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蹭——!”
树下的草地,再次闪过一丝白色烟雾。
下一瞬。
黑水又灰溜溜的传送了回来,重新扣在手腕上,一言不发,就如同死物一般。
李昂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六十金币,就换了个这?
一个会遇到危险,会自己瞬移逃跑的武器?留主人在原地挨打吗?
“你先别急!这……是技术性失误。”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昂的愤怒,黑水在脑海中小声狡辩:“等我找回更多记忆。到时候我研究研究,给法术升个环,说不定……就能带你一起飞了。”
“滚!”
李昂低声怒骂一句,还要找回更多记忆?
那岂不是又要接着吞噬精金?
精金这么贵重的稀有金属,自己上哪给他找去?
就算真能找到,他给自己打造一套精金板甲不香吗?
李昂深吸一口气,又不死心地问道:“那另一个呢?【敲击术】总不会还有坑吧?我用内殿的柜子试试……”
说着,李昂便迈步朝内殿走去。
“那个……咳!”
黑水的声音瞬间变得虚弱无比,:“那什么,那两发【迷踪步】的消耗太大了……我法术位好象用完了……”
李昂:……
良久后,李昂叹了口气。
他只能强行自我安慰一番。
这招虽然不能带人瞬移,但也不是完全没用。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把黑水变成标枪或飞锤全力掷出,击中敌人的瞬间,再让它用【迷踪步】传送回自己手里。
好象……也还行?
李昂勉强接受了这个设置,并决定以后多练练远程投掷的技艺。
至于那六十金币……
李昂感到胸口又泛起一阵绞痛。
“还是得想办法搞点钱啊……”
他随即将目光投向满地的尸体。
虽然牧师摸尸不太体面。
但对于战争牧师来说,这叫——打扫战场,回收战略物资!
李昂熟练地在几名黑网刺客和卫兵身上摸索着。
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这些刺客和卫兵的身上除了一些磨损严重的制式武器,就只剩下几个铜板。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身首分离的贵族尸体上。
希望这位贵族的身家,能配得上他生前的傲慢。
李昂在费尔南多的丝绸内衬里摸索一番。
片刻后。
战利品被摆在了地上。
它们分别是——两个成色极佳的蓝宝石,一个装着三枚金币些许银币的钱袋。
还有,一个硬质的羊皮纸信封。
信封上印着代表“无冬之泪”的火漆。
李昂想着撕开信看看。
“别动!”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黑水的警告:“火漆上有自毁法阵,强行撕开会引发等同于火球术的爆炸。”
李昂的动作一滞,悻悻的放下准备撕信的手。
他盯着信封,眉头微蹙。
搞得这么神秘?
看来一切的谜团,包括无冬城与安布里奇家族真正的目的,都在这封信里了。
……
教堂内殿。
李昂拿着信封,大步走了进来。
看着李昂手中的信件,三人中唯一还能动的安娜,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她盯着那“无冬之泪”型状的火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上面的纹路,和我们在地宫入口遇到那个血契很接近。应该是一种简化的模仿版。”
“血契?”李昂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只有安布里奇家族的血,才能打开?”
他旋即看了眼远处的无头尸体,那上面的血估计早就在北地寒风中凝固了。
靠在基座前,闭目养神的乌瑞克,突然睁开眼冷哼一声:“什么狗屁血契!这信你先留着……”
他虚弱地咳嗽了几下,语气却依旧霸气:“等我把它带回战争神殿。请大主教直接施展【神圣干预】,我倒要看看那群阴沟里的老鼠,到底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神圣干预】:唯有高阶牧师方能触及的奇迹领域。可以省去繁琐的引导与咒语,仅凭牧师的阶位与那一丝被神只注视的虔诚,直接祈求神只降下神迹。
说完,乌瑞克大喘了几口粗气,又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那也只能这样了。”就在李昂打算将信收起时,
“用我的吧。”
一道虚弱且沙哑的声音,突兀地从角落传来。
众人一愣,齐刷刷转头。
只见躺在地上的阿克曼,那琥珀色的眸子正紧紧盯着李昂手中的信封。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他惨然一笑。
深吸一口气后,他淡淡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体里也留着安布里奇家族的血。”
“从血脉上说……那个死掉的费尔南多,算是我的哥哥。”
“啊?”x3
……
片刻后。
随着一滴鲜血滴落。
火漆上载来阵阵魔法波动,最后竟如纽扣一般自行解开,似乎……还能再次合上。
李昂将里面的印有安布里奇族徽——“荆棘权杖”的信件取出,放在了众人面前,一起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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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吾儿:
占星师已有定论,地底的遗产尚需沉淀,家族仍有三至五年的准备时间。
达格特那只老狐狸,已暗中盯上了家族的帐目。即刻停止所有挖掘设备的采购。
既然黑港村已拿到手,就让它在阳光下运作起来吧,该有的投入不要吝啬,明面上切勿招致怀疑。
当群星归位之时,家族会赐予你应得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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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内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地底的遗产……”
这是乌瑞克最为关注的内容,这也与他当初翻阅神殿卷宗的结果不谋而合。
他冷哼一声,幸灾乐祸道:“哼,达格特那个老狐狸,竟然也有被手下蒙骗的时候?”
“也许是故意这样写的。”
李昂看着信件,淡淡说道:“这样一旦出现象今天这样的意外,达格特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乌瑞克面色一滞,刚刚的笑意瞬间收敛。
他反应极快,随即换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着李昂严肃说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刚刚是在考验你的政治嗅觉……你,你过关了!”
李昂嘴角微抽,并没有戳穿对方。
其实相比于政治,他更在意信中提到的“占星师”与“当群星归位之时”。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无名印戒】。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枚戒指的介绍里也有类似的字眼。
难道说,这枚戒指,就是安布里奇家族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遗产?
又或者,两者都指向同一个埋藏在地下的古老秘密?
李昂缓缓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去探究这种级别的秘密,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既然还有“三至五年”的时间,那就先努力变强,实力才是资本。
“行了。”李昂一把抓起信纸,塞回信封,随手抛给了阿克曼。
“这算是你的家书,你自己留着吧。哪天要是想不开了,可以拿去深水城举报你爹。”
阿克曼一愣,慌乱地接住信封。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上那行被涂抹掉的文本,沉默不语。
乌瑞克靠在基座上,嘴巴微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本打算将信带回深水城作为证据,但既然李昂做主给了阿克曼,他也不再多言。
反正信上内容他看过了,一位高阶牧师证词的分量可不比这封信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