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把玄玉佩按在蚁后残躯的虫壳上时，玉佩突然发出声清脆的鸣响，像碎冰落进热汤。他能感觉到玉佩里的雷狮灵相正在欢呼，用爪子扒拉着虫壳里渗出的幽蓝汁液，那些汁液沾到灵相的鬃毛上，竟燃起淡金色的火焰。
“这是……灵皇境的灵力？”赵凯凑过来，灵核在他丹田处微微发烫，火焰纹里的雷字正慢慢变得立体，“蚁后果然藏了底牌，这虫壳里裹着它三百年的灵元。”他突然“嘶”了声，灵核猛地胀大一圈，“娘的，老子好像要突破了！”
林风没说话，注意力全在玉佩上。幽蓝汁液顺着玉面的雷纹游走，在末端凝成朵小小的雷花，花瓣上的纹路与他灵核里的雷狮灵相完全吻合。他忽然想起玄雷卫古籍里的记载——灵虫的毕生灵元若被同属性修士吸收，能淬炼灵核，洗去杂质，这叫“虫献果”，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赵凯的灵核正在发生变化，火焰纹里的雷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雷丝，缠上他的手臂，在皮肤表面织成件雷纹护腕。他试着挥了挥斧头，斧刃上竟自动裹上层金红色的火焰，劈向旁边的岩壁时，碎石都带着雷光：“灵师境高阶了！林风，你看我这护腕，是不是比之前的雷网还厉害？”
林风点点头，目光落在通道尽头的石壁上。那里的焦痕正在褪去，露出片光滑的石面，上面刻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景。他用玄玉佩轻轻刮了刮石面，图案突然清晰起来——是群人围着只巨大的蚁后，手里拿着类似玄玉佩的东西，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这是……‘献虫礼’。”林风的声音有些发沉，“古籍上说，三百年前有个隐秘的宗门，专门饲养灵虫，用它们的灵元来提升修士境界，这石壁上的图案，就是他们的仪式。”他忽然看向赵凯，“你刚才吸收的灵元，可能不是蚁后自愿献的，是被这宗门的秘法逼出来的。”
赵凯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有这种事？那这宗门现在在哪？老子去拆了他们的老窝！”
“早没了。”林风指尖拂过石面上的裂痕，“献虫礼太过阴损，三百年前就被玄雷卫灭了门，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秘法还留着，被这只蚁后继承了。”他忽然按住玉佩，“它在害怕。”
玄玉佩传来轻微的震颤，雷狮灵相对着石面龇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石面上的图案突然扭曲，那些围猎蚁后的人影里，有个穿着玄甲的，腰间挂着块玉佩，与林风的玄玉佩一模一样。
“是玄雷卫的标记。”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灭门的是玄雷卫，领头的人……可能是我的先祖。”
赵凯听得直咋舌：“这么说，你家祖上跟这宗门有仇？那这蚁后找你报仇来了？”
“不是报仇，是求救。”林风摇头，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石面上的图案开始流出血珠般的液体，顺着纹路汇成个字——“救”。
雷狮灵相突然冲进石面，片刻后拖着团黑雾出来，黑雾里裹着只半透明的小虫，只有指甲盖大，翅膀已经被撕碎，正瑟瑟发抖。
“这是蚁后的幼虫。”林风的声音软了些，“它把幼虫藏在石缝里，刚才的灵元是被逼献的，但它留了后手，把最纯的那部分灵元给了幼虫，想留条活路。”
小虫被雷狮灵相放在掌心，抖了抖翅膀，突然往林风的灵核里钻。林风没拦着，感觉到灵核里多了点痒痒的触感，雷狮灵相正用舌头舔着小虫的翅膀，像在给它治伤。
“原来如此。”林风忽然笑了，“蚁后不是要报仇，是想让我们护着它的幼虫，别再被献虫礼的秘法盯上。”他看向赵凯，“你刚才突破时，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暖流？”
赵凯想了想，一拍大腿：“有！像是有人往你灵核里塞了颗糖，甜丝丝的，现在灵核里还留着点甜味。”
“那是蚁后谢礼的灵元。”林风的指尖在玉佩上画着圈，“它知道斗不过秘法，干脆把灵元分了，一半给你突破，一半给幼虫保命，是笔交易。”
石面上的图案渐渐淡去，露出后面的通道，尽头有微光。林风走过去，发现是间密室，里面堆着些破旧的卷宗，最上面的封皮写着“献虫礼残卷”，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张画像，画中人身穿玄甲，腰间的玉佩闪着银光，正是林风先祖的模样。
卷宗里夹着张字条，是用蚁后的粘液写的：“玄雷卫后人，若见此字，求护吾儿，愿以三百年灵元为谢。其母被献虫礼所迫，非我族类，却懂我苦，望念此恩，勿让吾儿重蹈覆辙。”
林风把字条折好，放进玉佩的夹层里。赵凯正在外面嚷嚷，说自己的灵核能自动吸收天地灵气了，不用刻意修炼都在涨修为，灵师境高阶的灵力在他周身形成层淡淡的光晕，连斧头都变得轻飘飘的。
“林风快来看！”赵凯的声音带着惊喜，“我这火焰能自己跟着雷狮灵相的纹路转，刚才劈了块石头，竟劈出颗雷珠来！”
林风走出密室，看见赵凯手里捏着颗鸽蛋大的雷珠，表面布满雷纹，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雷狮灵相用爪子拍了拍赵凯的灵核，像是在夸他。
“这是‘雷淬石’，”林风解释道，“你吸收了蚁后的灵元，灵力里带了雷属性，劈石头时自然能催生出雷珠，以后再遇到献虫礼的秘法，用这雷珠就能破。”
赵凯笑得合不拢嘴，把雷珠揣进怀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我突破时，看见你灵核外面的光晕变成金色了，是不是也快突破了？”
林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灵核，确实比之前凝实了许多，雷狮灵相的鬃毛上多了圈金边，正懒洋洋地趴在灵核上晒太阳，怀里还搂着那只被救的小虫。他没说话，但心里清楚，离灵王境不远了。
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林风摸了摸玉面，感觉像是摸到了先祖的温度。他忽然明白，所谓的逆天之路，从来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是像先祖那样，懂得护弱小；像蚁后那样，留三分余地；像雷狮灵相那样，恩怨分明。
赵凯还在兴奋地摆弄雷珠，林风望着通道外的阳光，觉得灵核里的雷狮灵相，好像又长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