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老父亲”的观望(1 / 1)

“六加一…才七个人!还是不够分组对抗啊!”她叉着腰,目光如同猎鹰般再次扫视着热闹的海滩,很快又精准地捕捉到了新的“猎物”。

“喂!棒的大姐姐!对,就是你!十字骑士大人!”她声音洪亮地指向了正在沙滩边缘,试图用自己异常结实的身躯阻挡一个不知从何处滚来、眼看就要冲进大海的巨型西瓜(为什么沙滩上会有这么多西瓜?!)的达克妮斯。

达克妮斯闻声一愣,停止了和西瓜的无谓对抗,疑惑地转过头。当她看到是纳萨力克的女仆在呼喊自己时,脸上先是掠过一丝困惑,随即迅速被一种激动且混合着奇怪期待的红晕所取代:“什、什么?是在叫我吗?难、难道说…这场看似平常的排球比赛中,其实蕴含着某种针对我坚韧肉体的、残酷而严厉的试炼吗?会、会被对手毫不留情的重扣狠狠击打在身体上吗?会因为我笨拙的接球而遭到严厉的斥责和羞辱吗?啊啊…光是想一想就…请务必!务必让我参加!”她甚至不等露普斯雷琪娜再次邀请,就主动地、几乎是冲锋般地奔向了球场,眼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甚至可以说有些过激的光芒。

露普斯雷琪娜看着异常积极、甚至周身都开始散发奇怪热气的达克妮斯,虽然有点没搞懂她的兴奋点究竟在哪里,但成功拉到一个强劳力,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哦哦!很积极嘛!非常好!欢迎加入!”

接着,她的目光又锁定了正在和鲁路修低声讨论着什么、表情严肃认真、仿佛在策划军事行动的红发少女,卡莲·修坦菲尔特。

“喂!那边那位红头发的同学!看你的肌肉线条和站姿,运动神经和格斗技巧一定非常厉害吧!老是谈些严肃的事情多无聊,来放松一下,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

卡莲闻言,英气的眉毛微微一皱,她对这种纯粹娱乐性质的团体活动本能地感到排斥,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拒绝。但她身边的鲁路修却抢先一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卡莲,答应她。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纳萨力克那些非人存在的身体素质、运动模式、反应速度以及…她们之间的配合习惯。这些都是宝贵的情报。”

卡莲怔了一下,迅速权衡利弊。作为黑色骑士团的王牌机师兼战士,她对“情报收集”的重要性有着深刻认知。于是,她点了点头,表情恢复了冷静:“明白了。既然是为了任务。”她迈着稳健而矫健的步伐走向球场,那气势不像去玩球,倒像是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敌后侦察任务。

“还有你们!b班的那对双胞胎!对,米夏和莎夏!别光看着了,一起来玩嘛!”露普斯雷琪娜眼尖,又发现了新的目标。

阿诺斯那双深红的魔瞳中掠过一丝趣味,他淡淡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沉浸式体验不同世界的风土人情,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去吧,无需顾虑。”

得到许可,米夏乖巧温顺地点点头。莎夏虽然脸上依旧挂着不情愿的表情,嘴里嘟囔着“既然阿诺斯大人这么说了…”,但还是跟着米夏的脚步,不情不愿地走向了球场。

“哦哦!还有那边几位看起来比较清闲的小姐姐!对,克里斯同学,还有希露菲同学,还有那位小不点的洛琪希同学!”露普斯雷琪娜的“人肉雷达”再次发挥作用,发现了正在分享一袋手工小饼干的克里斯、以及坐在稍远处,看着鲁迪乌斯笨手笨脚地试图给艾莉丝涂防晒油(结果反被暴躁的艾莉丝追打)而露出温柔又略带复杂笑容的希露菲叶特和洛琪希。

“诶?我们也要去吗?”克里斯嘴里还塞着半块饼干,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希露菲叶特则有些害羞地指了指自己,似乎不确定是否在叫自己。洛琪希则因为“小不点”这个称呼微微鼓起了脸颊,但配上她那稚嫩的外貌,毫无威慑力可言。

“来嘛来嘛!别害羞嘛!人多才热闹好玩呀!”露普斯雷琪娜充分发挥了她自来熟、脸皮厚以及死缠烂打的终极技能,脸上洋溢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连哄带骗,最终成功地将这三位也忽悠了过来,加入了越来越壮大的沙滩排球大军。

一时间,排球场上汇聚了来自超过五个不同世界、种族各异、性格千差万别的十多位女性。

纳萨力克完美无瑕的战斗女仆、红魔族的天才大法师、渴望受虐的十字骑士、肩负侦察使命的红发战士、魔王麾下的双胞胎姐妹、活泼开朗的盗贼女神、温柔善良的半精灵、娇小可爱的精灵…她们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极其炫目、色彩斑斓的亮丽风景线,吸引了海滩上几乎所有男性的目光。

刚刚从“万恶现充闪光弹”打击中恢复过来一点点的佐藤和真,目睹此情此景,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哦哦哦哦哦——!这、这是何等的…何等的天国景象啊!”他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口水差点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来自不同世界、不同种族的美少女们!纳萨力克堪称艺术品的完美女仆团!纯洁无瑕又温柔的半精灵!可爱到爆的蓝发萝莉!还有那个身材火辣、看起来就超能打的红发妞!这、这简直是神明赐予的恩惠!是超越了阿库西斯教义的终极宝库!”

他体内那废柴兼好色的灵魂瞬间如同被浇了汽油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之前的所有悲愤和嫉妒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箭步,他以超越平时逃命速度的爆发力冲了过去,脸上堆砌起自认为最潇洒帅气、实则猥琐无比的笑容,对着正在安排站位的露普斯雷琪娜大声喊道:“等等!这位美丽动人、活力四射的露普斯蕾琪娜小姐!请务必!务必让我也加入这场神圣的赛事!我的排球技术可是经过地狱特训的!为了各位美丽女士的欢笑与胜利,我甘愿化作基石!无论是需要托起胜利的托球,还是拯救危机的鱼跃救球,甚至是承受失败怒火的沙包,我都义不容辞!请给我一个机会……”

然而,他那慷慨激昂(自认为)的毛遂自荐还没说到一半,就被露普斯雷琪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露普斯雷琪娜用打量路边不可回收垃圾般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但语气却瞬间降至冰点,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达~咩~哦~!”她伸出食指,在和真面前左右摇晃,动作轻蔑,“看清楚了哦~这可是特~别~女子排球专场~!神以及明显心怀不轨的杂~鱼~是严格禁止入内的哦~尤其是你这种眼神浑浊、想法都写在脸上的~劣~质~品~种~”最后几个词,她用了极其甜腻却又充满侮辱性的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噗嗤——!”和真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轰击,又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整个人瞬间石化、龟裂,然后彻底风化成灰白的碎渣。他僵硬地维持着向前伸手的姿势,背景变得一片灰暗,只有萧瑟的寒风吹过(心理意义上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和真内心os:为…为什么…明明是我先看到的…明明是我先鼓起勇气的…这不公平…)

另一边,正在堆砌那个歪歪扭扭、根本看不出是啥的“阿库西斯神像”的阿库娅,敏锐地听到了“笨蛋女神禁止入内”这几个字,顿时炸毛了,她跳起来,指着露普斯雷琪娜大声抗议:“喂!那个长着狗耳朵的女仆!你说谁是笨蛋女神呢!本女神可是智慧与泉水与美丽的化身!是注定要引领潮流的存在!让我加入!我要用我华丽无双的女神技艺震撼你们这些凡人…不,凡非人!”

露普斯雷琪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直接将其视为背景噪音,完全无视。阿库娅气得哇哇大叫,原地跳脚,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突破那道无形的“无视之壁”,只能愤愤地继续蹂躏她那个可怜的沙子作品。

成功清理了“杂质”,露普斯雷琪娜开始物色最后一块拼图——裁判。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场外逡巡,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那本魔法书、偶尔才抬起眼皮,用带着一丝玩味和好奇的目光瞥向这边混乱场面的星尘魔女——芙兰老师身上。

“啊哈!就是您了!那位智慧与美貌并存、气质超凡脱俗的魔女老师!”露普斯雷琪娜瞬间切换成最甜美可爱的模式,闪现到芙兰面前,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做出无比恳切的表情,“芙兰老师~最最亲爱的芙兰老师~拜托啦~来给我们这场意义非凡的比赛当裁判好不好嘛~您看起来就是最公平公正、最有权威的存在了!没有您执法的比赛是没有灵魂的!”

芙兰慢悠悠地合上手中的厚书,看了看球场上那群摩拳擦掌、散发着各种强大或不稳定气息的少女们,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但眼底深处明显闪烁着“搞事”光芒的狼人女仆,嘴角勾起一抹深邃而玩味的笑容:“呵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的组合了…来自各个世界的花朵们聚集一堂,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好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们这些年轻人闹一闹吧。”

她优雅地站起身,轻轻掸了掸魔女袍上根本不存在的沙子,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向那个临时设立的简易裁判席,姿态闲适得像是去参加一场下午茶会,而非主持一场很可能演变成小型灾难的异世界女子排球赛。

人员终于勉强凑齐,双方开始进行简单(且混乱)的分组。并没有严格按照所属世界或班级划分,更像是露普斯雷琪娜随性一指的随机组合。艾普西隆、娜贝拉尔·伽玛、希姿·德尔塔、芸芸、达克妮斯以及性格文静的米夏·涅库罗分到了一组;而露普斯雷琪娜自己、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卡莲·修坦菲尔特、克里斯、希露菲叶特、洛琪希·米格路迪亚以及性格略显高傲的莎夏·涅库罗分到了另一组。

芙兰老师站在裁判椅上,简单地重申了一下规则(主要是强调“万象调和”规则依旧生效,禁止使用明显超出常规、会造成大规模环境破坏或人员伤亡的超自然力量,但对于小范围的、无伤大雅的能力运用…她狡猾地眨了眨眼,表示“尺度自己把握”),然后,吹响了口中那只不知从哪来的、造型古朴的哨子。

“哔——!”

一声清脆的哨响,划破了海滩上空喧闹的空气。

一场汇聚了多元世界众多女性角色、看似普通娱乐实则暗流涌动、潜藏着无数不确定因素的沙滩排球友谊赛,正式拉开了荒诞而精彩的序幕!

而这一切的喧嚣、活力、混乱与欢笑,都被远处巨大遮阳伞下的那道身影,尽收眼底。

他那由坚硬骨骼构成的脸上,自然无法做出任何称之为“表情”的肌肉运动。

但此刻,倘若有人能窥探他那深邃的颅骨内部,聆听那灵魂深处的思绪,或许会听到一声极其轻微、混合着复杂情绪的、无声的叹息。

(安兹内心os:真是…有活力啊。或者说…吵闹?)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躺椅的角度,让自己庞大的骷髅身躯能以更舒适、更慵懒的姿态嵌入其中。骨质的手指优雅地端起了旁边小桌上那杯由阿尔泰尔校长“友情提供”、他奇迹般能品尝出味道的特制冰镇果汁,将吸管凑近齿列,轻轻地吸了一口。

酸甜冰凉的奇妙液体,仿佛无视了物理规律,带来一种沁入魂火的舒爽感,驱散了夏日阳光带来的些许燥热(心理上的)。

灿烂的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在他光洁如玉的头骨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点。脸上那副酷炫的墨镜,巧妙掩盖了他猩红瞳火中可能流露出的任何情绪,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实想法。

但就在那一刻,端坐于阴影之下,如同沉默的礁石般遥望着部下与来自各个世界的“同学们”嬉戏玩闹的骷髅魔法师,那巍然不动、掌控一切的姿态之中,竟真的流泻出一丝难以精准形容的……

宽慰与宁静。

像一个终于将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打发到院子里玩耍、自己终于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边抿着茶水,一边远远望着他们闹腾的…

老父亲。

他微微仰起头,覆盖着坚硬骨骼的颈椎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声,望向那片碧蓝如洗、浩瀚无垠的天空,以及那轮永恒燃烧、散发着光与热的恒星。内心的os再次活跃起来,却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平和:

(嘛…虽然前路注定麻烦不断,意外频发,时不时还要被爆裂魔法糊脸或者被超位魔法威胁…但偶尔像这样,作为旁观者,看着这出荒诞戏剧上演…这样的强制性的异世界学园合宿生活,仔细想想…似乎…也并非全然无法接受。)

当然,这份脆弱的、偷闲而来的“宁静”究竟能持续多久,下一秒是否又会有新的爆炸或灾难降临,那就是另一个无人能预测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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