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白离开祠堂以后,没有回大理寺,而是趁着月色直奔闻府。
凡是做过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不相信太子已经销毁掉所有的证据。
只是,当他潜入闻府时,却发现已经有人早他一步到了。
看到那个人,他很是诧异,“三皇子,你…怎么来了?”
三皇子看向他,勾了勾唇角,“本皇子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容慕白明白他的意思,愧疚的低下头,“确实这么想过。”
“那怎么又想通了呢?”三皇子边问,边继续翻找着闻长淮的书房。
“因为我想救郑寒阳,他是一个好官,不该背负着这样的骂名离开。”
这对郑寒阳来说,是奇耻大辱。
“还有…”
容慕白看着三皇子的身影,坚定的说道,“我也想赌一次。”
“赌什么?”
“赌三皇子会是那个获胜的了。”
闻言,宋启铮动作一顿,“你不害怕输了?”
“即便选择赢面大的那一队,也有可能会输,既然都是赌,我想随心一次,选一个我认为该支持的人。”
容慕白认真的说道,“本来心中还有些犹豫,可在这里看到三皇子的那一刻,臣便明白,没有比这更正确的选择了。”
宋启铮冷笑一声,“那你们容家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你的叔父支持太子,你支持本皇子,那无论获胜者是谁,你们容家都能够享荣华富贵。”
宋启铮看着他,眼底掠过嘲讽,“你的选择,你的叔父知道吗?”
闻言,容慕白双膝重重的磕在地上,“从今日起,容家只支持三皇子,绝无第二选择。”
对于容家,他并非完全没有掌控。
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容慕白便不会后悔。
宋启铮没有回答他,只说道,“先找证据,将郑寒阳救出来吧。”
“是。”
容慕白心中一喜,明白他这是接受自己和容家了。
两人在闻府翻找了半天,可并没有找到闻长淮和太子相关的证据。
这件事本就隐秘,两人行事自是小心又小心,加上太子刻意毁灭证据,栽赃陷害。
他们想要为郑寒阳证明清白,太难了。
“或许,东宫会留下什么证据也不一定?”
容慕白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太子很喜欢无忧公子抚琴,也常邀他去东宫弹奏,他们应该是在东宫相会的多。”
对太子来说,东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自信不会有人搜查东宫,所以也不会去毁坏。
“东宫?”宋启铮眸色一沉,“你觉得是本皇子能够进去搜查,还是你大理寺能够去?”
这种毫无证据的事情,就算是一位普通官员的府邸,都不会允许被搜查的,更何况是太子。
“我们自然都不能去。”
容慕白垂眸,“这件事不能够让太子察觉,所以只有一个人能够帮我们?”
能够进入东宫,还不被人察觉,这已经不是武功高可以做到的了,必须要有神通才行。
整个京城,除了张玄子,那便只有江若云了。
“那你便去一趟江府吧,不要让人发现。”
宋启铮交代着。
“现在太子的眼线遍布京城,尤其是盯着大理寺,一旦被他察觉,必定会对你们容家出手的。”
“选择本皇子这条路,可比太子那条更加的凶险,你真的想好了?”
“臣想好了,绝不后悔。”容慕白郑重的说道,“太子便是臣心中想要追寻的人。”
“好,本皇子也不会让你们所有人失望的。”
宋启铮眸光微闪,他会重新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对于容慕白的到来,江若云早有预料,她并没有见他,只让林知晚回复他,今晚便会行动。
“多谢云姑娘相助。”
得了肯定的答复,容慕白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在他离开之际,林知晚说道。
“容慕白,这是你选择最对的一条路。”
这一天容慕白的挣扎,她们都知道,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够去替他做决定。
好在,他心中还有正义,并不是一个为了家族,什么都能够舍弃的人。
闻言,容慕白心中一惊,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可当他想要开口问的时候,林知晚已经离去。
短短的一天之内,他从痛苦挣扎,到最终的选择,他心中都充满了彷徨和不确定。
可刚刚林知晚的话,好似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们也是支持三皇子的。
有江若云这般厉害的人在,加上林知晚背后的北川王,那三皇子现在的胜算,可就比太子大了。
容慕白现在心中无比庆幸,他做了这一个选择。
母亲说的没错,叔父的选择并不一定是对的,而他的选择有可能会救了容家。
深夜
江若云和林知晚一起,来到了东宫。
虽然已是深夜,可东宫依旧是灯火通明,还有弦乐丝竹之声。
看来这太子是心情大好,半夜都兴奋的睡不着。
“小姐,你看那边…”
同殿内的欢声笑语不同,在大殿之外,有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跪在冷风之中。
现在已是初秋,夜晚凉风刺骨,而江梨落只着一层里衣,跪在院子中。
她那空洞绝望的眼神,倒是同上次见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她,眼中满是算计和野心,可真到了这东宫需要算计着才能活下去的地方,她倒是没了这份算计。
当真是可笑。
“她这是怎么了?”
林知晚心中诧异,猜到她会在东宫过的不好,可没想到这么惨。
她脸颊消瘦,头发枯黄,好似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在这东宫中的女子,上到太子妃,下到一个妾室,皆是对太子有助益之人,也是太子主动接进东宫的,只有她江梨落是个意外。”
太子本就想娶的人不是她,最后让她进府,也是看娶江若芙无望,想要通过她与自己建立联系。
而在大哥婚礼之上,他们的话也已经说的足够直白。
太子心中自然恼怒,这江梨落便也成了无用之人。
“可他父亲到底还是礼部侍郎,对太子来说也是有助益的,怎么都不该做的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