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沉一凝拿到文档室隔壁值班室的钥匙,她和季中临约会有了去处。
值班室巴掌大的地儿,一张破桌子,两把椅子,东墙抠出小窗,四根铁棍撑着,天花板上吊一盏半明不暗的灯,实在不具备约会氛围。
季中临两只脚踩桌子沿,椅子四条腿悬空了俩。长腿一曲一伸,椅子开始摇,嘴里抱怨,“这破地方跟坐监一样,又闷又热,我看我们还是去南墙根儿赏花。”
沉一凝低着头,专心致志写剧本,偶尔停笔构思,听见季中临抱怨,总算舍得从本子上抬起头,“你别摇晃,弄得我字都写歪了。”
季中临缩回腿,椅子腿“嗒”落地,他又改趴在桌子上,站没站姿,坐没坐形。
沉一凝说:“你给我讲讲你的试飞经历,我记下来,当素材。”
“有奖励吗?也不能白讲,口干舌燥的。”
“你还没开始讲呢,就要奖励。”沉一凝白他一眼,“活不干先要钱,试卷发下来,一个字没写,让老师给你评100分?”
她拿笔敲他头,“你想什么呢?竟想好事!”
季中临轻飘飘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琢磨我裤裆里那点好事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合著你跟我谈对象就是为了做那事,根本不想了解我的性格爱好思想动态。”沉一凝托着腮,偏过头,懒得搭理他。
“这能怪我吗?”他振振有词,“吃饱了,天又暖和,你这个大姑娘活生生坐在我面前,书上不是说了吗,饱暖思淫欲,都是外在条件逼迫我。”
越说越有道理,他拉她手包在掌心里,眼神痴缠,“我的对象,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大被同眠翻红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沉一凝说:“可是,我们才好了没多久按照社会习俗,最起码一两年之后,结婚入洞房的时候。”
“一两年?”季中临抓狂,“我的洞有了,我的房也有了,你竟然让我当柳下惠。我实话跟你说,我只能当风流鬼孵小鸡。”
“我顶多再忍两个月。”
沉一凝抽回手,“那不行,至少等我大学毕业。”
她顾虑季国明会不会帮她进空政话剧团。
当初离开得决绝,后来打电话回去,杨文慧都不肯接电话,估计是伤透了他们的心。
这三年,她从来没有回过宁城,季中临的父母愿不愿意再接受她还是个问题。
事与愿违,她不仅没能成为一个好儿媳,还让季中临伤心三年,当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怎么会没有怨言。
也许在杨文慧看来,她就是一个只顾自己上大学,不管季中临死活的自私自利之人。
沉一凝长长叹一口气,忐忑地问:“你妈是不是对我意见挺大的?”
季中临凝视她纠起来的小脸,清秀眉目间浮着一层愁绪。
杨文慧这三年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沉一凝的名字,怨气必然不小。再加之季玲玲说,方佩云隔三差五来家里对他妈嘘寒问暖。
两厢一对比,格外心凉。
有意无意地,杨文慧催过他一次提交离婚申请报告,说拖着没什么好处,早了结,重新开始。
季中临答非所问:“有一年冬天,我执行结冰试飞任务,就是飞入结冰条件,测试战斗机防除冰系统灵不灵。”
“那次很倒楣,刚飞进结冰云层,一块冰被吸入发动机,打坏了旋转叶片,造成发动机喘振。”
“我在继续试验,要不要退出之间尤豫,发动机没有停车,退出过早,数据无效,白飞一次。”
“退出晚了,发动机一旦停车,我就挂了。”
沉一凝紧张地看着他,“你继续测试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我感觉云层里好象冒出一个老头,嘴巴一张一合的。”
季中临神秘兮兮地说:“你说怪不怪,我竟然能看懂他说什么,他说:小伙子,别玩命,你的福气在后头。”
沉一凝:“……”
“有福不享是傻蛋。我当机立断改出,飞下来了。”
沉一凝忍不住笑,“你就编吧,你干脆说你看见太上老君了,赠你一颗长命百岁的药丸。”
季中临见她终于又笑了,轻勾唇角,“凝凝,以后等着咱们的都是福气。别管你爸说什么,我爸说什么,我妈说什么,我妹说什么,李妈说什么,都挡不住咱们走进新时代的脚步。”
沉一凝重重点头:“我就信你。”
昏黄氛围里,四片嘴唇轻柔相接,津唾交换,舌尖往来。
他两只手按在她大腿上,逐渐向内游移,隔着裙子,捻揉灵魂,掌心温度烫得她微颤,湿润触感刺激他闷哼。
屋里不多时响起动静,低吟浅叫,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怕一发不可收拾,沉一凝猛地睁开眼睛,慌乱推开他,娇声埋怨:“亲嘴就亲嘴,禁止动手动脚。”
季中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仰面靠在椅子背上,说:“我妈确实心里有怨气,但是我有个化解办法。”
“什么办法?”沉一凝半信半疑,觉得他想不出什么正当点子,歪门邪道派的。
他倾身上前,凑近她耳边,“你先揣上我的种,孵个小小季出来,我妈不认也得认了,谁跟自己孙子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沉一凝:“”
这么龌龊的点子只有他泛黄的脑子才能想得出来,未婚先孕能让街坊四邻笑话死。
她骂:“你想要我的命!”
季中临:“胡说!我只想要你屁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