次我们试试别的角色。”
沉一凝歪头看他,饶有兴致,“试什么?”她想了想,“医生病人,警察小偷?”
她想象了一下台词画面,羞耻地脚趾蜷缩。
季中临更敢想:“嫖客和妓女,嫂子和小叔,姐夫和小姨子,地主儿子和他爹的三姨太。”
沉一凝:“”
换成别的女人,听见这死不要脸的话,一脚踢下床没得说。
沉一凝不是一般人,大学三年阅读无数文学名着,改革开放后,图书馆收起来的书放出来,供大家自由阅读,解放思想。
密涅瓦的猫头鹰总在黄昏起飞。
哲学的认识方式,是一种反思意识,在事实背后反复思考。
“认识”和“思想”如同小鸟,在旭日东升时,于蓝天飞翔。
“反思”在薄暮降临时悄然到来。
他们在情爱中体会到扮演其他角色带来的新意和激情。
进一步地,便想尝试更多。
沉一凝能想到的是普通职业和身份,而季中临一脚跳进禁忌悬崖,全是歪门邪道。
她觉得季中临天生就有不安分因子,嚣张野性隐藏在骨头里,因为当兵,受到严厉的压制与规范,才表现得中规中矩。
这不代表他会做坏事,相反他很正义。
他只是胆大心野、离经叛道。
若非如此,她根本没可能跟着他从农村出来。
沉一凝抱着被子挡在胸前,坐起来,说:“你可真敢想,是不是脑子里琢磨很久哪天出去嫖一回?”
“你傻我傻,嫖娼犯法。”季中临光着膀子从背后抱住她,手摩挲滑腻温热的肌肤,“我在给你拓展戏路,让你演一遍没有机会演的角色,跟我演。”
沉一凝秀眉微动,转头看他,“你怎么断定我没有机会演?”
季中临一凛,又他妈说多了,赶紧找补,“演这些犯法吧?”
“有犯罪片。”
“我的意思是,我们演电视上演不出来的。”
沉一凝眼睛上下扫射他,“丁广生把信交给你爸了?”
季中临点头一下,马上摇头,“什么信?我不知道。”
她伸手拧他耳朵,“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总是背着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疼,疼,疼。”季中临捂住耳朵,“你就不能适当的表现的愚笨一点吗?我告诉你,你太聪明了,把我吓得一惊一乍的,容易早泄。”
“那你干什么事别瞒着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