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还是出去坐着吧，这边我一个人来就好，保证不会耽误事情。”马华还是那个靠谱的性格，说话做事都是如此。
何雨柱望了客厅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疲倦的笑容，他一伸手，马华就把锅铲递给了他。
师徒俩并肩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马华，有没有怪师父？
好好的日子，让师父拆了个稀碎。”何雨柱翻炒着锅里的菜肴，顺口就跟马华拉起了家常。
马华摇头，闷声说道：“丽丽来信了，说她特别感谢师父师爷，这次出去，真让她见识了许多。
她说，她在那边学了很多东西。
等过两年回来，必然能支撑起一家馆子。
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
轧钢厂，再也没以前那种精神气了。
以前那些分厂领导过来开会，问厂里要的最多的是技术员，老师傅。
而现在，我听说，那些分厂的吃吃喝喝上面的招待费，比总厂还高。
老杨，也没那个精力管了。
搞不好将来大家都没饭吃。”
何雨柱闻言也是冷笑，马华说的这些情况，他都知道。
甚至知道的还比马华多了不少。
上次老杨过来求他，也就是把拖欠娄家的分红跟股分，都暂时先签了条子，以后再算。
按照道理来说，既然这么大的隐患没有了，那老杨就该执行他的新计划了吧。
也就是苦上两年，然后把厂里一批落后产能更新迭代，进行产业升级。
但老杨并没有。
他反而借着那个事的契机，把下面分厂里所有领导都换成了他的人。
并且为了笼络人心，进一步放开了分厂的自主权。
所以人心这玩意，说的再漂亮都没用，还是得看怎么做事。
口号喊的震天响，老杨自己的个人作风上，也的确干干净净的。
但他为了留在这个位置上，却是任由下面那些毒瘤长大。
把隐患留给了上万的轧钢厂职工。
要是按照事情的发展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没时间了。
要老杨再年轻十岁，他可以抽选优秀年轻的人才培养。
给下面各个厂子，选出最合适的管理者。
但他毕竟上年纪了，要是不能尽快稳定形势，那轧钢厂现在的场面，可能更糟。
这里面，老杨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自己的个人影响。
以为这个时候，投向他那帮人，还是以前那些一心一意想着做一番事业的同志。
要是当初，老杨临危受命，稳定了形势。
然后他主动跟上面申请退二线，让上面派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过来管理。
他负责在后面，给人家保驾护航。
那老杨就是轧钢厂最大的功臣。
以后轧钢厂只要存在一天，大家都不会忘了他。
但这个选择，很多人都做不到。
何雨柱扪心自问，他身边认识的那些人，估计做出的选择，都会跟老杨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细节上面，比老杨做的更好一点。
当然，要是何雨柱，肯定会退。
他连学校校长都是说退就退，何况其他。
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何雨柱事业上的事情，大多是带着一点游戏心态。
他想的是某件事情能成。
而不是一定要在他的领导下成功。
“最多也就明年一年，后年开春于丽就能回来。
你也要做好准备，开饭馆可不是你们夫妻两个人就行的。
后厨上面有些人工资加不上去，想要出去试试的，你都可以先联系一下。”何雨柱轻语几句，就給马华下了时间期限。
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四九城第一张个体户执照，就是后年出来的。
何家身边的所有人，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等到时候，在后面跟风就好。
但像是马华跟三师兄那边，该做的准备，已然全都做好了。
“师父，改开后，是不是我们这些人，都可能下岗？”马华略带担忧的问道。
‘下岗’这个词，他还是从何雨柱口中听到的。
何雨柱停顿了一下，尝了尝口里菜的味道。
感觉差不多，就伸手指向了碗碟的方向。
马华则是熟练的拿出碗碟，放在了何雨柱顺手的位置上。
师徒俩都没吱声。
等到何雨柱一套流程忙完，这才苦笑道：“以前你们小厨房几个人？现在几个人？”
“以前师父您带着我跟丽丽，就把小厨房給忙下来了。
现在里面，跟在我屁股后面帮忙的有七八个人。”马华认真的说了他小食堂的情况。
“活变多了么？”何雨柱又问。
“没，现在的招待餐，比李主任在的时候还少一些。
但也没办法，有些人，身体上面出了问题，让他们去干别的事情，他们也干不了。”马华说到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何雨柱闻言，不动声色，只是平淡的说道：“一个人可以干的活，现在三个人干。
创造的产值，就算跟以前是一样的。
但成本却是增加了三倍。
这样的厂子，怎么跟那些新厂子竞争？
要是这时候，你自家开个店，里面三四个人干活，多招一个人，就得多花一百块钱。
你是愿意招人，还是愿意給原来那三四个人，每人多給十块二十的，让他们多干点？”
马华皱眉，他还是没搞懂。
这也是正常，像是他们这种常年吃集体饭的，很少会算经济账。
“你猜于丽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何雨柱又问道。
“給大家加钱？”马华的回答比较迟疑。
“说话归说话，别耽误干活。”何雨柱眼瞅着马华因为思考，刀工切的一塌糊涂，立马不满的用锅铲在案板上敲了两下。
“于丽会给不可替代的人加钱，加五十一百都有可能。
而其他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岗位，会直接給他们加工作任务。
能干干，不能干走人。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训斥完马华，何雨柱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马华停下了动作，他皱眉思索着，最后迟疑的说道：“师父您是说，以后轧钢厂那些没技术的人，也会下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