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我的刀,也斩亲王(1 / 1)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的刀,也斩亲王

林远听着密探的汇报,面无波澜。

那张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朱高煦亲至”这几个字,无非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身后的李勇,却已是面无人色。

“林林大人”李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汉王汉王他亲自来了?”

“那可是汉王殿下!陛下的亲儿子!”

“他带了三百死士,那都是跟着他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匪!我们我们这”

李勇看着自己手下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腿肚子还在打转的兵马司官兵,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人,平日里抓抓毛贼,维持一下治安还行。

让他们去跟汉王府的百战死士硬碰硬?

那不是送死,是屠杀。

“慌什么。”林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古井。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神情紧张的兵马司官兵。

“李指挥。”

“下官在!”李勇一个激灵,连忙躬身。

“列阵。”

“列列阵?”李勇懵了,“在在衙门外?”

“对。”林远点头,“长枪在前,弓弩在后。就在这长街之上,列阵。”

李勇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在这应天府的街面上,跟一位亲王,摆开车马,正面硬撼!

“大人!不可啊!”李勇急得快要哭出来,“对方是王爷!是龙子龙孙!我们若是刀兵相向,那就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林远没有理会他的哀嚎。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手中那块黑色的“禁”字令牌,在晨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

“他朱高煦是龙子龙孙。”

“我林远,是陛下钦命。”

“在这应天府,此时此刻,我奉的,是天子之法。”

林远看着李勇,一字一句。

“你告诉我,是王爷大,还是王法大?”

李勇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那块令牌,又看了看林远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这条船。

现在想下,已经晚了。

“传传我将令!”李勇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所有官兵,衙门外列阵!”

“长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

“有敢后退一步者,斩!”

数千兵马司的官兵,虽然心中恐惧,但将令已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在长街之上,布设阵型。

长矛如林,盾牌如墙。

只是那一张张惨白的脸,和一双双颤抖的手,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林远没有多说。

他提着刀,走到阵前,独自一人,站在了所有士兵的最前方。

他身后,是十几名如影随形的大内密探。

他成了整个阵列的,矛尖。

长街的尽头,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如同擂动的战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终于,一支黑色的洪流,出现在街角。

三百骑士,清一色的黑色重甲,胯下是神骏的北地战马。

他们没有旗帜,没有番号。

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铁与血的杀气,却比任何旗帜,都更加令人心悸。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如山,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汗血宝马上,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长槊。

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锁子甲,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桀骜与暴戾。

正是汉王,朱高煦。

他看到了长街上严阵以待的兵马司,看到了衙门前那几具属于他王府护卫的无头尸体。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林——远——!”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响彻长街。

朱高煦催动战马,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到了阵前。

他身后三百死士,令行禁止,瞬间散开,形成一个半月形的攻击阵型,将整个五城兵马司的正面,全部笼罩。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兵马司的阵列,出现了一丝骚动。

“本王的人,是你杀的?”朱高煦用长槊指着林远,声音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林远看着他,神情依旧平静。

“汉王殿下。”

“他们冲击朝廷衙门,冲撞陛下亲军,意图劫走钦案重犯。”

“按大明律,当斩。”

“大明律?”朱高煦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大明律!”

“在本王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提大明律!”

“林远,本王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朱高煦的眼神,变得无比狰狞。

“交出李勇,然后,你自裁于此。”

“本王,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远笑了。

他摇了摇头。

“殿下,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

“李勇,是本官的人证。”

“你带兵围困官署,意图劫囚,已经是大罪。”

“现在,你还想当街行凶,袭杀朝廷命官?”

林远的声音,陡然转冷。

“朱高煦,你想造反吗?”

又是这句诛心之言。

从薛禄的口中听到,和从林远的口中说出,是完全不同的分量。

但朱高煦不是薛禄。

他听到“造反”二字,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得更加张狂。

“造反?”

“就算本王今天反了,你又能如何?”

他环顾四周,目光充满了不屑。

“就凭你身后这些连刀都握不稳的巡街犬?”

“还是凭你手上那块,只能吓唬吓唬奴才的破牌子?”

他猛地将长槊顿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远,本王最后数三声。”

“一!”

三百死士,齐齐向前一步,手中兵刃出鞘,杀气冲天。

兵马司的阵列,被这股气势所慑,竟然后退了半步。

李勇的脸,已经白得像纸。

“二!”

朱高煦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

他已经举起了长槊,只待最后一个字出口,就要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连人带阵,碾成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远突然开口了。

他没有看朱高-煦,而是看向他身后那三百名杀气腾腾的死士。

“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肃杀的空气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是汉王府的私兵。”

“你们的名字,不在兵部的黄册上。”

“你们的饷银,来自汉王的封地,而不是朝廷的国库。”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远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面甲。

“这意味着,你们不是兵,是贼。”

“今天,你们死在这里,就是白死。”

“你们的家人,拿不到一文钱的抚恤。你们的名字,不会被记入史册,只会被当做叛逆,刻在耻辱柱上。”

“而我身后的人,”林远指了指那些兵马司的官兵,“他们是大明的兵。”

“他们若死,是为国尽忠,是烈士。朝廷会赡养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孩子,甚至可以得到荫官的资格。”

“你们,想当一个连抚恤金都没有的贼?”

“还是想活下去,回家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

这番话,如同一颗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三百死市的阵中,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们是死士,不怕死。

但他们不是孤家寡人,他们也有家人。

林远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们心中,最柔软,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妖言惑众!”

朱高煦勃然大怒,他没想到林远死到临头,还敢玩弄这种心术。

“给本王杀!”

“三”字未出,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催动战马,手中长槊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刺林远心口!

他要亲手,将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蝼蚁,碾碎!

“保护大人!”

林远身后,十几名大内密探,同时动了。

四道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林远身前,手中的制式长刀,从四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迎向了朱高煦的长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火星四溅。

那四名大内密探,竟被朱高煦一槊之力,震得连连后退。

而朱高煦的战马,也被这股合力,逼停了。

“好胆!”朱高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这几个不起眼的黑衣人,竟有如此身手。

但他,可是朱高煦!

靖难之役中,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汉王!

“找死!”

他怒吼一声,长槊一抖,挽出数朵枪花,如同毒龙出洞,将那四名密探,全部笼罩了进去。

与此同时。

那三百死士,也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如同开闸的猛虎,向着兵马司那脆弱的防线,冲了过来。

“放箭!”

李勇声嘶力竭地吼道。

“咻咻咻!”

稀稀拉拉的箭雨,飞向了冲锋的死士。

然而,那些死士身上的重甲,防御力惊人。

大部分箭矢,都被弹开,少数射中缝隙的,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转瞬之间,两股人流,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啊!”

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兵马司的防线,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凿穿了。

那些巡街的官兵,如何是这些百战死士的对手。

一个照面,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鲜血,染红了长街。

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李勇看着眼前的惨状,面如死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远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混战,神情依旧没有变化。

他仿佛不是这场血战的指挥者,而是一个冷漠的看客。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远处街道的拐角。

那里,空无一物。

但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就在兵马司的防线即将被彻底冲垮,朱高煦也已经压制住那四名大内密探,即将再次杀向林远的时候。

“呜——”

一声悠长而苍凉的号角声,突然从京城的深处,响了起来。

紧接着。

“轰!轰!轰!”

大地,开始震动。

整齐划一,如同雷鸣般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正在厮杀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朱高煦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声音

是京营!

是驻扎在京师,拱卫皇城的,三大营!

他们怎么会出动?

不等他想明白。

一队队身穿红色鸳鸯战袄,手持火铳与长刀的士兵,如同红色的潮水,从街道的各个路口,涌了出来。

他们的军容,整齐得像用刀切过一样。

他们的眼神,冰冷而麻木。

转瞬之间,就将整个战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洞洞的火铳口,对准了场中每一个人。

无论是汉王府的死士,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兵。

一个身披重甲,面容刚毅的将领,骑着马,缓缓从阵中走出。

他看了一眼场中的惨状,眉头紧锁。

“末将,神机营指挥使,陈懋,奉陛下口谕!”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

“京师重地,胆敢当街械斗,形同谋逆!”

“所有人,放下兵器,就地投降!”

“违令者,格杀勿论!”

朱高煦看着陈懋,又看了看周围那数千神机营的精锐,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知道,父皇,终于还是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哈哈哈哈哈哈!”

朱高煦突然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好!好一个父皇!”

“好一个林远!”

他死死地盯着林远,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给本王等着!”

“今日之辱,本王,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说罢,他猛地一拨马头,竟是想带着残存的死士,强行突围。

“拦住他!”陈懋脸色一变,大喝道。

然而,朱高煦的武勇,实在惊人。

他手中长槊翻飞,竟硬生生在神机营的包围圈中,杀开了一条血路。

十几名忠心耿耿的死士,护着他,仓皇向远处逃去。

陈懋看着他逃走的方向,脸色铁青,却没有下令追击。

没有皇帝的明旨,他不敢对一位亲王,赶尽杀绝。

他转过头,看向林远,眼神复杂。

他走到林远面前,翻身下马,拱了拱手。

“林大人。”

“末将奉旨前来平乱,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因为他看到了林远手中的那块“禁”字令牌。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天子心腹。

林远看着朱高煦消失的背影,眼神幽深。

他收回目光,看向陈懋。

“陈将军来得,恰是时候。”

他指了指地上那些还在顽抗的汉王府死士。

“这些人,是汉王谋逆的党羽,还请将军,代为清剿。”

“至于五城兵马司的弟兄”林远看了一眼那些死伤惨重的官兵,“他们是为国尽忠,还请将军,妥善安置。”

“林大人放心。”陈懋点头,“末将明白。”

他一挥手,神机营的士兵,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就将那些残存的死士,全部斩杀殆尽。

长街之上,血流成河。

一场惊心动魄的京师内斗,就此落幕。

林远将那块令牌,收回怀中。

他走到李勇面前,拍了拍他沾满血污的肩膀。

“李指挥,辛苦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应天府,真正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李勇看着林远,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林远没有再多说,他翻身上马。

一名大内密探,凑到他身边。

“大人,为何放走朱高煦?”

林远抬头,望向了紫禁城的方向,晨光,正为那片巍峨的宫殿,镀上一层金边。

“一条被打断了腿的疯狗,才会咬人咬得更狠。”

“陛下要的,不是一条死狗。”

“而是一个,让他有足够理由,拔掉所有犬齿的,借口。”

林远一抖缰绳,策马离去。

“回诏狱。”

“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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