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兴衰”的讲经,其威力不亚于一场精神世界的“核爆”。它抽离了具体的历史事件与个人恩怨,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宏观视角,揭示了文明体那如同潮汐般的周期性律动。这记警钟,在庙堂、江湖乃至市井之间,激起了空前深刻、也空前复杂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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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庙堂的“战略”反思与“变法”暗流
统治者们被迫以百年、千年的尺度,重新审视自己的王朝与统治。
姑苏皇宫的灯火彻夜通明。慕容复与心腹重臣反复研读天幕记录,对照“鼎盛之象”与“衰败之因”。
“陛下,我吴国新立,生机勃发,确如天幕所言,处于上升期。” 邓百川分析道,“然需警惕‘扩张极限’与‘内部整合’。北伐之心不可歇,但后方根基必须夯实,新得之地需尽快消化,更需防止新贵迅速腐化。”
慕容复深以为然,他既渴望尽快一统天下,达至鼎盛,又恐惧那鼎盛之后的“僵化”与“衰败”。一种“如何在扩张中同步进行制度与文化建构,以延长上升周期” 的战略思考,成为了他新的心病。
大都城内,脱欢大汗与伯颜的密议更加频繁。天幕点出的“文明融合”挑战,正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长生天赐予我们征服的勇气,但汉人的文明…确实更加精细和持久。” 脱欢难得地承认,“伯颜,我们必须找到一条路,让蒙古人的勇武与汉人的治理结合,否则,我们可能只是又一个匆匆过客。”
北元高层开始更积极地讨论“汉法”与“蒙古旧俗”的结合点,甚至考虑有限度地恢复科举,吸纳汉人精英,试图在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建立一种更稳固的共生关系,避免因撕裂而快速衰败。
临安朝堂,主战派抓住天幕的“僵化暮气”评价,对主和派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抨击。
“天幕已明言!偏安即是衰败之始!党争内耗、武备松弛、贫富悬殊…我大宋已站在衰败的悬崖边上!唯有北伐中原,重拾进取之心,方能打破这死气沉沉的周期!” 主战派的呼声,因有了“文明周期”的理论支撑,显得更加悲壮和具有说服力,也加剧了朝堂的分裂与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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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江湖门派的“基业”忧思与传承变革
各大门派,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底蕴深厚者,开始以“小文明”的视角审视自身传承。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不约而同地召集首座、长老,重新审议门规戒律与传承制度。
“我少林千年基业,是否已有‘制度僵化’之嫌?达摩院、罗汉堂、般若堂…各部门权责是否清晰?晋升通道是否公正?能否持续吸引真正的人才?”
“武当讲究道法自然,然传承至今,是否亦有形式重于实质之虑?如何确保每一代弟子都能真正领悟太极精义,而非徒具其形?”
一场静悄悄的、旨在增强门派活力与适应性的内部改革,在两大泰山北斗中悄然酝酿。
那些依靠血缘或紧密利益关系维系的世家、大帮会,对“精英腐化”与“后代不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们开始更加严格地培养接班人,甚至引入更残酷的竞争机制,试图在家族或帮会的小周期内,尽可能延长“兴盛”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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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思想界的“破立”之争与“新学”萌芽
“周期律”的揭示,在思想界引发了关于“变”与“不变”的激烈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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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民间情绪的“宿命”与“希望”交织
在民间,天幕的讲经带来了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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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暗流与抉择
周期警钟长鸣,也激化了暗处的矛盾。
周期警钟,长河回响。天幕的这次讲学,将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无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强行拉入了一条名为“文明兴衰”的漫长河流中,迫使他们思考自己在这河流中的位置与方向。是随波逐流,等待下一个周期的轮回?还是奋起拼搏,试图延长上升的波段,甚至开创一个新的、更长的文明周期?每一个个体,每一个势力,都必须做出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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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