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虽然生气，但也没想过瞒着林满，前脚罚完陈栓住后脚就跑到林满这里坦白错误。
“老大，是我的错，我没管好他们才导致计划泄露出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满给陈虎端来一盘子葡萄，坐在陈虎对面，问着。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想看陈虎怎么处理。
按照她现在的发展趋势，陈虎手下的人肯定只多不少，现在暴露出问题总比出了大事才暴露得好。
她这么问也是想看看陈虎有没有管理手底下人的能力。
陈虎哪里还敢吃葡萄，心里对自己办事不利的愧疚都快淹没他了，手稳稳地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已经罚陈栓住了，但是我觉得还不够，我想着这次地下南方他就不用去了，包括下一次的分成也没有他的分，让他还有其他人好好张张记性。”
“好，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林满点头后陈虎紧握的手这才张开，露出了手掌心攥着的汗。
他是真的害怕林满一怒之下把陈栓住踢出团队，毕竟是一个生产队的，能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就是最好的。
但如果老大执意要把人踢出去，他也肯定听老大的。
陈虎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掌心的汗，这才有心情吃起葡萄来。
林满坐回躺椅晒着秋日里的阳光，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你不是说有两件事么？最后一件呢？”
陈虎想也不想，直接把顾铮过来找他的事给吐了个干净，就连顾铮怎么贿赂他，要他怎么做都丝毫不隐瞒。
笑话，他虽然答应了顾铮，但是他分得清谁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怎么可能帮着死对头瞒着自家老大。
林满对顾铮这么做有点在意料之外但一细想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顾局长竟然也学会了曲线救国。
身下的躺椅晃啊晃，时不时带着竹子特有吱嘎声，就在陈虎以为林满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林满的声音。
“下次他来送枪你就收下，就说我买的，包括软卧的钱多少，我们照付，顺便帮我感谢顾局长的照顾。”
陈虎在脑子里想到了顾铮吃瘪的样子，忙不迭地点头，“我看行。”
所以当陈虎一巴掌拍着一千块钱放在桌上时，顾铮的唇线绷紧。
但陈虎可不在意顾铮在想什么，大嗓门道：“我老大说了，什么，无功不什么什么的，哎哟，反正就是我们不白拿你局长的东西，多少钱，你开个价。”
“虎子哥，那叫无功不受禄。”
宋明在背后戳了戳陈虎，提醒了一声。
“行行行，无功不受禄，这也太拗口了。”
顾铮看都不看桌上的钱，“是林满叫你怎么做的？”
“你管呢，反正你拿东西，我拿钱，钱货两讫。”
顾铮冷眼压眉，感觉到院子里一下子降低了几度，宋明忍不住搓了搓骼膊，任谁都看出顾铮此时的心情不太好。
就在陈虎以为这位高高在上的局长同志会甩脸子走人的时候，顾铮伸出手在桌上的钱堆里随意地抽出几张，另一只手柄准备好的枪和火车票推了过去。
“告诉林满，钱货两讫。”
“诶，钱少了，你等会。”
说完，顾铮起身就要走，陈虎连忙拦下，又从钱里随意大概一半就要往顾铮兜里塞。
顾铮一个侧身躲过了陈虎的手，陈虎挡在门口，一脸无赖样，“你拿太少了，我交不了差啊，要不你把钱拿走，要不你把东西拿走。”
林满，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关系么？
顾铮最后还是把陈虎伸过来的钱拿走了。
送走了顾铮，陈虎喜滋滋地拿起顾铮准备的枪欣赏着，宋明几人则是好奇软卧的火车票。
等看清日期后，几人惊讶的到：“周五诶，那不是没几天了么？”
“快快，咱得快去跟老大说。”
等顾铮一身低气压回到工商局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战战兢兢，他们局长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大家的皮都绷紧。
他们局长倒不会没事找事，但是撞到枪口上那就得自求多福。
人群里以为年轻的女同志哆嗦地站起身，“局，局长。”
顾铮停住脚，“有事？”
女同志深呼吸了几下，开口，“南方那边有一个合作交流会邀请您，对是关于改革开放这块的一个研究探讨，您，要去么？”
说完这句话，女同志一脸的如释重负，她已经猜到了他们局长的回答了，不外乎是“不去。”“回绝。”
“去，替我安排，车票日期定在这周五。”
顾铮离开后女同志还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跟身边同事验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局长刚刚说的是去而不是不去吧？
顾铮的反常引起了底下人的热烈探讨，等到周五那天顾铮反常得拎着一大包行李开车去了火车站。
还没做过长途火车得宋明几人兴奋不已，原本麦苗是不去的，但以为陈栓住的事导致空了一个位置，麦苗心疼这来之不易的软卧票还是跟了过来。
“这火车站真热闹啊，这人也多，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坐火车出省呢。”
长这么大没出过市，更没出过省的麦苗新奇不已，想到她们临出门前两个孩子高高撅起的小嘴，麦苗乐了，“咱这次去可得买些好东西给回来哄哄孩子们了，不然我怕咱们回来都不能进门。”
想到两个孩子可爱的小模样，林满的心柔软到不行，“听说南方发展快，稀奇古怪的东西多，还有外国人呢，咱们去看看。”
林满和麦苗聊着就听到广播催上车的声音，顺着人流就上了火车，因为顾铮给林满几人定的是软卧，所以上了火车后就跟大部分人分流了，越往位置的地方走人越少。
陈虎几人虽然也坐过火车，但那时候是坐票，坐票怎么能跟软卧比，一个个嘴里惊叹到不行。
“我勒个乖乖，咱们也是体验了一把首长的待遇了，这比我加家都好。”
林满和麦苗相视一笑，顺着座位号往前走，等到了自己位置的时候，麦苗看着眼前那熟悉无比的身影突然有些结巴。
“他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