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技术出身的人都想改变行业。
但现实是，能真正了解行业尖端技术的人，就已经是佼佼者了。
姜楠在药学方面天纵其才。
但对吴辰敲出来的那些代码，她想象不出它们有多大的威力。
不过对吴辰，她还是有一丝莫名的信任感。
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吃饭时，看向那些想搭讪的人的那一眼，姜楠的心脏就又不争气的快速跳了几下。
于是她又不免多看了吴辰两眼。
然后发现他昨晚睡的那么晚，早上还上了5节课，此时不仅没有一丝疲态，甚至可以说是精神焕发，朝气蓬勃。
而且她感觉吴辰的身材好象比昨天也好了那么一点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没走？”
正当姜楠走神时，吴辰去端旁边的咖啡杯，结果一抬头，发现姜楠正盯着自己在看。
“我才刚站起身。”
姜楠白了他一眼。
这一次吴辰没有躲过去。
“这样啊，我还以为过好久了。”
吴辰看了眼时间，发现真的只过去了一分钟。
但他感觉自己思考了好久。
这就是智力1级带来的变化！
他的思考速度要比常人快很多，所以经常有种时间变慢了的错觉。
要是自己开启深度阅读功能，那自己的思考能力会多么恐怖啊……
吴辰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晚上回家，来试验一下自己的新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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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后，姜楠坐电梯直上六楼，来到了王宏发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请进！”
王宏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
姜楠推门进去，看到王宏发正哼着小曲给自己泡茶。
看到是她，王宏发动作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堆起笑脸打招呼：“姜老师，快请坐。”
姜楠点点头，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
其实她也想得体的回应一句。
但想到对方做的事情，她就感到一阵恶心，选择了不发一言。
而王宏发却象是没感觉到姜楠的冷淡，而是选择了原谅她的小小失礼。
他甚至还热情的用本地方言道：“姜老师搞杯明前龙井尝尝看？正宗梅家坞的，味道毛好嘞！”
“萧山话和杭城话不一样，王院长您还是用普通话吧。”
姜楠生硬道。
这一次王宏发终于有些崩不住了。
他本身想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结果却碰了壁。
就隔了一条钱塘江，怎么就不一样了？
不过他依然选择了原谅。
谁让姜楠今天是掏钱的甲方呢？
坐在姜楠对面后，王宏发并没有立即进入正题，而是问道：“昨天晚上姜老师也辛苦了，有没有休息好啊？”
“还行。”
“这样，我是没想到你和吴老师一起过来……听说你们在谈恋爱啊？”
“没有。”
姜楠冷淡的回应。
“你也没那个想法嘛，我还打算走绿色信道，给吴老师的职级提到副教授的，可惜上面没通过，只能先到8级讲师，哎……”
“王院长，我们还是谈合作项目吧。”
姜楠冷淡的打断了他，表现出一副对吴辰的事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
她听出来王宏发在试探自己和吴辰的关系。
“呵呵，也对！”
王宏发拍了拍光秃秃的脑袋，然后道：“说起那个项目，刚好我师兄拉夫罗夫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有了重大进展，经过人工干预后，可达100的准确率……”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拉夫罗夫刚刚发过来的邮件展示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拉夫罗夫今天会鸽了自己，没想到在姜楠来之前他刚好收到了消息。
邮件中，拉夫罗夫以兴奋的语气对他说，经过他和卡耐基梅隆大学的同事研究后，已经完全掌握了提高识别率的办法。
之前在传送带速度达到18米每秒时，药片识别准确率就跌落到了一半不到。
但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现在识别率已经提升到了90！
眼下唯一的麻烦，就是将这套实装到江东药厂的产线，需要花亿笔小小的钱财。
也不多，只要80万刀乐即可！
听到这个数字，姜楠长长的睫毛不禁颤斗了一下。
榛果科技的产线已经开动了，下个月第一套产品就能发货。
但包安装售后的价格也只要100万软妹币左右，效果还要更好。
而这个拉夫罗夫是伏特加……不是，是波本威士忌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敢要80万刀？
折合人民币500多万元！
江东药厂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垫付这么多钱。
好在王宏发也知道这不现实。
“姜老师，这个初期投入确实大，所以我准备以学校和你们合作的名义成立一个课题组专门负责攻关，我这边手下正好有三个博士可以用，然后再出100万，剩下的你们来投资，你看怎么样？”
姜楠盘算了一下。
100对王宏发来说并不算多，如果砸进去，他轻易就能补上，至少要超过300万才行。
所以她直接拒绝了，而是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
“不行，我这边前期不能出钱，但可以签销售对赌协议，如果技术通过验收，那销量我来负责。”
“不能出钱？”
王宏发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那这个项目很难搞起来呀，学校也不可能一下拿出500万。”
人家吴辰170万就搞起来了，还有盈馀呢！
姜楠暗自撇撇嘴，说：“我觉得钱并不是关键，而是丑国那边的技术到底能不能行，因为这个过程还需要人工干预，费用也不低，感觉很不可靠。”
“这你就放心好了！”
王宏发道：“拉夫罗夫是我的师兄，虽然上次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但他的科研能力很不错，绝对没有问题！”
果然是一丘之貉！
姜楠淡淡道：“我觉得那不是误会，而且让我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怀疑人工成本就是为了增加无谓的预算。”
“哎呀，姜老师，这就是你不懂了，你没出过国，不清楚那边的状况，而且人工干预其实正是这个项目的亮点！我就从一件小事，给你讲一讲他们的风俗吧！”
他喝了一口茶后，清清嗓子开始讲述了起来。
“几年前我和同事去布鲁克林出差，看见几个工人师傅跪在地上徒手铺设沥青。
我十分疑惑，为什么不用机器，而要费时费力的用人工方式？
有人猜测可能是在锻炼身体，另一位笑着说可能人工比机器便宜。
听到我们的讨论后，本地的一位教授微微一笑，解释道：
首先，那里每修建一条道路，都会埋下为百年后养护时准备的备用设备，所以只有手工铺设道路，才能确保精度无误！
其次，是为了行人走路时的舒适度考虑，就象手工捶打的牛肉丸，总比机器做的多一份风味，所以人工铺设的道路更有人情味！
最后，他们对质量极为重视，即使机械制造领先全球，但为了避免机器误差，依然由工人们亲自徒手铺设！
我们听后顿时恍然大悟！
现在回想起那些工人们的身影，我经常会陷入反思。
在追求时间就是生命的时代，我们或许可以学着慢下来，更注重质量和细节，才能走的更远，更稳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需要投入500多万，但依然要人工介入的原因！”
听完王宏发的长篇大论，姜楠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大受震憾。
她在想，王宏发大脑皮层的褶皱，是不是被当时那群工人用铲子给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