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姐何必如此莽撞。”
“薛大侠是江湖上有名的镖人,行侠仗义,多行侠义之事。”
“莫要叫人家说我们西凉人不懂待客之道了。”
这声音温柔似水,一字一句吞吐清淅,带着一种令人格外心神颤动,如见仙子般的冲动。
所有人都不由被这声音所吸引,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来者仿佛真是个仙子。
又或者说已和仙子无异。
她生的国色天香,眉如远黛,若柳扶风,双眸顾盼生辉,精致的琼鼻下朱唇轻抿,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清冷高雅,身形飘飘然婀挪多姿,从那不远处的风林掩映之间飘然而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在这西北之地,竟穿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凡尘中人。
薛不负看的眼睛都滴溜溜直转,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竟一下子出来两个大美女。
而且风格迥异,各有风姿。
马云禄是女生男相,英姿勃勃,高挑玲胧身段凹凸有致,肌肤被太阳晒成健康小麦色、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大美人。
而这位姑娘却是看似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又有清冷温柔气质的大美人,令人光看一眼就不由心生怜惜,都不愿大声呵斥一句,更别提那娇滴滴软绵绵的语声,更是叫人心都碎了。
“董姑娘?”
“你怎也来此了?”
马云禄见到此女,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似乎也对她这样的女子甚有好感。
董姑娘抿嘴一笑,却笑得优雅动人:
“马姑娘见笑了,我自然是来见一见这位薛大侠的。”
说话间,她眸光流转落在薛不负的身上。
薛不负却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回以微笑致意。
“还没请教?”
“奴家姓董,董白,董烈便是我兄长。”
“这么说,你是为了董烈的事情而来?”
薛不负刚才听她姓董,就已经猜想到她是为什么而来了。
董白微微点头,行走优雅,轻飘飘如羽毛般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一双如复上了一层水眸的眼睛,好似下一秒便要垂泪,却又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高冷气质:
“玉城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但怎奈并未寻到一个亲身经历之人,所以想请薛大侠到董家,将事情的原委与我家老先生说个明明白白。”
“至于对我兄长施以毒手的是那五毒门的段紫衣也好,千面妖人也罢,又或者是玉城的马家堡之人,我们会有处置的办法。”
“奴家在此先行谢过薛大侠了。”
她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国色天香的容貌加之楚楚怜人、彬彬有礼的语气,实在很难有人抗拒。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如此一个大美人礼貌请自己,好象也并没有不去的理由。
可是,马云禄那边呢?
董白似乎是明白他的心思,面带微笑的看向马云禄:
“马姑娘,这位薛大侠是我董家的贵客,可能和马家有一些误会冲突,还望看在我董家的份上高抬贵手,当做全然无事发生可好?徜若执意发生争执,我只怕事情闹大了,马家的人若知道马姑娘已经到了这里,说不准很快便会派人来追寻马姑娘下落了。”
西凉三大世家,董家,马家,韩家三足鼎立。
其中董家自然不必多说。
早在几十年前,董卓就凭一己之力带领董氏一族成为了西凉首屈一指的势力。
虽然后来马腾、韩遂并起,但终究是后起之秀,论实力两家合力才足以和董家相提并论。
董白虽然说话柔弱温柔,但隐隐之间有着一丝不容抗拒,倒是和她柔弱的外表显得有些反差。
马云禄似乎对自己本家有所忌惮,一听董白的话不禁闪过尤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既然是董家的贵客,高抬贵手可万万谈不上,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和马超而去。
马蹄翻飞,很快就消失在了白云下的天际。
“薛大侠,请吧。”
董白再回过头来时,语气依旧是那般软的发甜,甜中又总有一种令人感到清冷之意。
……
武威,是一座很大的城市。
汉代河西四郡之一,偌大的城郡可谓是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一派和平富庶景象。
城内,街巷规整如棋盘,夯土城墙高筑,兵士执戟而立,气势威严。
街上市肆繁华,商铺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牛车、马车碾过土路,留下辙印;西域商队的骆驼载着香料、玉石,驼铃叮咚,人来人往,极为热闹气派。
叮咚声中,抬头望之,见城外远处祁连山巍峨耸立,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这武威郡可比玉城还要大的多呢。”
拓拔蓉儿好奇的眨着大眼睛东张西望。
薛不负带着她缓缓乘坐在马背上,笑了笑:
“怎么?难道你以前没见过这般大的城市吗?”
拓拔蓉儿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神,随后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才笑道:
“当然见过。”
“我小时候见过的大城市可多了。”
“我们焉昌国珠宝盈门,堆金积玉,什么好玩意儿没见过?”
“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拓拔蓉儿说完就闭上嘴不说话,变得乖乖的。
一旁同样乘马而行的董白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微微一笑:
“薛大侠和这小姑娘这感情倒是不一般。”
如今已经入关回到了中原,当然也就不必再掩饰身份了。
董白也早就查的清楚。
在玉城马家堡化名为古龙的年轻剑客就是薛不负。
而现在更是知道小龙女就是焉昌国大将拓拔安归之女。
当然这和董家没什么关系。
董家在西凉雄踞一方,曾经也驻扎边防,防的是谁?
除了本地时不时造反的羌人以外,不就防的是这些西域人吗?
薛不负回眸看向董白。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仙气飘飘,清冷惊艳的容颜令任何人看了都绝对难以不看第二眼。
薛不负原本还想过,在这西北之地一个人是如何保证总是穿着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就是在中原,绝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灰布散衣,偶尔有几个富家子弟穿着华丽的四川蜀锦,也尽是深色。
然而从敦煌一路来到武威这数天时日里,董白每走到一处有烟火的地方,必有安排好的人奉上面料上乘的新衣,旧衣就随意弃了,不然何来这番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