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愿抬头,看到的果然是季松。
她不可思议,徨恐的往后缩了缩:“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就是我设法带你来这的啊。”
季松坐下,一脸坦然自若的笑意,显然早就猜到了司愿的反应。
司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还是觉得他疯了。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往下走,离开这里。
结果脚刚触碰到地,就忽的一软,整个人重重的跪了下去。
下一秒,季松一把扶住了她。
季松动作绅士,妥帖的将司愿扶回床上,忽略掉她脸上的厌恶和震惊,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水杯。
笑笑,说道:“药效还没过,你这样乱动很危险的。”
司愿只觉得他疯了。
她一瞬间就猜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季松的手笔。
“我朋友呢?”
“放心。”季松耸了耸肩,安抚道:“我对她不感兴趣,她已经离开了。”
司愿悬着的心总算松懈几分。
她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松也凝视着司愿。
“我呢,觉得五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你看,我把头发染回来了。”
司愿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他只觉得这个人疯了。
他头发跟她有什么关系?
季松继续说:“这些年,我一直想,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大概是……我能轻易的得到一切,除了你。或许,如果睡了你,可能也就发现你不过如此了。”
司愿的手指猛地收紧,看着季松的目光也变了。
季松却缓缓起身,回身关住了门。
司愿往后退缩,同时警告他:“季松,你这是犯罪!”
闻言,季松脚步一顿,然后被司愿的话逗笑了。
“拜托,这里是港城。”
他继续往前,松开衬衣的扣子。
“我的地盘,谁都进不来。”
他看着司愿徨恐的目光,看着她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笑容消失。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
“说到底,我伤害过你吗?”
“林双屿那样对过你,你看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甚至宋延更是对你姑负颇多,你却还能和他一起生活在南城这么多年。我反而对你什么都没做过,可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害怕我?”
“为什么?”
司愿强行稳住心绪,这个时候决不能再激怒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她说:“季松,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们没必要到现在这个地步!”
季松看着她故作冷静的样子,新奇的笑了:“没想到啊,还能看到你这么对我好声好气的时候。”
司愿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
外面这么安静,说明不是在一般的病房。
司愿心里重重一沉,知道自己很难再逃出去了。
她妥协一般,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季松,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什么事情都好说。”
季松走进她,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问:“你这是在求我吗,司小姐?”
司愿喉头微动,缓缓说:“对,我求你。”
季松一笑,好象对这句话很受用。
但下一秒,他眸色一变:“不接受你的求饶,抱歉。”
说罢,便倾身覆了上去。
司愿彻底慌了,浑身绷紧,双手死死抵在季松胸前。
她的眼底惊惧抗拒,强撑着才不让眼泪掉下来:“季松,放开我!”
季松闻言稍稍松开些力道,却没完全退开,依旧将她困在病床与自己之间,鼻尖离她不过寸许。
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他眼底带着几分玩味,指腹轻轻擦过司愿的脸,说道:“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你现在做的和伤害我有什么区别?”
季松低笑一声,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或许吧。但我比他们坦诚,我想要的,从来都光明正大地说。”
“林双屿霸凌欺负你,宋延负你多年,你都能忍,怎么就对我,这么厌恶?”
“江妄什么都有,连你都对他死心塌地,凭什么?你说他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很难受啊?”
季松想到江妄,眸色沉了几分,于是再也不能克制,想要低头去吻她。
司愿心下彻底绝望,后背抵着床头,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
“别碰我。”司愿声音发颤,最后一次警告他:“季松,你敢再往前一步——”
话没说完,季松的手掌猛地扣住她的肩,力道大得象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眼里的玩味褪去,只剩下忍无可忍后的阴鸷。
“你能怎么样?江妄他救不了你了,他在千里之外!”
窗外没有一点光亮,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光线,仿佛一个深渊,拖着司愿往下坠。
司愿不知道,自己怎么每次都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似生无可恋,司愿绝望地偏过头去挣扎。
那一刻,她脑子里忽然闪过江妄的面容。
这一刻,她唯一觉得自己对不起的人,就是江妄。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硬生生踹开。
有光投射进来。
一股迅猛的力道骤然袭来,季松只觉得后颈一沉,整个人被硬生生拎离了床榻。
紧接着一记沉重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剧痛炸开,季松跟跄着摔倒在地,唇角瞬间溢出血迹。
他懵懵地抬头,昏暗中,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会是江妄?
司愿缓缓睁开了眼,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时,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
“江妄……”
江妄看向她,目光落在司愿凌乱的衣领和泛红的眼框上,那点仅存的理智彻底崩塌。
他俯身,一把揪住季松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另一只拳头毫不尤豫地砸了下去。
一拳接一拳,沉闷的击打声在密闭的病房里回荡,混着季松痛苦的闷哼声。
江妄的动作又快又狠,没有任何章法,眼里更是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翻涌的暴戾,象是要把这个人打死。
季松在痛苦中逐渐反应过来,鼻血混合着嘴角的血往下淌。
他想反抗,可江妄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更是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焚尽一切的疯狂,他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江妄……你他妈疯了!”季松含糊着嘶吼,试图掰开他的手。
江妄置若罔闻,揪着他的衣领继续砸下去。
司愿撑着床沿坐起身,双腿还在发软,药效未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她看着此刻的江妄,疯得象要跟季松同归于尽。
跟着江妄一起进来的陈副总最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身后,急忙说:“江总,警察快到了,快住手吧!”
江妄置若罔闻。
助理欲言又止:“江总,如果被记者拍到……您……”
司愿回国神来,她也怕江妄打出事。
于是撑着发软的身体下床,跟跄着扑过去拉住江妄的骼膊:“江妄,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江妄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回头看她,眼底的暴戾褪去些许,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抬起沾满血丝的手,不敢碰她的脸,怕弄脏了。
“我在。”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斗。
“不用怕了,我在。”
季松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带着剧痛。
他看着江妄护着司愿的样子,眼底翻涌着不甘,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