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有人这么单纯啊。
被太子和自己的父亲逼死,可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还将一切的错都归到自己的身上。
来到这东宫,也不想找太子报仇,只想拿回东西。
真是够傻的。
江若云没再说什么,她按照南宫谦的记忆,在假山周围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暗门的入口。
她按下最上面的一块石头,眼前的假山缓缓移开,一个密室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林知晚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密室竟然在这里?”
她猜到肯定有密室,可一直以为是在太子的寝殿或者书房,毕竟那里重兵把守,也更方便太子行事。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人来人往的后花园里。
太子还真够大胆的。
就不怕他带这些男宠回来的时候,被哪个侍妾撞到。
或者这样侍妾全都知道真相?
林知晚一阵恶寒,这太子真够可以的。
“就是这里。”
打开了密室,南宫谦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
只见这密室并没有她们以为的狭小阴沉,里面的空间打造的足足有大半个花园这般大。
可以说,花园的下面,全都是这间密室。
里面装扮的很是素净雅致,不染一丝尘埃。
墙上挂满了名贵的字画,而四周摆放着棋盘,古筝,古琴,玉笛。
南宫谦擅长吹玉笛,而闻长淮擅长弹古琴。
那这古筝,棋盘又是为谁准备的。
南宫谦对这里很是熟悉,他走到一幅山水画面前,将它翻转过来。
只见那幅画的后面,还隐藏着一幅画。
是在白雪皑皑的山上,一位身穿青衫的男子,手持玉笛,翩然而立。
“这是你?”
只是画了一个侧脸,林知晚不确定的询问道。
“是。”南宫谦面颊一红,“这是我与太子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也是我们两个的开始。”
“我们都知道这份感情天理难容,只是明知道是错的,可这心并不由自己控制,我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若是普通人,我们远离京城,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隐世,也可以活的自由快活,可他是太子,他并不能一走了之。”
“其实爹爹不对我下药,我也打算离开了,我的离开无论对他或者是对南宫家都是好的。”
听到他的这番深情诉说,林知晚只想发笑,“你确定太子对你是真心的,你刚刚不是还说太子拿着你留下的东西,威胁南宫家的吗?你到现在还没看清他是什么人?”
林知晚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都已经死了,还没看清真相。
“他也很痛苦的,可他是太子,他需要官员的支持,他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只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让南宫家受制于他,我只想这件事彻底的结束。”
南宫谦从画的后面,又拿出了这枚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南宫家。
想来这个东西,就是太子要挟南宫家的东西。
“你的太子,可一点都不痛苦。”
江若云冷笑一声,缓缓地翻开另一幅画像。
上面同样是一位男子地侧面,不同的是,这男子正在对弈。
“这是冷先生?”南宫谦一眼便认出了画像上的男子。
“他是东宫的棋师,一年前离开了京城,为何太子也为他画了画像,还挂在了此处。”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的画像,被藏在了这里。
这画像是太子的亲笔,也代表了他和太子那见不得天日的情感。
而冷先生的这幅,亦是太子的亲笔。
他有些不敢想深层次的原因。
林知晚见状,便将其他的几幅画,全都翻转了过来。
无一例外,每幅画上都有一位男子地画像。
总共五位,最后一幅便是闻长淮。
“怎么会这样?”
南宫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间密室他来了无数次,可从来都没有看过其他的画。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幅是特别的。
原来,他只是这众多中的一个。
“太子好男风,可又不能让人知道,他便哄骗着你们,让你们以为他是真心的,你们在痛苦中挣扎,而他却是享受这种狩猎的感觉,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他设下的局,让你们一步步沉沦下去,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江若云叹息一声,“无论是你还是闻长淮,对他来说都同这东宫的女子无异,或许有两分真心,可这足以让你们抛弃一切去喜欢他吗?”
南宫谦原本晶亮的双眸,慢慢变得黯淡无光。
那段日子的痛苦挣扎,只有他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以为他和太子是两情相悦,他们只是违背常理,可情难自禁,他们的选择并非天理不容。
在无数个夜晚,他都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忏悔。他后悔很多事,可唯独没后悔喜欢他。
他一直以为,他虽比不上太子心中的权势,可到底是最特别的人。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他在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
“他骗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这五个或者不止这么多,不都是被他骗的吗?你和闻长淮殒命,冷先生远走他乡,至于其他两个,一个疯了,一个死了。他对你们每个人可都没有丝毫的心软。”
林知晚心疼的看着他,“为了这样一个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在看到这些画之前,我一直觉得值得,可现在我才知道,根本不值。”
南宫谦以为随着自己的离去,太子也能够不再因为喜欢自己痛苦,却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痛苦过。
没了自己,他还会有其他的人,而自己经历的一切,可能还会有人不断地经历。
“你们应该不止是道士吧?你们是来找太子的罪证的?”
南宫谦还不算太笨,在这个时候,还能发现江若云和林知晚的真实目的。
此时林知晚正在将所有的画像收起来,“没错,太子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嫁祸给郑寒阳,我们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