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给老子把天雷全扔出去!炸烂这汉狗的阵型!”
鳌拜红着眼嘶吼,手里的火药罐点燃后,带着火星狠狠砸向肖晨。
北虏士兵如同疯魔,一个个粗制火药罐腾空而起,火折子的光在烟尘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他们怕炸到自己,引线留得足有半尺长,飞行速度慢得肉眼可见。
肖晨只是轻轻转头,并没有在意他们,论玩火药,他是他们祖宗中的祖宗。
眼看第一个火药罐带着“滋滋”火星逼近,他非但不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都督小心!”刘三在侧翼惊呼,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呆了——
肖晨身形微侧,竟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稳稳地用单手凌空抓住了那飞来的“天雷”!
陶罐在他掌心转动,火星兀自“滋滋”作响,他却像个挑剔的工匠,借着火光仔细端详了一下罐身,甚至凑近闻了闻引线的硝烟味。
随即,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失望”的神情。
“”
时间仿佛凝固。冲锋的北虏、弯弓的乾军、乃至挥舞战刀的鳌拜,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视线聚焦在那个单手持握爆炸物的身影上,随着他掂量罐子的动作,心脏也仿佛被攥紧,左摇,右摆。
“他他接住了?”
“长生天在上我是不是眼花了?”
“那是天雷!会炸的天雷啊!”
“不是,他不怕吗?”
几个扔出罐子的北虏士兵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化为难以置信的呆滞,手还维持着投掷后的姿势。
就在这时,肖晨动了!
右手长刀闪电般出鞘,刀背精准磕在火药罐底部,龙象之力灌注之下,那粗笨的陶罐竟如同被弹弓射出的石子,“嗖”地原路倒飞回去!
“不——!”
扔罐的北虏士兵瞳孔骤缩,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轰隆!”
火药罐在北虏冲锋队列正中央炸开!
火光冲天,碎石夹杂着血肉飞溅,冲在最前的十几个北虏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受惊的战马疯狂蹦跳,硬生生撞乱了后续几千人的冲锋队列。
“长生天!他把天雷扔回来了!”
北虏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火药罐“哐当”掉在地上,有人转身就想跑——连天雷都伤不到对方,反而炸自己人,这仗还怎么打?
鳌拜气得浑身发抖,横刀劈死一个逃兵,嘶吼道:“慌什么?!剪短引线!再扔!我就不信他还能接!”
北虏士兵被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哆嗦着用弯刀割断大半引线。
火折子一凑,火药罐瞬间燃起火星,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扔出去——这次引线只剩寸许,火星“滋滋”窜得飞快,他们怕晚一秒就炸在自己手里。
可肖晨早有预判!
双腿控马稳如泰山,左手已搭上改造硬弓,龙象之力轰然灌注,铁丝弓弦被拉成满月,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咻——!”
箭镞如流星破空,精准得如同长了眼睛,正好穿透那飞速燃烧的引线!
火星被撞得一滞,可引线太短,火焰已窜入罐内,箭镞的撞击反而加速了反应——
“轰!!!”
火药罐在半空中炸开,离北虏队列更近,冲击波掀翻了一片士兵,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一次,没人再敢拿火药罐了,毕竟火药的威力,他们是知道的,要是再来一次,被自己的火药炸死,那可就冤枉了。
“还有谁想试试?”肖晨勒马扬弓,声音冰冷如刀,传遍整个战场。
北虏的士气彻底崩了!
之前还被鳌拜逼着冲锋的士兵,此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脚步越来越慢,脸上满是恐惧。
骑射是他们的骄傲,火药是他们的底牌,可现在,骄傲被肖晨的骑射碾压,底牌成了催命符,没人再敢往前冲。
“冲!给我冲!谁再退,老子砍了他!”鳌拜疯了一样挥刀砍杀逃兵,可恐慌如同瘟疫,越杀越乱。
就在这时,侧翼突然响起喊杀声——刘三带着两百骑兵,按照肖晨的部署,对着北虏的散兵、马腿疯狂射箭,时不时扔两颗手榴弹,炸得北虏首尾不能相顾。
“大人!汉人从侧面攻过来了!”
刀疤副将浑身是血,骑着受伤的战马冲过来,“咱们被两面夹击了!士兵们撑不住了!”
鳌拜回头一看,正面的肖晨如同战神,硬弓连射,箭箭夺命,北虏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侧翼的刘三如同鬼魅,专捡软柿子捏,把北虏的阵型搅得稀烂。
更要命的是,肖晨的骑兵始终保持着一百五十步的安全距离,北虏的箭射不到,冲锋又被骑射压制,只能被动挨打。
“废物!都是废物!”鳌拜嘶吼着冲在最前,弯刀劈砍着飞来的箭镞,可肖晨的箭太密太准,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自己的皮甲也被一箭擦破,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看着肖晨游刃有余的模样,终于明白——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对手,这场战斗,就是肖晨的单方面戏耍。
就在肖晨准备下令总攻,彻底歼灭北虏时,黑石谷深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打斗声。
是王贺的声音!
肖晨脸色骤然一变,拿起望远镜一看。
只见王贺带着佯攻的火炮队,正被一伙朝廷的士兵拖在谷地狭窄处!
而王贺的火炮因为笨重,根本无法快速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包围自己,形势岌岌可危。
“怎么会暴露?”
肖晨眉头紧锁,瞬间反应过来——王贺的任务是佯攻,路线和部署只有内部少数人知道,还带着火炮这种“显眼目标”,能被朝廷残兵精准堵住,定是有内鬼泄密!
“刘三!”肖晨当机立断,“你带人清理残兵,收缴火药,务必守住谷口!”
“都督!鳌拜要跑了!”刘三指着远处,鳌拜已经带着残兵开始往草原方向逃窜。
肖晨瞥了一眼鳌拜的背影,眼神冰冷却没有追击:“不用追!火炮是咱们的核心家底,不能丢!王贺也不能折在这!”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夹马腹,快速的冲过去。
龙象之力加持下,手中硬弓连射,箭镞精准射向围攻火炮队的朝廷残兵,瞬间放倒一片。
“敢泄我的密、堵我的炮,这些杂碎,一个都跑不了!”
“都督来了!”
王贺见肖晨驰援,顿时士气大涨,嘶吼道:“兄弟们!守住火炮!跟他们拼了!”
正在进攻的朝廷部队,发现本来还有些慌乱的宁城军队,此时竟然诡异的稳定下来,而且隐隐还有反攻的意思。
“大人,对方的援兵来了,不过就一个人。”副将在一旁解释道。
“哪来的援兵?!”王武皱眉,刚想下令拦截,却看清了肖晨的模样,瞬间瞳孔骤缩!
他之所以敢行动,就是看准了北虏那边已经动手,这才敢行动。
之前他们经过推演,北虏本来野战能力就很强,在经过火药的加强,不能说完全对付肖晨,但是拼个两败俱伤是没问题的。
但是肖晨身上的铠甲锃亮,别说血污,连半点尘土都没沾多少,他身后跟着的亲卫骑兵,一个个也精神抖擞,铠甲齐整,哪里有半分与北虏死战的狼狈?
“这不可能!”
王武心头狂震,喃喃自语,“他是从北虏那边过来的!北虏带着火药,怎么没伤到他分毫?”
“大人,就这一个人,要不要拿下他?”
“那可是肖晨,你脑子没糊涂吧?”
本来还想要表现一下的副将,顿时一缩脖子。
“那大人,咋那么要不要撤?我听说”
“不行,直接撤怎么向周阁老交代?”
他看着那些火炮,恶狠狠的说道。
“必须带点东西回去,把那个带回去,咱们好交差。”
肖晨压根没给朝廷士卒留任何反应时间,龙象之力灌注全身,战马疾驰如一道闪电,手中长刀劈砍如飞,刀光过处,残兵皮甲如同纸糊,没人能接得住他一招半式。
“噗!噗!噗!”
士卒们本就被火炮队拦得焦躁,此刻见肖晨无损驰援,士气瞬间崩了,不少人手里的刀都松了劲,往后缩去。
王武狠狠咽了口唾沫,看着肖晨一马当先冲过来,刀光过处,自己的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仗没法打!北虏都拿他没办法,自己这点残兵就是送菜!
“撤!快撤!”
王武嘶吼着调转马头,“留几个人断后,其他人跟我走!”
残兵们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跟着逃窜,断后的几个士兵刚举起刀,就被肖晨的亲卫一箭射倒,连阻拦的作用都没起到。
肖晨勒住战马,火炮队安然无恙,他刚松了口气,王贺就捂着胳膊上的轻伤,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都督!末将请罪!”
“哦?”肖晨挑挑眉,“说说,罪在哪?”
“末将急着立功,主动请战佯攻,还想着离近点观察敌情,结果中了埋伏,险些丢了火炮队!”
王贺头埋得更低,“请都督责罚!”
肖晨瞥了眼完好的火炮,点点头说道:“火炮没丢,弟兄伤亡也不大,罪不至重罚。”
他话锋一转,“但军纪不能乱,回去领十军棍,长长记性——以后遇事稳着点,别光想着冒进。”
“谢都督!末将遵令!”王贺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回话。
“说说情况,你不是蠢人,怎么会被堵得这么准?”肖晨追问。
王贺脸上露出疑惑:“都督,斥候探路没问题,路线也是按计划走的!可就在咱们想撤退时,好几辆火炮车的车轮突然断了”
“车轮断了?”
肖晨眼神一冷,瞬间想通关键,“能知道你的路线,还能提前动手脚的,只有河州城里的蛀虫!”
他略一思索,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定是张大户!之前清查粮荒时,就属他家跳得最欢,暗地里还跟朝廷眉来眼去,十有八九是他通敌泄密,还让人破坏了车轮!”
王贺一拍大腿:“都督说得对!这老东西肯定有问题!”
这时,刘三带着人赶过来,身后跟着拉着战利品的车队:“都督!北虏丢弃的战马、火药、粮草都收拢好了!还有不少铁器工具!”
肖晨看向断裂的火炮车轮,眼睛一亮:“正好!用缴获的铁器和木料,赶紧修缮车轮,别耽误时间!”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拿着缴获的工具叮叮当当地忙活,受损的车轮很快就被修好。
肖晨看着整装待发的火炮队,下令道:“返程!回去先清算张大户,敢泄我的密、坏我的事,让他付出代价!”
“得令!”
而此时的张大户,正在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
还特意找了戏班子,搭起临时戏台,全家老少围坐台下,瓜果点心摆满桌案,一派喜气洋洋。
毕竟那个狗贼肖晨,此去黑石谷深陷重围,必定损兵折将,这泼天的功劳马上到手,怎能不让他兴奋?朝廷可是亲口答应,只要情报属实,一个四品官的任命便稳稳当当。
戏台上锣鼓一响,生角身着红袍亮嗓开唱:“边尘靖,凯歌旋,贼寇授首在眼前!”
“运筹策,报君前,官禄荣身福泽延!”
张大户听得眉开眼笑,端着酒杯连连点头,也随着哼唱起来。
“捷报定随春风至,紫袍新换旧衣衫!”
“军威振,妖氛散,功名利禄一朝揽!”
他听得浑身舒坦,仰头干了杯中酒,指着戏台对家人笑道:“听听!这唱的便是咱家的喜事!过几日,咱也穿回紫袍,让全城人瞧瞧!”
但是他儿子觉得不太好,他虽然不认为肖晨能够安然返回,但是万一只剩一点残兵败将,也不是他们家能对付的。
“要不咱先安稳一下,您这”
“你小子,一点不像我,没胆气。”
“我跟你说啊”
还不等他说完,就听见“哐当”一声,门被人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