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波一中上空的夜色是深蓝的绸，夏风在西侧楼天台的铁栏杆间穿梭，裹着紫藤花残余的香与凝成霜糖般的银色月光。
吴雾安静地坐在江屿腿上，校服裙摆散开成柔软的圆形，像朵在少年怀中盛开的铃兰。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如星河，近处的校园静谧如深海。
少女的鹿眼水汪汪地看着江屿，固执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说实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在自己心爱的少年漫长又混乱的十八年里，在自己用尽算计接近光之前，谁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他的专注。
感性告诉静波一中的年段第一，这不仅涉及他人隐私，还会导致自己心痛。
刘璃写的《校草饲养手册里》有说男生不喜欢被问及过往情史，概率学也显示这种提问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可是理智告诉今天中午就已经着手设计江屿退路的学生会主席，她需要尽可能地了解少年的过去，利用一切可供使用的资源，才能做出最缜密的布局。
拥有着一张帅气得足以让无数女孩飞蛾扑火的脸，一身极具荷尔蒙冲击力的肌肉线条，还有那种玩世不恭又桀骜不驯的痞气的zeta
吴雾认为情感变量说不定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少女等待的表情很冷静，只有纤细的肩膀，在夜风里微微颤抖。
像一只被雨打湿了翅膀的蝶。
“就在刚才。”
江屿戏谑的勾起薄唇，黑瞳里的眸光坦荡又玩味，“被某个很够胆的柑橘乖乖女，用草莓芝士蛋糕味的嘴，强吻了。”
“……什么？”吴雾仰起瓷白的小脸，鹿眼里晃着月光与不敢置信的期冀。
“听不懂？”
少年低笑出声，喉结滚动出性感的弧度，鹰眸在月色下像浸满了星星。
“意思是，瓷娃娃刚抢到的是我十八年的头彩。”
他慵懒的嗓音沙哑得撩人，“证据都还在老子嘴上。”
江屿说着，舌尖舔过薄唇，故意发出暧昧的轻响，“尝尝看？你喜欢的草莓芝士味zeta。”
吴雾的脸瞬间染上胭脂色的羞赧，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欢欣雀跃地歌唱。
自己竟然是这个耀眼少年十八年人生里的……第一个亲吻对象？
少女的声音轻得像夏夜的雾气，“可是……哥哥长得这么好看，篮球打得好，数学又那么厉害……而且论坛上——”
她也不是愿意相信自己与江屿，只是少年毕竟是静波一中公认的校草，是o竞赛中最耀眼的存在，是连打架都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的zeta。
是青春里那种打完球撩起衣角擦汗，就能引发一阵压抑尖叫的耀眼少年。
“论坛还说我就是个玩咖，不接受任何告白，还他妈同时脚踏七条船玩暧昧，一个月换一个女人陪，上周刚带顾妙妙去开房。”
江屿漫不经心的嗤笑，英俊的眉宇浸满桀骜的不屑，“年段第一也信？”
“”吴雾窘迫地垂下眼帘，虽然少女认为自己当时还没有信不信的资格，因此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但她高一高二时确实有偷偷看过那些帖子——
【八一八七班江屿那些年拒绝过的女生名单】
【一中校草今天又收到几封情书？
【屿哥打球时哪个角度最帅？
【听说篮球队队长上周在篮球馆更衣室和啦啦队队长】
【有人拍到静波一中校霸和正召中学的林女神一起吃饭！
等等！
思维缜密的学生会主席突然发现了一个盲区，“可是江同学刚刚说那个接、接吻不是这么接的你、你如果是初吻”
“怎么能知道是就是不是那样的？”
艹。
这问题太他妈要命了。
说实话？
江屿修长的指节僵在吴雾纤细的手腕上，擂台暴戾的战神此刻竟显出罕见的狼狈。
告诉连‘装备’都以为是‘运动保护贴’的瓷娃娃，男生在篮球场更衣室的荤话尺度？
告诉这个连av都不懂是什么的纯情笨蛋，自己五一假期和阿野在‘极速’网吧，看过的无数‘教学片’？
告诉他的宝贝，zeta在黑豹就算没主动招惹，也能随便见识到的无数香艳交易？
“啧。”
江屿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不会吓坏乖乖女的答案，少年的薄唇勉强扯出往常漫不经心的弧度，“因为哥哥聪明。”
“老子不瞎，看了就会。懂？”
吴雾疑惑地皱起秀气的蛾眉，少女认真思索的模样与请教数学问题时别无二致，“看？”
“江同学指的是通过观察学习么？唔可是具体观察什么呢？”
少年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妄图扫散心头又燥又软的痒意。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还算‘清白’的选项，沙哑的嗓音裹着诱哄的磁性，“……年段第一没看过言情小说？顾妙妙整天啰嗦的偶像剧爱情片？后街台球厅里的一中情侣打啵呃——”
“反正观察这些都成。”江屿修长的指节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耳尖泛起不自在的薄红。
吴雾的梨涡都瘪了下去，但鹿眼里依旧晃着清澈又执拗的光，“其实我还没有看过偶像剧和爱情片。妈妈不让我看，她说那些都是浪费时间的感官刺激，会降低大脑处理数学信息的效率。”
“未成年人禁止进入台球厅，这是违反《静波一中校规》第四章第十二条。而且我没有听清楚，哥哥刚刚说的是打什么呀？”
少女认真的追问，她完全没听懂那个被江屿随口说出的拟声词。
“不过我有看过言情小说！就是江同学你们班的刘璃同学写的《校草饲养手册》，是妙妙发给我的，课间苏晓也有聊到过其中的情节。”
“我刚刚就是学习小说中的描写kiss的”
吴雾鼓起勇气抬眸，鹿眼在月色下亮晶晶的，“恩那哥哥……的‘头彩’具体感觉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