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罗地网与卑劣者的末路(扩写版)
夕阳沉沦,将天际线熔化成一片流淌的金红,炽烈却带着告别意味的余晖泼洒在万物之上。白日里喧嚣鼎沸的海滩,此刻如同退潮般,逐渐剥离了那份灼热的活力,显露出一丝慵懒而静谧的疲态。细沙依旧温热,却不再烫脚;海浪依旧轻吟,却仿佛带上了催眠的韵律。学生们三三两两,收拾着散落的毛巾、泳圈、水枪,嬉笑打闹声渐渐被海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温泉与舒适床铺的期待。
然而,在这片趋于平静的画卷中,却潜藏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暗流。一股是女生们前往更衣室时,那莺莺燕燕、笑语嫣然所形成的亮丽风景;另一股,则是在阴影与礁石后蠕动着的、卑劣而灼热的视线。
……
更衣室内,气氛已然经历了微妙而急剧的转变。最初弥漫的、混合着洗发水清香、海水咸味和女孩子体香的轻松空气,在希姿·德尔塔眼中传感器捕捉到那异常震动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冻结。当露普斯蕾琪娜用她那特有的、甜腻中包裹着残忍的声线,确认了通风管道内那“不请自来的小客人”时,所有女生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被猛地拨动了——惠惠那基于长期与变态队友斗争而产生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再次可悲地应验了。
“那个……无可救药的窃视臭虫!社会的人渣!”坦菲尔特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燃油桶,瞬间爆燃。她鲜艳的红发几乎根根倒竖,红色的眼眸中喷射出实质般的怒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校服下的肌肉瞬间绷紧,转身就要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我现在就去把那个猥琐男揪出来,用我的红莲一式把他彻底轰飞至地平线尽头,让他变成夜空中的一颗流星!”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近乎歌唱的甜腻腔调,却让周围包括由莉在内的几个女生都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恶寒。
“那你是什么意思?”卡莲强行刹住脚步,眉头紧锁,强压着立刻去执行“正义铁拳”的冲动,盯着露普斯蕾琪娜。作为风纪委员,她渴望制裁,但也明白有时需要策略。
露普斯蕾琪娜的指尖绕着一缕发丝,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危险的光芒,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我们要给他一个……足够‘深刻’、足以铭刻进他dna里的教训。要让他一想到‘偷窥’这两个字,就会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生理上产生厌恶反应,再也提不起任何肮脏的念头才行呢~?这难道不是更有趣,也更一劳永逸吗?”
她的话语如同带着魔力,虽然内容令人不寒而栗,但却奇异地说服了卡莲。尔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露普斯蕾琪娜说得有道理。佐藤和真同学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性骚扰和侵犯他人隐私,屡教不改,性质恶劣。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不仅要人赃并获,更要确保能产生足够的威慑力,彻底杜绝后患。单纯的殴打,确实可能适得其反,甚至让他产生扭曲的‘成就感’。”
卡莲深吸一口气,她直率的性格更倾向于直来直去,但也明白此刻需要克制。她看了看周围其他女生脸上露出的赞同和愤怒交织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好吧,你们说怎么办?我听指挥!”
露普斯蕾琪娜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却也更加危险的笑容,开始如同指挥官般布置任务:“首先,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肯定安排了人在外面放风。卡莲同学,你身手最利落,带上几个同样厉害且可靠的同伴,比如那位看起来就很能打的艾莉丝同学、嗅觉和行动力一流的德尔塔,还有冷静可靠的由莉姐,你们从后门悄悄绕出去,像真正的暗杀者一样,无声无息地把那个放风的同伙先‘请’过来。就像羽毛落地一样~”
“交给我!”卡莲眼中重新燃起斗志,这次是冷静而高效的猎手之焰。她看向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手按在剑柄上、一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砍点什么东西”格雷拉特;又看向微微抽动鼻子、兽耳警惕地转动、已经进入狩猎状态的德尔塔;最后看向沉着冷静、微微颔首的由莉·阿尔法。“我们走!”
四位女生如同融入了逐渐加深的暮色,身影一闪,便悄无声息地从更衣室不起眼的后门溜了出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们化身为最专业的潜行者,利用礁石、灌木和地形的掩护,如同幽灵般开始搜寻那个倒霉的放风者。
露普斯蕾琪娜继续安排,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其他同学,麻烦大家也先安静地离开。”
女生们纷纷点头,表情各异。惠惠和阿库娅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终于能报仇”的兴奋;达克尼斯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已经开始幻想被“制裁”的场景(对象搞错了啊!”的淡漠表情;爱蜜莉雅美丽的脸上则写满了担忧和一丝对同学误入歧途的惋惜……她们也依次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从后门鱼贯而出,更衣室内瞬间变得空旷而安静,只剩下淋浴区未关紧的水龙头滴答落水的声音。
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露普斯蕾琪娜一人,以及天花板上那依旧在细微作响、执着前行的“小客人”。寂静中,那嗡嗡声显得格外清晰。
杰瑞立刻双手抱胸,警惕地后退一步,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信你才有鬼”和“我还记得白天你是怎么用橡皮筋射我和用苍蝇拍追我的!”。
这个承诺的诱惑力是巨大的。杰瑞的小鼻子使劲抽动了几下,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巨大的奶酪,小小的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它看看奶酪,又看看露普斯蕾琪娜那“无比真诚”(至少看起来是)的笑容,眼中露出了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远离这个魔女整整三天的安宁时光,加上一块梦寐以求的巨大奶酪……最终,对美食和和平的渴望,暂时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或者说,它天真地认为帮忙就能换来安宁)。它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奶酪,然后拍了拍小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可靠模样。
杰瑞灵巧地叼着那块对它而言过于巨大的奶酪,三两下就顺着墙壁爬了上去,如同一个熟练的攀岩者,精准地钻进了之前间谍车进入的那个通风口,迅速消失在昏暗的管道深处。
露普斯蕾琪娜满意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她甚至悠闲地哼起了轻快的小调,仿佛不是在策划一场制裁,而是在准备一场有趣的游戏。
……
通风管道内,昏暗、狭窄、积灰。
和真全神贯注,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主要是紧张和兴奋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遥控器,间谍车在管道内发出细微却持续的嗡嗡声,屏幕上的画面随着车子的行进微微晃动。下方的水声和隐约的说话声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这种触手可及却又尚未得到的感觉,如同羽毛般不断搔刮着他的心尖,让他肾上腺素飙升,既紧张又兴奋。
“快点……再快点……拐过这个弯应该就到了……”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将它看穿。
然而,就在间谍车即将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抵达预计中更衣室主区域正上方的通风口时,异变突生!
一道小小的、迅捷如暗夜闪电般的灰色身影猛地从侧面的一个分支管道里窜出!——正是叼着奶酪的杰瑞!
杰瑞显然把这辆发出噪音、闯入地盘的间谍车当成了露普斯蕾琪娜派来的新“玩具”或者“追兵”。基于一直以来积累的躲避汤姆的“宝贵”斗争经验,它立刻发挥了一只老鼠所能拥有的全部“天赋”和“智慧”,对这辆不速之客展开了疯狂的骚扰和阻挠战术!
它时而猛地跳到车顶,用力蹦跳,试图用体重压垮这个铁疙瘩;时而用它灵活有力的尾巴像鞭子一样去抽打、干扰车的摄像头;时而试图将叼着的奶酪塞进车轮缝隙里卡住它;甚至还会机智地搬来管道里的小石子、凝固的灰尘团,劈头盖脸地扔向间谍车!它把对露普斯蕾琪娜的一部分怨气,巧妙地发泄在了这个看起来是“同伙”的机器上。
“哇啊啊!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死老鼠!滚开!快滚开啊!”和真被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混乱景象和剧烈晃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操控车子,试图加速摆脱、急转弯甩开、甚至动用那小小的机械臂去驱赶拍打。
但杰瑞何其灵活狡猾,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轻松躲开机械臂笨拙的攻击,然后变本加厉地捣乱,甚至偶尔还会对着摄像头龇牙咧嘴,做出挑衅的鬼脸。间谍车的行进被严重阻碍,速度骤降,画面天旋地转,和真那卑劣而伟大的计划,被这只突如其来的、被收买的老鼠彻底拖入了泥潭。
“该死!该死!这破老鼠是成精了吗?!”和真气得咬牙切齿,脸颊涨红,却又不敢大力操控或者让车子发出太大噪音,只能憋屈地和杰瑞在这狭窄、昏暗的管道里,展开了一场无声而又极其憋屈的追逐与反追逐、干扰与反干扰的拉锯战。宝贵的时间,就在这一来一往、如同滑稽戏般的攻防中飞速流逝。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越来越强烈。
……
与此同时,礁石后方,暮色四合。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和侧翼,肾上腺素带来的过度警觉,反而让他完全忽略了来自背后、那利用海浪声掩盖的、细微到极点的脚步声。
卡莲、艾莉丝、由莉和德尔塔,如同最顶尖的暗杀者团队,利用礁石投下的阴影、逐渐浓郁的暮色、以及海浪拍岸的天然白噪音作为掩护,已经从侧后方悄然逼近到了极近的距离。
卡莲对艾莉丝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又用手指无声地指了指正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的鲁迪乌斯的后颈。
艾莉丝眼中闪过一丝“终于可以不用忍耐”的狂喜和暴虐,她舔了舔嘴唇,用力一点头。
下一秒,动若雷霆!
“唔?!!”鲁迪乌斯只来得及感到一股巨力袭来,嘴巴被死死捂住,随后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和麻痹感,眼前猛地一黑,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去,意识迅速沉入黑暗。(鲁迪乌斯内心最后的念头:糟了……是爱蜜莉雅同学发现了吗……还是雷姆的流星锤……?亦或是希露菲的魔法……?)
他甚至没能看清袭击者的样子,身体就软软地、无声地向后倒去。
由莉和德尔塔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彻底瘫软的身体,动作娴熟地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绳和宽胶带。绳子飞快地缠绕,将他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像个真正的粽子;胶带更是毫不客气地在他嘴上绕了好几圈,确保万无一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不到十秒。
卡莲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个偷窥同伙,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对龌龊行为的鄙夷。她低声道:“目标控制。搞定,带走!”
四人如同抬着一袋货物般,悄无声息地抬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鲁迪乌斯,迅速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远处的和真完全沉浸在与杰瑞的“管道大战”中,对近在咫尺的同伴的悲惨遭遇毫无察觉,甚至还在心里抱怨鲁迪乌斯怎么也不发个信号提醒一下老鼠的事。
……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和真终于利用一次急转弯假动作,暂时甩开了那只烦人至极的老鼠,间谍车跌跌撞撞、带着不少划痕和灰尘,总算冲到了预定的通风口上方。下方就是更衣室的主区域了!
“呼……呼……妈的,总算……总算到了……”和真长长地、压抑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激动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操控着摄像头,对准通风口的百叶窗叶片,迫不及待地、带着朝圣般的心情向下望去——
——空的。
和真一愣,使劲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长时间盯着屏幕出现了幻觉。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屏幕里显示出的,确实是更衣室的主区域。淋浴间隔断、长长的木质座椅、一排排的储物柜都清晰可见,甚至地面上还有一些女生匆忙间落下的小毛巾、发带或者一件内衣。灯光已经打开,将室内照得通明。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空旷得可怕。
“怎么回事?”和真彻底懵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人呢?都换好衣服走了?不可能这么快啊!刚才明明还听到很多声音和水声的!难道集体瞬移了?”
他不死心,内心开始慌乱,疯狂地操控着摄像头遥控杆,上下左右来回扫描,调整焦距,试图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储物柜的缝隙里找到哪怕一丝人影、一点动静。
“奇怪……太奇怪了……走错通风口了?不对啊!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口啊!难道她们都去了旁边的淋浴间?”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空无一人的屏幕,百思不得其解、焦虑万分之时,一个冰冷而熟悉、仿佛来自深渊的女声,在他身后悄然响起,近在咫尺:
“和真同学,你一个人躲在这里……聚精会神的,在找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找……”和真下意识地、极其不耐烦地回答,他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屏幕里的诡异空城上。然而,话刚出口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万分之一秒内瞬间冻结!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声音……冷静、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是由莉·阿尔法的声音?!她怎么会在我身后?!她不是应该在更衣室吗?!
他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每转动一度,都能听到自己颈椎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夕阳的最后一丝残光,如同舞台的追光灯,恰好映照出他身后那令人绝望到窒息的景象——
德尔塔的兽耳高高竖起,尾巴不耐烦地、带着威胁意味地快速甩动着,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噜声。
而在她们身后,是更多、更多熟悉的身影!。她们的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愤怒、鄙夷、嘲讽、恶心、以及“你这次绝对死定了”的冰冷眼神,如同无数把利剑,瞬间将和真刺穿。
而在他脚边的沙地上,是被捆得像端午节最结实的粽子一样、嘴里贴着厚厚的胶带、正用“兄弟我也栽了、你好自为之”的彻底绝望眼神望着他的难兄难弟——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天罗地网,插翅难逃。彻彻底底的瓮中捉鳖。
和真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他手中的遥控器和接收屏幕“啪嗒”一声,无力地掉落在柔软的沙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经历了极其复杂的剧变:从最初的专注不解,到猛然惊醒的震惊,再到被发现的极致恐惧,最后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在这巨大的、毁灭性的打击下,他强行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一百倍、扭曲而极度谄媚卑微的笑容,试图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那、那个……各位美丽动人、心地善良的女士们……晚上……晚上好啊……哈哈……今天、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夕阳真美……我、我只是在这里……测试一下我的新玩具车……对!测试遥控车!它、它跑丢了,我正找它呢……你、你们看到一辆这么大小的、沙色的遥控小车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在众多冰冷刺骨、毫无动摇的目光注视下,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最后的狡辩苍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瞬间被现实撕得粉碎。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他知道,完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完蛋了。人生最大的危机,以最惨烈的方式降临了。
就在这时,露普斯蕾琪娜那带着愉悦笑意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她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而快乐的笑容。她的指尖,正捏着那辆已经被杰瑞折腾得满是划痕、轮子上还沾着一点奶酪屑的间谍车,那个微小的摄像头,正对着面如死灰的和真,晃了晃。
和真看着露普斯蕾琪娜那仿佛盛开着黑色花朵的笑容,又缓缓环视周围摩拳擦掌、面色不善、缓缓逼近的女生们,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如同死鱼般的难兄难弟鲁迪乌斯。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压垮了他。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很没出息地瘫坐在了冰冷的沙地上,面如土色,连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都消失了。
今夜的海滩,月色尚未完全降临,但一场针对“社会害虫”的、惨无人道的“净化”仪式,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帷幕。而和真与鲁迪乌斯那注定凄厉的悲鸣,恐怕将久久回荡在这片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海岸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