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城天际。
十几架民用无人机如同被惊扰的马蜂。
从不同方向的楼顶或窗户后升起，螺旋桨发出尖锐的嗡鸣，径直朝着直升机撞来，意图同归于尽。
“应该是拥有飞手特质的恐尸，不用管，继续前进。”
王动的声音，通过恶堕阵营论坛的私信功能，转化为文本，发送到马轻语后台。
无人机还未接近直升机五十米，就被王动的不可视之手抓住。
拆掉电池模块，塞进直升机后方加挂的网兜里。
十架轻型航拍机，四架微型穿越机，剩馀的全部被“不可视之手”拍落。
“可惜直升机荷载能力不够。”
马轻语通过舷窗，看着下方坠落的残骸，粉眸带着惋惜，
“如果能多捕获一些，我就能尝试组个基础的蜂群指挥矩阵。”
“商场里有全新，型号更统一，届时让外星玩家帮你拿。”
王动回答简洁，“这些你先用着。”
“也好。”
马轻语的粉眸重新紧盯前方。
空中目标过于显眼，直升机引擎轰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招来的威胁层出不穷。
偶尔有变异的飞行魔兽从云层下方掠过，但受到螺旋桨风压的干扰，无法轻易靠近。就算头铁真想靠近，就会在五十米外，被王动的不可视之手解决。
更棘手的敌人，出现在一栋图书馆的顶端。
一只体型异常魁悟的恐尸。
它背部增生出数排粗大的骨管，仰起头，骨管收缩，随即向着直升机喷射出骨刺。
力量虽足，但距离过远，受乱流干扰，全部射偏。
王动不可能给它校准的机会。
距离超出不可视之手的射程，他当即从脚边提起cz550城市反恐狙击步枪。
身体随直升机晃动微调，呼吸平缓。
咻——
枪声大半被狂风撕碎。
五百米外，图书馆楼顶，那只正蕴酿第二次攻击的精英恐尸头颅猛地后仰。。
精英恐尸瘫软下去。
太远，王动懒得去拾取，只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容后处理。
“大家伙？”
马轻语听到身后的枪响。
“解决了。”
王动收回枪，同时发出警告，
“保持航向，不要向东偏移，绝对不要靠近甬明州方向。那里有海军基地，海军恐尸保留着相当程度的对空识别与打击能力。”
“越往东，自动防空系统的可能性指数级增加。我不想挨上一发近防炮或者防空导弹。”
话音刚落，又一片“乌云”从下方升起。
这次足有上百架民用无人机。
密密麻麻。
几乎屏蔽了一小片天空，黑压压地涌来。
王动蹙眉扫视下方————某高校楼顶，一张巨大红色横幅赫然在目：
“首届高校无人机竞速联赛（坤瑞二中站）”
一群身穿各自学校校服的学生恐尸，头戴vr，手持遥控器。
显然，这些无人机正由它们操控。
短短十几分钟，王动已击落近百架无人机。
华夏民间无人机存量，可见一斑。
好在这些无人机并未挂载爆炸物，主要威胁在于撞击螺旋桨或机身。
王动一边清除威胁，一边展开坤城地图，用防水笔快速标记。
有挂出“暗号”的楼体，有明确的boss分布点，也有各类资源位置。
些信息，对未来扩张至关重要。
越过一座山头后，处州的轮廓逐渐在前方显现。
这座与坤城毗邻的城市，同样饱受末日摧残。
王动从空中粗略观察，某些局域已有疑似玩家活动的迹象。
直升机在这些局域低空盘旋。
“准备。”
王动在私信频道中说。
他解开固定宣传单的绳子，将那沉重的一袋拉到舱边。
袋子打开，成千上万张双面印刷着粗体字与简易示意图的传单暴露在空气中。
下一秒，倾泻而下。
漫天纸片在处州上空骤然绽开，被高空气流裹挟翻卷，飘向每一个可能隐藏幸存者或外星玩家的角落。
投送完成。
直升机在马轻语的操控下划出一道弧线，开始爬升，继续朝龙姥山水电站进发。
引擎声淹没在风里，下方城市渐渐缩小。
处州，靠龙姥山脉的城乡结合部。
一栋外墙斑驳的老居民楼五楼，巴掌大的红色纸片乘着清晨紊乱的微风，打着旋儿，最终飘落在阳台边缘，恰好盖在一盆早已枯死的绿萝上。
一只毛发浓密的手将它捡了起来。
“义父，您看这个。”
一身浓毛的外星玩家走进凌乱客厅，将传单递给沙发上的一位老年壮汉。
那是位身材异常魁悟，几乎塞满整个单人沙发的玩家，id显示为“家人侠”。
他一头白发，满脸浓密白须，正聚精会神盯着墙上投影——那里播放着老版《三国演义》桃园结义的片段，音量开得极大。
“恩？”
家人侠接过传单，白胡子蠕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
“儿啊，为父觉得，我们之间这称呼，还是莫要如此功利。不如这般，你唤我一声‘义父’，我唤你一声‘二弟’，岂不更显父兄情深？”
他显然沉迷于对华夏古典人际关系文化的模仿，尽管理解跑偏。
鲲鲸陪玩666心中暗骂一句“沙币甲方”，脸上却堆起憨厚的笑容：“义父说得是，二弟省得了。”
钱难挣，屎难吃。
要不是这单陪玩报酬丰厚，且报销所有复活所需诸天元，谁乐意陪这“沙币甲方”玩沉浸式角色扮演。
家人侠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传单上。
传单设计得颇具视觉冲击力：
顶部是醒目的血红色“讨伐令”三字，背景为模糊狰狞的怪物剪影。内容直指名为“恶堕阵营”的势力，将其描述为“奴役勇士、奴役人类的黑恶势力”。
与之相对，则极力喧染“龙姥道观”是“自由、开放、秉承古老传承的正义庇护所”，是“通往多个资源区的枢钮”，并隐晦提及那里有一位“引导勇士的防火女”能提供诸多帮助。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将“恶堕阵营”比作“黑恶势力”，本身就充满了暗示。
“哈哈！妙极！”
家人侠猛地一拍大腿，白胡子激动地舞动起来，
“讨伐恶堕，聚义绿林！此地必是英雄豪杰云集之处！二弟，速速收拾，我等即刻奔赴这龙姥道观！”
他豪迈的大笑，将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
鲲鲸陪玩666叹了口气，职业素养让他立刻调出内置地图。
“义父，路途遥远且险，我们需要一个……呃，‘坐骑’。或者更准确说，我们需要捕获一只人类当司机。”
“坐骑？”
家人侠捋了捋触须，眼神发亮，
“最好是个会法术的！如此，我冲锋陷阵，二弟侧翼奶我，再来一法师三弟远程策应，战法牧铁三角，天下何处去不得？哈哈哈哈！”
“这家伙，完全没有在听啊！”
鲲鲸陪玩666无奈起身，准备去隔壁楼层捉一只本地幸存者，充当司机兼炮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