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佩云伤心的班都上不下去,下午请假回到家,抱着她妈一顿大哭。
“妈,你知不知道,季中临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梁安吃惊道:“怎么可能,中临回来之前,我遇见你文慧阿姨,她还跟我说,有空两家一起吃个饭,看你俩能不能成。”
方佩云趴床上,泪水打湿枕头,“真的,我今天遇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亲口说那是他对象。”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欺人太甚。”
梁安拍着女儿的背,安慰道:“等晚上你爸爸回来,问问他,中临要结婚,总要提交结婚申请。”
方佩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擦了擦眼泪,“说得也是,可我觉得他不象是在骗人。那女的长得就还挺好看的。”
晚上,方玉山从部队下班回家,母女俩坐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你俩这是干什么?”方玉山隐约猜到怎么回事,转头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怎么着,今天罢工,饭也不做了?”
梁安拍拍沙发示意他坐下,“老方,你有没有事瞒着我们?”
方玉山只得坐下来,挑了挑眉毛,“不就是中临要结婚的事嘛。”
“爸,你真的知道这事,为啥不早告诉我?”方佩云委屈道。
“因为这事成不了。”方玉山摸走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烟,“既然成不了,告诉你也是给你添堵。”
方佩云与梁安惊讶地对视一眼,梁安出声问:“为什么成不了?”
“那女同志成分有点问题,中临也不是心甘情愿跟她结婚,老季和文慧更是十万个不同意。老季亲自指示我,结婚申请不批。”
方玉山点燃烟,抽了一口,“象征性的调查过场走完了,我明天找中临谈话,你们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方佩云立即雷雨转晴,回忆了下沉一凝的面貌特征,愤愤道:“我一看那女人长相,就觉得她投机倒把心术不正,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是不是给中临下套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方玉山敲打她,“传出去,丢人的是老季家,你希望大家伙在背后议论你季叔叔和杨阿姨?长点脑子,一丁点风声也别外传。”
方佩云捂住自己的嘴,点头保证。
梁安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我打电话问问文慧。”
第二天,季中临一到部队,就被叫去政委办公室。
方玉山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自己亲自去把门关上。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季中临憋不住,率先出声:“方政委,您叫我来是不是关于我结婚的事?”
“申请报告批完了吗?”
方玉山拉开抽屉,拿出那份申请报告,放在桌上,推给季中临,“你拿回去吧。”
季中临拿起报告一看,上面印着两个刺眼的大黑字:退回。
浓眉蹙成“川”字,“理由是什么?”
方玉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简单解释:“背调不过关。”
“因为沉一凝养父坐牢?”季中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那不是她亲生父亲,她生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据说搞科研的,也算为国家做贡献。”
方玉山好笑道:“都不知道是谁,就说搞科研,咋不直接说当省委书记。你是个锤子啊,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季中临神色认真,“我没有骗您。算了,到底搞什么,咱也不确定,就当她没有父亲好了。孤儿,总行了吧。”
“你当你卖菜呢,说几分一斤就几分一斤。”方玉山当了十几年政委,论口才没输过,“你说她是孤儿她就是孤儿,你说她是公主她就是公主,你不要信口开河,一门心思想当然。”
“我严肃地告诉你,经过严密的背景调查和政治审核,组织上驳回你的结婚申请。”
方玉山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方政委,我——”
“出去!”
军人无条件服从命令。
季中临拿着报告,愤怒地敬礼,“是!”妈的!
出了政委办公室,季中临直奔司令办公室,跑到半路,刹停脚步,这事儿还是回家说。以儿子对父亲的身份,而不是少校对将军的身份。
下午,季中临照常去宁城大学上课,课间,丁广生又问他结婚申请的事。
“没批。”季中临心情不好,也不让丁广生舒服,“看来,我还是要跟佩云结婚。”
“窝草,你冷静点。”丁广生急道,“为什么不批?”
季中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平常混不吝,但做事为人还是有分寸,除了守不住底线跟沉一凝睡觉之外。
他睨了一眼丁广生,火气都撒死敌头上,“还不是因为你晦气,看我结婚报告,你不知道你属扫把星?”
“嘿,你狗日的孙子,关我鸟事。”丁广生心思一转,“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在这件事上,我跟你统一战线,每天做梦都盼着你赶紧跟沉一凝同志结婚。”
季中临难得叹气,“她家庭背景不过关,孤儿。”
“我当什么大事,就这屁大点事,给她找对父母不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