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九号大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这座曾经烂尾数年的建筑，如今已是星城最耀眼的地标之一。
林阳站在大厦楼下，抬头望向三十六层的方向，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的金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确实很少来公司。
自从将阳旭资本交给胡倩打理后，他几乎成了甩手掌柜。
偶尔有重要决策需要拍板，也是胡倩带着文档来找他，或者通过加密通信传递信息。
公司的日常运营、人员管理、投资项目筛选，胡倩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未让他失望过。
今天是心血来潮。
母亲身体康复后的充实生活让他感到宽慰，新药上市的成功带来了巨大的社会声誉，但与此同时，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头萦绕。
他需要亲眼看看自己商业帝国的运转状况。
走进旋转门，大堂的挑高设计让空间显得开阔而气派。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前台背景墙上是简约而富有设计感的“阳旭资本”logo。
三名年轻的前台接待员正在低声交谈，见到林阳进来，其中一名女孩立刻站起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女孩约莫二十三四岁，妆容精致，穿着得体的深蓝色制服套装，胸前别着名牌“赵小雨”。
她的笑容很标准，但眼神里透着几分审视。
林阳今天穿得实在太普通了，一件浅灰色休闲衬衫，深色长裤，没有任何logo，手上也没戴表，看起来就象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林阳温和地说：
“我找胡倩。”
赵小雨的微笑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谨慎：
“请问您有预约吗？
胡董事长今天上午的行程已经排满了。”
“没有预约。”
林阳如实回答：
“麻烦你告诉她，林阳来了。”
赵小雨愣了愣，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迅速在电脑系统里查询，没有找到“林阳”的预约记录，又看了看林阳这张陌生的脸，心中暗自判断：
可能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派来拉投资的，或者干脆是来碰运气的。
“抱歉，先生。”
赵小雨保持着礼貌：
“胡董事长今天确实很忙，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恐怕……”
“怎么回事？”
一个沉稳的女声从侧后方传来。
赵小雨转头看去，立刻站直了身体，语气变得躬敬：
“刘总监！”
来人是人力资源总监刘敏，四十岁出头，短发干练，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套裙。
她原本正要上楼，听到前台对话便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找胡董事长，但没有预约。”
赵小雨低声解释。
刘敏的目光落在林阳身上，先是疑惑，随即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表情从职业化平静转为震惊，最后是毫不掩饰的躬敬。
“林、林总？！”
刘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快步上前：
“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下去接您！”
林阳笑了笑：
“路过，顺便上来看看。
胡倩在吗？”
“在！在在！”
刘敏连连点头，随即对目定口呆的赵小雨说：
“小雨，这是林总，公司的创始人，真正的老板。
以后林总过来，直接请上三十六楼，不需要预约，明白吗？”
赵小雨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入职阳旭资本才三个月，只听老员工提过公司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大老板，但从没见过真人。
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
“好、好的，刘总监！”
赵小雨慌忙点头，再看林阳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带着敬畏和好奇。
“林总，我陪您上去。”
刘敏侧身引路，亲自按下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刘敏站在林阳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微微躬身，显得十分躬敬。
“最近公司怎么样？”
林阳随意问道。
“一切都好，胡董事长管理有方，团队也很稳定。”
刘敏谨慎地回答：
“就是……有些新员工可能不太认识您，刚才……”
“没关系。”
林阳摆摆手：
“我不常来，不认识很正常。”
电梯直达三十六层。
门一开，就是阳旭资本的内核办公区。
开放式设计，工位整齐排列，近百名员工正在忙碌。
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江景，江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几个正在讨论项目的年轻人听到电梯声响，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全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刘总监毕恭毕敬地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那年轻人步履从容，气质沉稳，虽然穿着普通，却自带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
“那是谁啊？”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问。
“没见过……刘总监亲自陪同，难道是哪个大客户？”
“不象客户，客户的话王总会亲自接待，刘总监是管人事的……”
“等等！”
旁边一个入职两年的女员工突然瞪大眼睛：
“我的天……那、那好象是林总！”
“林总？哪个林总？”
“还能是哪个林总？
咱们公司的创始人，林阳！”
“卧槽？！
真的假的？
这么年轻？！”
窃窃私语像涟漪般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员工抬起头，看向林阳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好奇和崇拜。
林阳在公司的传说太多了。
寒门出身，白手起家，精准投资，点石成金。
公司发展太快，新员工占大多数。
林阳低调没有专门宣传过，知道他的新员工并不多。
入职几个月的老员工，或多或少都听过那些神乎其神的故事：
买烂尾楼第二天通地铁，入股濒临破产的药企研发出抗癌神药，投资小公司结果成为行业独角兽……
但真正见过林阳本人的，却寥寥无几。
现在，传说中的大老板突然现身，自然引起了轰动。
刘敏带着林阳穿过办公区，走向最里面的董事长办公室。
胡倩的助理小张正在门口整理文档，抬头看见林阳，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几乎是冲进了办公室。
几秒钟后，办公室门被完全打开。
胡倩快步走了出来。
这位在商场上以冷静果敢着称的女强人，此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躬敬。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套裙，长发盘起，妆容精致，但看到林阳的瞬间，那副职场精英的面具瞬间融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林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胡倩的声音不小，整个办公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所有还在猜测林阳身份的员工都确认了，真的是大老板！
林阳朝胡倩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胡倩对刘敏示意了一下，刘敏会意，轻轻关上了门。
门一关，外面的办公区瞬间炸开了锅。
“真是林总！我的天，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吧？身家几千亿？这简直……”
“刚才前台的小雨居然没认出来，笑死了。”
“也不能怪她，林总穿得太低调了，谁能想到啊。”
“你们看胡董事长的态度，简直像见了皇帝一样躬敬。”
“废话，林总是她老板，而且听说胡董事长能有今天，全靠林总一手提拔。”
议论声此起彼伏，老员工们开始给新员工科普林阳的传奇故事，听得新人们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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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办公室内。
这是一个近两百平米的空间，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
“林总，您坐。”
胡倩亲自给林阳倒了杯茶：
“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
“临时起意。”
林阳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茶杯：
“最近事情多，过来看看。
公司怎么样？”
胡倩在林阳对面坐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正好我也想向您汇报一下。
公司目前的整体情况非常好，但有几个重点项目的进展，我觉得需要您亲自过目。”
她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对面墙上的大型显示屏亮了起来。
“首先是最重要的几个投资。”
胡倩调出一份详细的财务报表：
“弗迪电池的情况，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屏幕上出现了弗迪电池的股价走势图，一条近乎垂直向上的曲线。
“当初您在弗迪电池市值仅一亿元左右时，投入三千万资金，拿到了44的股份。”
胡倩的语气中带着敬佩：
“当时我认为这家小公司技术不成熟，市场前景不明朗。
但您坚持要投。”
林阳点点头。
当初他提前得到情报，弗迪电池股价会大涨，就提前布局了。
“去年，弗迪电池发布全球首款商用固态电池，能量密度达到传统锂电池的三倍，充电速度提升五倍，安全性大幅提高。”
胡倩继续汇报：
随后几个月一直到现在，随着量产推进和订单暴增，股价连续翻倍。”
她调出最新的数据：
“截至目前，弗迪电池市值已经突破四千八百亿元。
仅这一项投资，几个月时间，收益率超过700倍。”
饶是林阳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字时，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波动。
三千万元，变成两千多亿。
这就是情报的力量。
“其次是思诺药业。”
胡倩切换页面：
目前思诺药业总市值一千九百亿元，您持有的股份价值约九百六十九亿元。”
“另外，您早期投资的几家科技公司，比如人工智能领域的‘深脑科技’，云计算领域的‘天云数据’，现在都已经是行业独角兽，估值都在百亿级别。
这些加起来，价值约三百亿元。”
“还有您名下的房地产投资。”
胡倩又调出一份清单：
“滨江九号大厦这栋总部大楼就不说了，当初您以极低价格接手，现在市值至少五十亿。
另外，您在星城、京城、魔都等地投资的十七处优质物业，总价值约八十亿元。”
“再加之您个人账户的现金、理财产品、以及其他零散投资……”
胡倩最后总结：
“根据最新评估，您的个人总资产已经超过三千五百亿元。
如果算上您通过离岸公司、信托等结构持有的资产，实际数字可能更高。”
三千五百亿。
林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个数字放在全国，也足以排进前二十了。
而他才二十六岁，从真正开始创业算起，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胡倩看着林阳平静的表情，心中更是敬佩。
普通人听到这种数字，恐怕早就激动得难以自持了，但林总却仿佛只是听了个普通汇报。
“公司管理的资产规模呢？”
林阳问。
“阳旭资本目前管理着两支主基金和若干专项基金，总管理规模约八百亿元。”
胡倩回答：
在业界，我们已经是最顶级的投资机构之一。”
她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这一切的内核，还是您提供的那些……关键信息。”
胡倩说得委婉，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阳旭资本能如此精准地投资，几乎从不失手，根本原因在于林阳那些仿佛能预知未来的“情报”。
林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最近的投资收益率，和前几个月相比如何？”
胡倩愣了一下，随即调出对比数据。
屏幕上的曲线显示，阳旭资本的投资收益率虽然依旧很高，但增长斜率明显放缓了。
“您看出来了。”
胡倩苦笑：
“最近三个月，我们的投资决策……没有之前那么‘神奇’了。
虽然靠着之前的布局和我的常规判断，依然能保持盈利，但像弗迪电池那样几百倍收益的项目，再也没出现过。”
她小心地看着林阳：
“是不是……您最近比较忙，没太关注投资方面？”
林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
“新募的基金，投资进度怎么样？”
“比预期慢。”胡倩实话实说，“去年募集的‘未来科技二期’基金，规模两百亿，目前只投出去六十亿。
不是没有好项目，而是……我不敢象以前那样果断下重注了。”
她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很清楚：
以前有林阳的情报兜底，她敢赌敢拼，现在只能靠常规的商业判断，自然要谨慎得多。
林阳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系统升级成“每年情报”模式后，情报变成了随机推送，而且近期的情报大多集中在“社会声誉提升”、“国家安全贡献”等方面，商业类的高价值情报明显减少了。
公司的发展速度，已经从“火箭式蹿升”变成了“高速增长”。
虽然依旧很快，但对比之前那种几乎开挂的速度，确实慢了下来。
由奢入俭难。
尝过情报带来的甜头后，再回到常规的商业运作，总让人觉得……不够劲。
“我知道了。”
林阳最终说：
“投资谨慎一点是对的。
市场总有波动，不可能一直保持超高收益。”
胡倩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跟随林阳多年，太清楚林阳那些“情报”的价值了。
如果以后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