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玄阵峰的路，比去紫霞峰更加崎岖。山路两旁不见其他弟子，只有形态各异的巨石，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隐约构成某种图案，散发着淡淡的禁制波动——显然是阵堂布置的防御阵法。
林辰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前行，神识时刻警剔着周围的动静。他能感觉到，那些石纹中蕴含着奇特的力量，一旦触动，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屋，石屋前有一位枯瘦的老者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正是阵堂的墨老。
“来了？”墨老没有睁眼，声音沙哑却清淅地传入林辰耳中。
“弟子林辰，拜见墨老。”林辰连忙躬身行礼。
墨老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睛浑浊不堪，仿佛蒙着一层雾气，却让林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连体内的空间法则都微微波动起来。
“空间灵根，不错。”墨老淡淡道，“但在老夫这里，灵根再好也没用，想学阵法，得靠悟性和耐心。”
“弟子明白，愿从零学起。”林辰躬敬地说道。
墨老点点头，指了指石屋旁的一堆竹简：“那些是最基础的阵纹图谱，你先拿去临摹，什么时候能将‘聚灵阵’的阵纹默画出来，再来找我。”
说完，他便再次闭上眼，仿佛入定一般，不再理会林辰。
林辰没有多言，抱起那堆竹简回到平台边缘的一间空石屋。石屋很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但灵气却比外门浓郁数倍，显然周围的阵法不仅有防御作用，还能汇聚灵气。
翻开竹简，上面用古朴的篆字记载着各种基础阵纹的画法和作用：“尖纹属金，主锐利；曲纹属水，主流转；方纹属土，主稳固……”
这些知识对林辰来说完全是全新的领域，但他并不觉得枯燥。阵纹的排列组合与空间法则的节点分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每天的任务就是临摹阵纹。起初，他连最基础的尖纹都画不标准，要么线条僵硬，要么灵气灌注不均，常常一画就是一整天。
墨老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每天除了打坐，就是摆弄石屋前的一堆碎石，从不指点。
王胖子和苏文通过传讯符发来问候，得知林辰每天只是画阵纹，都有些担心。
“墨老是不是看不上你啊？”王胖子在传讯符里说道，“哪有收了徒弟不教东西的？”
苏文则劝道：“阵堂的规矩向来古怪，墨老更是性情孤僻，林师弟再忍耐些时日，或许墨老是在考验你。”
林辰没有气馁。他能感觉到，每一次临摹阵纹，对灵气的控制都更加精准，对空间节点的理解也更加深刻——这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半个月后，林辰终于能熟练画出聚灵阵的所有基础阵纹。他将画好的阵纹图送到墨老面前。
墨老睁开眼，扫了一眼图纸，摇了摇头：“形似而神不似。聚灵阵的内核是‘流转’，你的阵纹太滞涩，聚气效果还不如外门的简易聚灵阵。”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道曲纹：“看好了，曲纹要如流水般自然，灵气在其中流转时，不能有丝毫阻碍。”
树枝划过地面，留下一道流畅自然的纹路，隐隐有微光闪铄，仿佛真的有水流在其中流动。
林辰茅塞顿开。他之前过于注重线条的标准，却忽略了阵纹与灵气的呼应。
“多谢墨老指点！”
回到石屋，林辰改变了方法。他不再刻意追求线条的完美，而是尝试着让灵气随着心念在笔尖流动，画出的阵纹果然灵动了许多。
又过了十日，林辰再次将阵纹图交给墨老。
这次，墨老没有摇头，而是拿起一块灵石放在图纸中央。灵石微微发光，周围的灵气果然有了微弱的汇聚迹象。
“勉强及格。”墨老收起图纸，“今天开始，教你布置真正的聚灵阵。”
林辰心中一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二
布置聚灵阵需要五种材料：蕴含金灵气的玄铁针、蕴含木灵气的青竹片、蕴含水灵气的寒玉珠、蕴含火灵气的硫磺粉、蕴含土灵气的黄土块，分别映射五行阵基。
“聚灵阵虽简单，却是所有阵法的基础。”墨老一边摆放阵基，一边讲解，“五行相生，灵气方能流转不息；阵纹相连，方能形成闭环。你看这五个阵基的位置，映射着五行方位，偏差一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林辰仔细观察着，发现五个阵基的摆放位置与空间法则中的五个稳定节点惊人地相似。
“墨老，阵法的阵基位置，是不是和空间节点有关？”林辰忍不住问道。
墨老动作一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能看出这个？”
“弟子只是觉得，这样的位置能让灵气更稳定。”林辰老实说道。
墨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不错，空间节点是阵法的根基，无论是聚灵阵还是杀阵，阵基都必须落在空间节点上，否则再精妙的阵纹也没用。看来你在空间法则上的天赋，对学阵法很有帮助。”
得到墨老的肯定，林辰信心大增。
在墨老的指导下，林辰开始尝试布置聚灵阵。他按照五行方位，将阵基放在映射的空间节点上，再用灵气牵引着阵纹，将五个阵基连接起来。
第一次尝试，阵纹刚连接到一半就崩碎了，灵气反噬让他手臂发麻。
“心急了。”墨老淡淡道，“连接阵纹时，灵气要如抽丝般均匀，急则生乱。”
林辰调整心态，再次尝试。这一次，他放缓了速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让阵纹如同蛛网般缓缓展开。
当最后一道阵纹连接完成时，五个阵基同时亮起，形成一个光圈，周围的灵气如同水流般向光圈汇聚，效果比外门的聚灵阵强了数倍。
“成了！”林辰心中激动。
墨老点点头：“还算不错。接下来，你要在一个月内，将聚灵阵的范围扩大到十丈，灵气浓度提升一倍——做到了，我就教你下一种阵法。”
三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一边扩大聚灵阵，一边继续钻研阵纹。他发现，将空间法则融入阵纹中，能让灵气流转更加顺畅，阵法的效果也会大幅提升。
比如在曲纹中添加一丝空间波动，能让灵气的流转速度加快三成；在方纹中融入空间稳固之力，能让阵法的持续时间延长一倍。
这些发现让他对阵法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常常研究到深夜。
期间，他去内门坊市兑换材料时，遇到了秦峰。
“林辰？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不屑，“听说你拜了阵堂的墨老？放着好好的剑道不修，去学那些歪门邪道，真是可惜了你的天赋。”
林辰懒得跟他争辩：“道不同，不相为谋。”
“哼，等内门大比，我会让你知道，剑才是修士的根本！”秦峰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林辰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阵法上。
一个月后，林辰成功将聚灵阵扩大到十丈范围，灵气浓度也达到了墨老的要求。
墨老检查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在阵法上的悟性，比老夫预料的要好。今天开始，教你‘迷踪阵’。”
迷踪阵是一种基础的困阵，能干扰人的感知，让人在阵中迷失方向。
“迷踪阵的关键，是利用阵纹扭曲空间，让进入阵法的人产生错觉。”墨老讲解道，“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果然，有空间法则的基础，林辰学习迷踪阵事半功倍。他能清淅地感知到阵纹如何扭曲空间，如何引导人的神识走向错误的方向。
只用了半个月，他就掌握了迷踪阵的布置方法，甚至能在此基础上做出一些改良，让阵法的迷惑效果更强。
墨老看着林辰布置的迷踪阵，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赞许：“好小子，竟能举一反三。看来，老夫捡到宝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这是《基础阵法详解》，里面记载了二十种基础阵法的布置方法，你拿去好好研究。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能将这些阵法融会贯通，布置出复合阵。”
林辰接过册子，郑重地躬身行礼：“多谢墨老！”
拿着册子回到石屋，林辰翻开一看，里面不仅有阵法的布置方法，还有墨老的亲笔注解，深入浅出，字字珠玑。
窗外，月光通过石缝洒进来，照亮了册子上的字迹。林辰看着那些复杂的阵图，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阵法与空间法则的结合，或许能让他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修炼之路。
玄阵峰上的风，带着淡淡的灵气，吹拂着石屋的窗棂，也吹拂着林辰心中的希望。他的内门修行，才刚刚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