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了姜楠的消息后，吴辰回到办公室接了杯水，准备去另一个班上课的教室。
“吴教授，你这课排的真是太满了。”
黄瑞杰正在玩魔兽世界，看到后突然感叹了一句。
他比吴辰还大3岁，但称呼很到位。
“没办法，谁让我得罪了尊敬的王大人呢。”
吴辰耸耸肩。
他现在在办公室里也完全不避讳自己和王宏发闹掰的事。
反正他已经是教授了，而且有校长特许的经费，根本不虚他。
等不久后，他会在王宏发挪用经费的时候一波把他送进牢里，到时候就彻底海阔天空了。
黄瑞杰咽了口口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后才道：“那个……下午你要去萧山机场是么，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有人送。”
“难道是姜老师？”
黄瑞杰立即问道。
“恩。”
吴辰淡淡点头。
黄瑞杰脸上的表情几乎嫉妒到扭曲：“真羡慕你啊，我当年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都只有父母送我呢。”
“那不是很幸福吗？”
吴辰不明白他有什么不满的。
黄瑞杰低声道：“也是……”
吴辰瞅了他一眼，直接道：“老黄，有什么事直说，我急着去上课。”
他早就看出来对方似乎话中有话，但就是太拧巴，属于是职场新人的通病了。
被戳破心事，黄瑞杰脸红了一下，但也豁出去了。
“那个，王院长和江东药厂搞了个合作项目，说是一期投入几百万，二期三期至少上千万，让我当个项目技术负责人跟着他干，但我总觉得心里没底，吴教授你和姜大小姐熟，能透个底不，按理说这个位置是你的才对啊！”
之前吴辰已经答应带着他做个项目，但转头王宏发就来拉拢，两人明显是杠上了。
这让半只脚还在象牙塔中的他很是纠结。
不管是老牌山头还是科研新秀，他都不想得罪。
但丢掉一个大横向课题的资历，实在是可惜。
吴辰笑了笑。
从黄瑞杰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面对复杂的职场，没有人带，没有人可以交流。
那种孤身一人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迷茫，总是会在某个加班后的深夜让人疲惫到极致。
这个世界，想纯粹的做一份工作太难了。
于是他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这个小家伙，也算是还他这几天的咖啡了。
“八篇。”
说罢，他就言尽于此，径直离开了。
他相信读完博士的黄瑞杰，能明白在高校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什么教程为导向，什么行政资历，都他妈是放屁。
等到非升即走的时候，
权力只创建在一个基础上：
科研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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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吴辰结束课程后走出教室，却没在外面看到姜楠。
打开手机，他才发现半小时前她发了条消息，说是堵在市区了，得晚一个小时才能到。
杭城的王八蛋交通。
还好现在才五点，赶八点的飞机应该也不迟。
吴辰提起背包，便打算先回家一趟。
早上走的太匆忙，忘了给吴淑芬喂猫粮，他得回去添一点，不然等两天出差回来后，这傻猫能把沙发给啃坏。
不过走出教程楼的时候，却意外遇到了闵欣柔。
她还是抱着自己那个有些破旧的粉色书包，就那样呆呆的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着地上的影子发呆，安静的如同一只晒太阳的小猫。
但当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如心有灵犀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然后她急忙站起身小跑了过来。
“吴老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懂吗？”
吴辰有些好奇。
“有一些，但是不知道会不会麻烦您，而且这几个问题可能很低级，您要是有事的话，能给我一点思路就好……”
闵欣柔似乎很不好意思，说的声音又小又急。
吴辰很耐心的听着。
他知道像闵欣柔这样的性子，能鼓起勇气去问老师已经很了不起了。
要是自己有稍微的不耐烦，那她下次肯定会选择自己硬想。
如果想不出结果，那很可能就会钻牛角尖，眈误大量宝贵的时间。
对真正想学习的学生，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可能只是稍微一点拨，就能让对方茅塞顿开，然后解决问题，爆发更大的学习热情。
“……所以这个地方要如何优化sv的核函数参数才能避免过拟合，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懂，还有小样本数据下怎么提升模型的泛化能力，按老师您说的，在自然语言处理的语义相似度计算领域，目前好象并没有映射的解决方法，甚至连合适的标注数据集都找不到……”
闵欣柔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后，似乎还觉得不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工工整整的写着刚刚的问题。
吴辰低头看了几眼后，心中便明白了过来。
sv核函数参数自适应选择问题和小样本数据泛化问题，这在2008年确实资料少的可怜。
因为这时候的人工智能，主要还是以支持矢量机、逻辑回归、决策树这些传统机器学习算法为主。
而且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课堂上随口提了一嘴的注意力机制思路，闵欣柔就记在了心里，还查了这么多资料。
要回答这些问题的话，还是比较花时间的，并且最好用代码实例来讲解。
于是吴辰将纸收进口袋对她道：“这样吧，我现在正好要回趟家，你和我一起回去，我慢慢和你讲。”
“啊，可，可以吗？”
闵欣柔似乎有些吃惊。
吴辰本想说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但他立即意识到闵欣柔并不是姜楠那样的成熟女孩，能轻易分辨出调侃和真心话，并不适合这样的玩笑。
所以他只是简单道：“当然可以。”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校门口拦了辆的士回小和山公寓。
车上的时候，由于有陌生的司机在，所以闵欣柔只是安静的坐在后排，低着头听吴辰和司机聊天。
不过落车的时候，吴辰对她说到了的时候，闵欣柔还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好的老师”。
听到“老师”两个字，刚刚还和吴辰聊的起劲的司机大哥顿时瞪大了眼睛。
等吴辰和闵欣柔落车后，他才在司机群里发了条语音。
“兄弟们，现在的老师是真的差劲啊，我刚从屏峰拉了一个大学老师，他带着一个女学生回家，那个漂亮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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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吴辰已经带着闵欣柔上了楼。
小姑娘在门口拘谨的换好鞋子后，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摸起了吴淑芬。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猫，吴辰真的想揣几脚这傻猫。
有时候自己回家它都懒的迎上来。
但不论是对早上的姜楠，还是对现在的闵欣柔，它都热情的很，上来就围着人家的腿转，还把肚皮亮出来让对方摸。
真狗啊。
巨大的启明一号还放在餐桌上，开机后，吴辰对闵欣柔招了招手。
“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