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潮湿的空气阴冷而凝滞,只有火把偶尔爆裂的噼啪声打破死寂。斯内普在石阶上迅速移动,他像是能感受到哈利内心的激动和无助,情绪剧烈得好似能穿透层层石墙击中他的心口。得益于哈利先前探路,他毫无阻碍地抵达地下二层。
斯内普在牢房周围设下静音咒和忽略咒,“没事,有我在。”斯内普的声音安抚住了哈利激荡的心情,他用指腹揉了揉小蝙蝠的脑袋,动作是外人难以想象的轻柔。
哈利变回人形,急切地指向牢门:“西弗,这门锁我打不开。”
闻言,斯内普皱眉审视那把巨大的青铜锁。他沉吟片刻,从空间袋里取出一小节木棍,小心地探入锁孔。他闭目凝神,指尖魔力微光闪烁,运用变形术模拟钥匙的样子。几次调整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锁芯弹开。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屏息静气等待片刻,确认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才轻轻推开了沉重的牢门。
斯内普蹲下身,快速检查老波特的情况。
“亡灵能喝外界的魔药吗?”哈利蹲在旁边,语气焦急。
“不确定,我们先外敷试试。”斯内普拿出特效伤药,小心地清洗、涂抹伤口。然而,药粉仿佛落在虚处,毫无作用。他面色凝重地摇头。
“那怎么办?”哈利的声音带上了焦急。
“别急。”斯内普沉声道,又从魔药箱深处取出一瓶灵魂稳定剂,“再试试这个。”他将几滴魔药滴在伤口上,这次,魔药有了效果,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看来,亡灵在冥界虽然具有实体,但本质上仍是灵魂。”斯内普的猜想得到验证,他心情复杂,难以言喻地瞥了一眼紧张关注著治疗过程的哈利,压下心头翻涌的憋屈,继续为死对头处理伤口。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原本焦灼的心情竟被一丝无奈的笑意冲散,他轻咳一声:“咳,还是我来吧。”他接过斯内普手中的魔药瓶,轻轻将他挤开。
斯内普僵硬地点点头,顺势退到门边,一边警惕外界动静,一边在脑中飞速推演撤离的路线和可能遇到的麻烦。
那边,随着伤口愈合,老波特发出了细微的呻吟,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他恍惚了片刻,视线才聚焦在眼前那个毛躁的黑色脑袋上。直到少年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跟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可真像,就是这双眼睛好像莉莉!哈利宝贝长大了应该就是长这样子的吧?’老波特的心猛地揪紧。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着波特家族的标志性乱发,比自己精致得多的年轻面庞,那双翠绿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西弗,詹姆醒了!”
“什么?!”老波特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瞳孔骤缩,猛地扭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个站在门边的黑袍男人——“鼻涕精!”他脱口而出。
“看样子,是那头蠢鹿。”斯内普撇撇嘴,极力将视线固定在哈利身上,避免与詹姆直接对视。
“哼!”老波特听到斯内普的声音立刻怒气上涌,下意识反唇相讥:“你终于领盒饭了?鼻涕精!”但他立刻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他猛地转向哈利,激动起来,“你你是哈利?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来冥界?是谁!是谁害了你?我的孩子!”他挣扎着起身,就要去找仇人拼命,身上的镣铐哗啦作响。
“詹姆!冷静!我没死!我们现在还在监牢呢!”哈利赶紧按住情绪激动的詹姆。看着近在咫尺的父亲,他嘴唇翕动,那声渴望了十几年的“爸爸”却卡在喉咙里。他想到过,也期待着在冥界遇到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但真正遇见了却扭捏了起来,近乡情怯的感觉十分酸涩。
詹姆眼中迅速盈满泪水,“哈利你都长这么大了莉莉看到你,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他紧紧握住哈利按在他肩头的手,“我是爸爸啊。”
这一声“爸爸”彻底击溃了哈利的心理防线,他扑倒在詹姆身上,泪水浸湿了破旧的衣袍,积压多年的委屈、思念和痛苦终于宣泄出来:“爸爸!”
斯内普听着哈利压抑的痛哭,心脏也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泛起细密的疼痛。但他没有上前,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也避免与詹姆爆发不必要的冲突,伤哈利的心。
“好孩子好孩子”詹姆一遍遍抚摸著哈利的乱发,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待两人情绪稍微平稳,詹姆满腹的疑问立刻涌上心头:“你没死?那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冥界的?这太危险了!”
“蠢鹿!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叙旧的好时机?看看你在什么地方!你真以为自己小命保住了?”斯内普忍不住出声打断,语气讥讽。
听到死对头的挑衅,詹姆见到儿子的惊喜瞬间被怒火取代:“鼻涕精!怎么哪儿都有你!”
“嗤!”斯内普在哈利警告的瞪视下勉强闭嘴,不服气地别过头去。
“詹姆,这些我们出去再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城主府。”哈利一边说,一边将剩下的灵魂稳定剂递过去,“西弗刚刚用这个给你治伤,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副作用。”
詹姆挣扎着坐起身,接过瓶子嗅了嗅:“灵魂稳定剂?没问题。在冥界,虽然亡灵是实体,但本质还是灵魂。这个魔药能够作用于灵魂,对我有用,能喝。”他仰头将药剂饮尽。
“感觉怎么样?詹姆?”
“唔,活动是没问题了。就是魔力还被封著,没法使用。”说著,詹姆举起双手上的镣铐给哈利看,“这是用禁魔石做的。”
哈利立刻抽出法剑,作势要劈,却被斯内普及时按住手腕:“别冲动!先检查上面有没有追踪或报警魔法阵之类的。。”
斯内普的谨慎得到了验证,镣铐表面确实刻画著复杂的魔法纹路,强行破坏很可能立刻引来守卫。
“这里还有类似的禁魔装置吗?”斯内普忍受着胃部不适问道。
詹姆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只对哈利说:“整个牢区都刻有大型禁魔法阵,一旦有情况,守卫长就能启动。”
“詹姆!刚才要不是西弗,你现在还昏迷不醒!”哈利无奈地看着闹别扭的父亲。
“他能安什么好心!哈利你太年轻,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詹姆委屈地反驳。
哈利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好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别的!”
“哈利,把铠甲给他穿上,再给他施展幻隐身咒。拿两个傀儡出来,一个留在这里伪装,一个跟着我们做靶子。”斯内普说道,“镣铐先不解,等逃出去,安全了再处理。”
“好主意。但是我们进来容易,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本想借着风刃期,他们不敢轻易追出去,迅速脱身,现在看怕是不行的。我们出去以后得即刻出城,渡过火河。”哈利转过头看向老波特:“詹姆,你知道怎么安全渡过火河吗?”
“知道,”詹姆总算提供了点关键信息,“要渡过第二狱和第三狱之间的火河很简单,只需要带一块神庙的石头护身,否则会被冥火焚身。”
哈利默默的拿出一身铠甲递给老波特,让他穿上。
詹姆敬畏地看着铠甲,又看看哈利,尴尬地说:“呃,儿子,这上面的力量我恐怕承受不住,最多能拿一小块。”他比划了个很小的手势。
哈利一拍额头:“忘了你现在的状态无法承受这个。”他看向斯内普,“只能从守卫身上扒一件铠甲给他穿了。”
“嗯,”斯内普接口道,“外面的两个守卫都扒了,给这只弱鸡备用,那身铠甲也给他一套,免得路上拖后腿。”
“鼻涕精!你说谁弱鸡!”詹姆见斯内普在哈利面前抹黑他,瞬间炸毛。
“好了,好了。”哈利看着即将内讧的两人,只觉得心力交瘁,立刻铺开两张地图,“都过来!看清楚路线!这是我们出城主府的路径,这是出城的路线”
安排好撤退路线后,哈利取出预先准备好的傀儡,给它换上詹姆的破衣服,又分给詹姆一些必要的物资。三人施展幻身咒,悄无声息地溜出牢房。斯内普仔细地将门锁恢复原状。
哈利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他沉吟片刻,转身向斯内普要回那根万能钥匙般的木棍,然后悄无声息地将这一层其他牢房的门锁一一打开,保持着要开未开的关联状态。斯内普挑了挑眉,瞬间明白了哈利的意图——制造混乱,便于他们趁乱脱身。他不再多言,也加入其中,迅速打开了几个关键牢房的门锁。
做完这一切,三人潜行至守卫休息室外。就在他们准备对里面的守卫下手时,楼下突然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一队巡逻守卫正朝这个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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