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牛的时候花了五千个铜板,这一倒手,小赚一点那也正常。
宋瑶轻笑,“你说呢?普通一头牛大概也就四五千个铜板,你这一头病牛还想卖六千?”
被戳穿了,麻子也不恼,“诶诶诶!这位娘子,价钱咱还可以再商量,你们给我看病,那我也给个实诚价。”
他腆着脸笑,心想:自己这不是瞧这群人有钱,稍微给高了一点点么,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行家。
“那就按您说的,五千怎么样?不妨跟您说,我这牛当初买来的时候就花了我五千个铜板,给它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一个多月,您也不能让我亏本不是?”
“四千五。”
麻子咬咬牙,“行,四千五就四千五。”
“给钱吧!”
“啊!我给吗?”玄青愣在那里。
宋瑶瞧了他一眼,这牛给他谢家用的,难不成还想让她掏钱不成?
玄青回过神,忍不住讪笑,赶忙从兜里掏钱。
麻子收到了钱,连连道谢,有这四千五百个铜板,他加点钱又能买头好牛了,也不算亏得太厉害。
“您们慢走。”
……
当天晚上,谢家便请了大夫进来,说是孩子病了。
李大夫背着药箱堂而皇之地进了谢家。
谢劭朝他拱手,“劳烦大夫了。”
李大夫多瞧了一眼谢劭,心中嘀咕,长得倒是还不错,也算是知晓礼数。
他轻哼一声,径直越过谢劭,先是进了谢洵的房间。
他装模作样地替谢洵诊脉,眉头紧皱,“先把人都给遣散。”
周围的下人都退下。
谢劭恭恭敬敬地朝李大夫又行了一大礼,“劳烦您了。”
“这是我那徒弟想出来的招,到底有没有用老夫也没有试过。”
李大夫拿出一柄小刀,“我得割你一刀,等会有些疼,你且记着忍着,别叫出声。”
谢洵点头,刚才爹爹已经和他说过此事,与其被送走,连累爹爹,他宁愿冒险一试,若是真的患了天花死掉,那也是他的命数。
李大夫用用火燎了燎刀刃,又往伤口之上涂了些高浓度的白酒,在谢洵的右臂之上划了两刀,伤口微微在渗血。
小瓷罐中是从牛乳头上取下来的脓疱液,他用一小片的纱布蘸取了一些液体,敷在谢洵右臂上的伤口之上,用布条将这纱布缠住打结。
“明天早上将这纱布取下来再烧掉,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你可能会有发热,长痘的症状,也不要担心,这都是正常的。”
“如果接种失败,那可能什么症状都不会有,到时候我会再给你重新接种一次。”
如果还是不行,那只能给他们再几剂狠药。
谢洵看着自己的胳膊,“谢谢您,也替我向宋姨道一声谢。”
李大夫瞧着这年纪小小,就很是老成的孩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好好休息吧!这几日你可得吃些苦头。”
谢劭领着李大夫又去了谢灵房中,谢灵已经睡了,她今天可是累惨了,哭了将近一天,差点把嗓子给哭哑了。
谢劭并没有把她叫醒,谢灵太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也好,就让她当做自己只是生了一场病吧!
门吱呀一声合上,两人走了出来。
李大夫擦着手,“我会给他们开一些药,把那病症激发出来,瞧着会有些吓人,不过不会损伤他们身体,反而能让他们快些痊愈。”
“劳烦师父了。”
李大夫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师父,哼!别跟我套近乎,要不是瑶儿求我过来,我才懒得搭理你们这些破事!”
这群人不管好的坏的,那都是麻烦。
谢劭苦笑,却还是朝他行了个大礼。
“走了,你也别送了,回去吧!”
宋瑶坐在堂屋里,阿篱躺在她怀中,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阿篱要不让芳草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阿篱瞬间瞪大她那惺忪的睡眼,“我要等太师父回来。”
长狸守在门口,听到敲门声,连忙打开门,随即又把门关上。
“师父,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为师的技术你还不放心?”
阿篱揉着眼睛,从宋瑶怀中蹦下来,想要和太师父贴贴,却被太师父避开了。
李大夫忙道:“阿篱,太师父现在身上脏,可不能碰你,等太师父洗个澡,明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阿篱没看出太师父身上哪里脏了,不过她可还记着太师父是去看灵儿姐姐和小洵哥哥去了。
“灵儿姐姐和小洵哥哥真的病了吗?”
“他们确实病了,要很多天都不能跟你玩,这几日你就乖乖和你娘待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没事吧?”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宋瑶走上前,揉了揉阿篱脑袋,“好了,人也看到了,不要打搅太师父了,太师父等会也要休息,你现在可以和芳草去睡觉了吧!”
宋瑶把阿篱交给芳草,人都走了后,“师父,那个药丸还得再麻烦您了。”
“放心,若半个月的时间,我还不能把那药做出来,也枉费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
“洗澡水已经给您备好了,您可以去洗洗,别自己染了病,今天让您受累了。”
李大夫轻哼一声,“那头病牛,你可得给我放好了,我还得留着做观察。”
“牛暂时养在咱后院了,你想什么时候观察都行。”
第二日,宋瑶带着阿篱去到谢家,被赵管家拦在了外面。
“宋夫人,今日府中暂不接客。”
宋瑶明知故问,“这是为何?”
“公子小姐都病了,阿篱小姐还是在自己家为好。”
“病了?昨儿个我瞧着还好好的。”
“说是被惊着了,您和阿篱小姐还是回去吧!”赵管家一脸的为难。
“我们不能去看看吗?”
“主君说谁也不能看。”
宋瑶微微福礼,“那我过两日再来。”
赵管家见她往回走了,忽得又追上来,小声提醒,“宋夫人,您们若是身体有不适的,记得来通知谢府一声。”
宋瑶嘴角上扬了一丝弧度,却故作疑惑,“难不成他们是染了啥传染病?”
“这,这我也不知道,但总之你得防范着点。”赵管家支支吾吾的样子。
“明白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