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纳萨力克女仆团与众多少女们的排球赛在沙滩一侧进行得如火如荼,喊杀声、娇喝声与排球的撞击声交织成一片活力的乐章;当空条承太郎在遥远僻静的海湾,经历着肌肉、酒精与海豚的冰火两重天,内心充满了“呀嘞呀嘞”的无奈时,主海滩上的“精彩”戏码也从未停歇,并且一如既往地围绕着某个蓝色的身影,上演着令人扶额的闹剧。
而对于自称司掌水之元素、至高无上的阿库西斯教团所信仰的(尽管教会风评堪忧)女神——阿库娅大人而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蔚蓝壮丽、在阳光下闪烁着亿万金鳞的大海,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自家后花园……虽然这个花园可能有点过于辽阔,波涛有点过于热情,而且似乎……不太认识她这位主人。
“看到了吗!愚昧的凡人们!”她猛地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口如同羽翼般展开,摆出一个极其夸张、仿佛要拥抱整片海洋的姿势,声音洪亮而充满戏剧张力地宣布,“这浩瀚无垠的波涛!这澎湃不息的生命之力!这孕育万物的摇篮!尽在吾之掌控之下!此乃吾,伟大而仁慈的水之女神阿库娅,降临于此,展现真正无上神威的完美舞台!”
不远处,正试图用温热细腻的沙子把自己埋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以此躲避毒辣阳光并思考他那多灾多难异世界人生的佐藤和真,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那个在海水中搔首弄姿的蓝色笨蛋,嘟囔道:“又开始了…那个白痴女神。是嫌刚才净化事件惹的麻烦还不够大吗?”想起之前安兹和夏提雅那几乎要实体化的怒火,和真就感觉自己的后颈凉飕飕的。
“没错!”阿库娅的听觉在捕捉到和真的吐槽时总是异常灵敏,但她完美地曲解了其中的意味,将其视为了某种惊叹的前奏,于是更加得意洋洋,下巴扬得更高,“就是这种‘又开始了’的惊叹与期待!卑微的仆从啊,准备好你们的眼睛和心灵,尽情膜拜吧!吾将在此展现完美无瑕、优雅神圣、足以载入万界史诗的女神之泳姿!以及驾驭万顷碧波、令潮汐俯首的伟大权能!”
她身后,刚刚从排球场中爬出来、正坐在沙滩边缘拧着长发上水珠的芸芸,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怯生生地开口:“那个…阿库娅,我看那边的浪花好像比刚才要大一些了,海风也急了点,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儿,或者去浅一点的地方先适应一下……”
“无需畏惧!吾之眷属!”阿库娅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带起一串闪亮的水珠,仿佛在洒落祝福,“对于执掌水之根源的本女神而言,区区风浪不过是顺从的仆从、欢快的迎宾舞而已!它们正是在感应到吾之降临而欢呼雀跃!看我的!这将是为尔等凡人揭开神迹帷幕的第一幕!”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气息,然后以一种极其夸张的、仿佛古典歌剧女主角亮相般的华丽姿势——踮起脚尖,手臂划出优美的弧线,身体微微前倾——猛地冲向那一道道涌来的、卷着白色泡沫的浪花!她的动作充满了毫无必要的戏剧性,仿佛不是要去游泳,而是要去参加某场神圣的洗礼仪式。
然后——
“啪唧!”
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及腰高的浪头,似乎完全无视了她那“女神”的气场和华丽的起手式,非常不给面子地、结结实实、精准无比地拍在了正张开双臂、毫无防备、脸上还带着陶醉笑容的阿库娅正脸上!
“呜哇啊啊——!”
那股恰到好处的冲击力瞬间打断了她那蹩脚的平衡感,海水猛地灌入她的口鼻,让她后续的惊呼变成了咕噜咕噜的溺水声。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木,又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提线木偶,华丽地、毫无缓冲地向后仰倒,“噗通”一声巨响,重重地摔进了及膝深的浅水区,溅起一大片混乱而狼狈的水花,活像一条被冲上岸边还在扑腾的笨鱼。
“噗——呸!呸呸呸!咳!咳咳!”
几秒钟后,阿库娅狼狈不堪地从水里挣扎着坐起来,海水沿着她的头发、脸颊、下巴哗哗流淌。她疯狂地吐着嘴里的咸涩海水和不可避免呛进去的细沙,蓝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几缕发丝甚至粘在了她的嘴角,之前精心维持的(自认为)女神形象瞬间崩塌殆尽。她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塞满了坚果的仓鼠,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被冒犯的震惊和愤怒。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那片刚刚袭击了她、此刻已然恢复平静仿佛无事发生的海面,用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声音大声控诉:“无礼!太无礼了!可恶的浪潮!卑贱的海水!竟敢袭击身为伟大女神的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阿库娅!阿库西斯教徒们顶礼膜拜的对象!你完了!我要把你全部净化掉!”
“哈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和真看到这极具反差的一幕,再也忍不住,在沙滩上笑得前仰后合,直接打起滚来,用力捶着身下的沙子,眼泪都飙了出来,“噗哈哈哈!这就是水之女神?连个最普通的浪头都躲不过?你的神威呢?你的驾驭之力呢?被第一个浪头就直接冲进海里喂螃蟹了吗?哈哈哈!笑死我了!年度最佳喜剧表演非你莫属啊,阿库娅!”
他的嘲笑声尖锐而响亮,如同无数支饱含讽刺的利箭,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阿库娅那脆弱而膨胀的自尊心。
“闭…闭嘴!和真!你这个大不敬者!渎神者!幸运值负无穷的瘟神!”阿库娅气得在水里跳脚(虽然只是坐着蹬腿),溅起更多水花,“刚才只是…只是失误!是这片海域的底层法则暂时无法承受吾之纯粹神圣气息降临而产生的微小紊乱!是这个世界在排斥吾之完美!没错,就是这样!绝不是我的问题!”
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平衡感差、反应迟钝或者判断失误!一定是这个世界、这片海的错!是它们太低级了!
不屈不挠(或者说死不悔改、毫无自知之明)的女神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和“凶狠”,仿佛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很好!既然尔等凡胎肉眼无法通过普通的泳姿理解女神的伟大与优雅,那就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水之元素是如何回应其真正主宰者的召唤的!这将是用神迹书写的答案!”
她开始集中那本就贫瘠的精神力,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复杂(看起来更像是在抽筋或者结印错误)且毫无意义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用一种咏叹调般夸张的语调,吟唱着某种蕴含着奇特力量却又语法混乱的祷言——那是她身为女神所拥有的、理论上能够操控水元素的魔法,只是效果通常很随缘。
“聆听我的呼唤,汇聚于此吧!欢腾吧!雀跃吧!涌动的水之精灵,以吾之名,阿克娅!化为温顺而有力的臂膀,托起你们至高无上的主人,展现……”
随着她那充满感情却毫无精度可言的吟唱,她周围的海水似乎真的开始产生不自然的涌动,泛起一圈圈异常活跃的涟漪,仿佛锅里的水即将沸腾,隐隐散发出不太稳定的魔力波动。
芸芸看得更加紧张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阿…阿库娅?这个魔法波动好像…有点奇怪?要不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吧!”阿库娅见水面有了反应,虽然这反应看起来有点躁动不安,但她将其自动理解为“水之精灵过于兴奋”,于是更加得意,不顾一切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和咏唱的音量,几乎是在尖叫,“看我将这片不驯的海浪化为平坦的神之御道!彰显吾之权……”
然而,她似乎严重高估了自己对魔力的精准控制能力,也完全忽略了大海本身那狂野不羁、难以预测的原始力量。她那混乱的、夹杂着大量无用自我赞美词的祷言,以及她自身那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废柴神力,非但没有让水流变得温顺,反而像是往一锅即将沸腾的热油里猛地倒进了一盆冷水——
瞬间引爆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只见她前方约十米处的海面猛地向上隆起,不是一个温顺的托盘,而是一堵接近三米高的、浑浊的、翻滚着白色泡沫、蕴含着恐怖推力的厚重水墙!它发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轰鸣,如同苏醒的海中巨兽,以排山倒海、无可阻挡之势,朝着正在忘我施法、对此毫无察觉的阿库娅,以及她旁边那个好心提醒却还没来得及完全躲开的、彻底吓呆了的红魔族少女——芸芸,狠狠地、全面地拍了下来!
“诶?!等…等等!这跟说好的不一样?!”阿库娅脸上的得意和狂热瞬间凝固,如同劣质的石膏像般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茫然,她的咏唱戛然而止。
“呜哇哇哇哇——!救——!”芸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尖叫,就被那巨大的阴影彻底笼罩。
“轰——!!!!!!”
巨大的浪头如同一只无形的洪荒巨掌,带着大自然的怒火(或者只是单纯的化学反应),毫不留情地将两位少女彻底吞没!强大的水流如同搅拌机般裹挟着她们,在浅水区疯狂地翻滚、旋转、挤压,大量的沙子、细小贝壳和海草被卷起,形成一片浑浊的死亡区域(对于形象而言)。她们就像两片无助的落叶,被这股狂暴的力量足足卷出去十几米远,才堪堪力道渐消。
浪头带着余威不甘地退去,留下一片狼藉和寂静。
阿库娅呈一个极其不雅的“大”字形,四仰八叉地躺在被海浪浸湿的、一片凌乱的沙滩上,浑身沾满了粘稠的沙子,像是刚从沙堆里捞出来的兵马俑。她头上滑稽地顶着一丛翠绿的海草,如同某种失败的行为艺术头饰,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大自然“馈赠”的、用细小贝壳串成的“项链”。她眼神空洞呆滞,望着蔚蓝的天空,嘴巴微张,露出里面可能还有的沙子,仿佛灵魂已经被刚才那一下拍出了窍,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仆从的背叛”中回过神。
芸芸则面朝下趴在一旁,剧烈地咳嗽着,痛苦地吐出呛进去的咸涩海水,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精心打理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沾满了沙粒,紧紧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显得更加可怜兮兮、弱小无助。
“哈哈哈嗝——咳咳!”和真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捂着肚子在沙滩上抽搐,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驾驭波涛?哈哈哈!被波涛当成垃圾一样冲上岸了吧?!阿库娅,你召唤来的海浪是不是终于认清了你废柴的本质,决定要清理门户了啊?哈哈哈!这就是神迹?是把自己献祭给大海的神迹吗?笑死我了!芸芸真是倒了大霉跟你站在一起!”
就连不远处因为休息而独自“享受”海浪冲击的达克妮斯,也终于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她看着那汹涌的、毫不留情的、足以将“女神”都轻易掀翻碾轧的浪涛,看着被拍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的阿库娅,脸上瞬间涌起异常的红晕,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灼热,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并拢摩擦着,身体微微颤抖。
“哦哦…这…这毫不留情的拍打…这强大的、蛮横的、足以将所谓神只都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力量…多么的粗暴…多么的令人心醉神迷…”她沉浸在自己那糟糕的幻想世界里,海水浸湿了她的金发和骑士服,勾勒出夸张的曲线,她发出了意味不明、引人遐想的呻吟,“来吧…更多一些…更猛烈一些…把我也…如同对待她那样…毫不怜惜地…”
幸好周围的浪声、风声以及和真那夸张的笑声足够大,勉强掩盖了她那糟糕至极的台词,否则恐怕又会引来一堆诡异的目光。
“阿库娅!芸芸!你们没事吧?!”因为排球休息刚刚去不远处的饮料摊买了几杯冰镇果汁回来的克里斯见状,赶紧跑了过来,看着两人尤其是阿库娅那副惨绝人寰的惨状,她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无奈,赶紧把饮料放下。
她先是把还在不停咳嗽、眼泪汪汪的芸芸扶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关切地问:“芸芸,怎么样?呛得厉害吗?要不要紧?”
“还…还好…咳咳…就是喝了好多水…”芸芸虚弱地回答,小脸煞白。
然后克里斯才看向依旧呈“大”字形躺尸、仿佛已经放弃思考人生的阿库娅。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阿库娅沾满沙子的胳膊。
“阿库娅?还活着吗?灵魂还在吗?需要我用点盗贼技巧帮你把魂捡回来吗?”克里斯忍着笑意问道。
阿库娅的眼珠极其缓慢地、机械地转动了一下,终于聚焦在克里斯带着关切和戏谑的脸上。停滞了几秒钟后,巨大的委屈、羞愤、不甘以及被“背叛”的痛苦如同积攒已久的火山,猛烈地爆发出来!
“哇——!!!!”
她猛地从沙滩上弹坐起来,也不管浑身往下簌簌掉落的沙粒,张开嘴就发出了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与脸上残留的海水和沙子混合在一起,在她脸上冲出几道滑稽的泥沟。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呜呜呜…”她哭得地动山摇,引来周围更多好奇、诧异、忍俊不禁的目光,“明明我才是水之女神!是它们的主人!为什么海水都不听我的话!还打我!欺负我!呜呜呜…它们一定是被污染了!被和真那个家伙散发出的究极厄运气息污染了!没错!都是和真的错!是他那无可救药的倒霉体质传染给了大海,让大海也变得敌视我了!呜哇哇哇哇——!”
她一边哭,一边胡乱地、毫无逻辑地指责着,试图为自己找回最后一丝根本不存在的颜面,眼泪鼻涕一起流,毫无形象可言。
和真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反驳:“喂!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你自己废柴!控制不好那半吊子魔法就别用啊!每次都搞得一团糟!差点把芸芸都连累得跟着你一起遭殃!你才是灾难源头吧!”
“就是你的错!你的倒霉气息是万恶之源!污染一切!呜哇哇——”阿库娅哭得更凶了,声音拔高到刺耳的程度,眼泪甚至在她周围沙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仿佛她真的是水做的一样。
克里斯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芸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果然又变成这样了”的默契。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海水都要被你哭涨了…”克里斯尝试着用干巴巴的话语安慰,但效果显然为零。
“阿库娅,我们先回岸上吧…这里太阳大,沙子沾身上久了也不舒服…”芸芸小声地提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把她拉起来。
最终,无奈的克里斯和好心的芸芸,一人一边,架住了哭闹不休、浑身湿透沾满沙粒、头顶海草、挂着贝壳项链、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活脱脱像刚从哪个难民营或者灾难现场逃出来的水之女神,深一脚浅一脚地、极其费力地把她从湿沙区拖回了干燥而柔软的沙滩上。阿库娅几乎是被半拖着走,双腿软得像面条,全靠两人支撑,嘴里还在不停地呜咽着抱怨。
安兹从巨大的遮阳伞下投来好奇(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的目光,猩红的瞳火微微闪烁。(幸好我没靠近海边…这种不可控的混乱场面,比应对商场刁钻的客户还要麻烦…)
刚打完一轮激烈排球、正在场边休息喝水的由莉等纳萨力克女仆露出了微妙而复杂的表情。索留香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但眼神里满是玩味;露普斯雷琪娜则毫不掩饰地咧嘴笑着,显然觉得很有趣;娜贝拉尔则毫不客气地低声评价:“……大蚊的无聊闹剧。”;由莉无奈地摇摇头;艾多玛小声嘀咕:“…看起来不好吃…”;而希姿,则抱着重新回到她怀里的、好奇地看着这边的蓝色猫咪汤姆,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数据分析。
就连一直沉迷于魔法书中的芙莉莲,也从厚重的书页上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哭闹的蓝色身影,又毫无兴趣地低下头,指尖划过一行古老的魔法文字。(哦,是那个魔力波动很奇怪、纯度很高但控制力近乎为零的孩子啊。看来水元素也不太喜欢她。)
即使是被拉去打了场球、消耗了不少体力的达克妮斯,此刻也喘息着看着被拖走的阿库娅,脸上红潮未退,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情节。
被拖回岸边干燥区域的阿库娅,一屁股瘫坐在克里斯铺开的沙滩巾上,继续抽抽噎噎,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落水狗。嘴里还在不停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就是海水的问题…它们不听使唤…肯定是被异世界的邪恶力量侵蚀了…本质变异了…需要本女神进行大规模、无差别的神圣净化才行…”她说着,身上又开始隐隐约约散发出那种危险而不稳定的净化魔法波动,双手蠢蠢欲动地想要再次结印。
“喂!快给我住手!笨蛋女神!”和真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大喊,“你想把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麻烦再惹起来吗?!你想让安兹、夏提雅还有维兹他们再从沙滩那边冲过来跟你拼命吗?!而且刚刚不是净化完了吗?这再净化一次的海水还能叫海水吗?会变成超级浓稠的圣水游泳池吧?!谁还敢下去啊?!”
克里斯也赶紧眼疾手快地按住阿库娅那试图抬起结印的手腕:“冷静点阿库娅!只是意外!海浪大了点的意外而已!跟邪恶力量没关系!你看大家不都玩得好好的!”她指着海里其他正在正常嬉戏的学生们。
好不容易,在两人连哄带吓的劝阻下,才再次制止了阿库娅那足以引发第二次“海滩不死族危机”的恐怖袭击企图。
最终,浑身湿透、沾满沙子、头顶海草、挂着贝壳、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散发着咸鱼和怨念气息的阿库娅,被克里斯和芸芸强行按在沙滩巾上,用带来的淡水壶一点点冲洗着头发和皮肤上的沙粒。她虽然停止了哭闹和危险的施法企图,但依旧瘪着嘴,一脸“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大海背叛了我”的幽怨表情,时不时用那种被抛弃的小狗般的眼神,幽怨地瞪一眼那片依旧波澜壮阔、美丽宁静的大海,又狠狠地瞪一眼在旁边啃西瓜看笑话的和真。
而大海,依旧按照它亘古不变的节奏波澜起伏,潮涨潮落,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它毫无关系。阳光慷慨地洒在广阔的海面上,碎金万点,跳跃闪烁,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壮丽与宁静,无声地嘲讽着那位自称主宰它、却被它轻易教训了的“女神”。
佐藤和真啃了一口清甜多汁的西瓜,看着阿库娅那副惨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扬起,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嘛…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女神…总是惹麻烦…还是个哭包…”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那片蔚蓝,“但至少…有她在,就永远不用担心会无聊啊。”
这鸡飞狗跳、意外频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强制合宿,因为阿库娅的存在,而注定充满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惊喜”和血压飙升的瞬间。呀嘞呀嘞,这大概就是所谓水之女神给予她(倒霉)队友的、独一无二的“恩赐”吧。只是这恩赐的代价,往往有点过于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