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晋阳前将军府。
张显正在与蔡邕商讨书院事宜,忽见荀或匆匆入内,面色凝重。
“主公,洛阳急报。”荀或递上一封密信:“陛下驾崩了。”
“什么?!”
张显大惊。
如今才187年11月,连188年都还没到,原本历史刘宏起码要等到189年5月才会驾崩。
自己这么些年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愈发的大了。
不过也对,多了自己这么一个存在,大汉格局更加的诡谲,并州临近京畿,特别还是自己实控了并州,不似草原人,要过了雁门才算一马平川入洛阳。
洛阳对自己而言,就象是个不设防的小媳妇,也难怪刘宏不担惊受怕了,加之再有的一些烦心事,早一年驾崩倒也是正常。
只是
有些事情,不能改变!董卓!必须入京畿!
他接过展开密信,眉头逐渐紧锁。
信中详细报告了刘宏驾崩前后的情况,包括州牧任命之事。
州牧制也提前了,这个倒是贾诩的功劳。”
不过再看到上面除了几名皇族宗室的州牧任命外还多了的那两个任命,他不由的冷笑了起来。
“董卓为并州牧?我为凉州牧?好一个二虎相争之计。”
蔡邕叹息道:“朝廷如此安排,恐生大乱啊。”
贾诩却微微一笑:“主公,此乃天赐良机。
张显看向贾诩:“文和有何高见?”
“董卓狼子野心,必不甘心只领并州牧,而其西凉铁骑虽悍,却缺乏后勤支撑。”
贾诩分析道:“主公虽得凉州牧名义,然凉州实为董卓掌控,不若表面遵旨,暗地里加速集成两州资源,以我对董卓的了解,如果他得知洛阳惊变,他恐怕会有其他的动作。”
“哦,什么动作?”张显眼神一喜。
贾诩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那句话:“李儒必会献策让其主清君侧!”
“董卓此人以豪爽,酷烈着称,这么些年来,虽然朝堂对其加封不断,但却并无多少看重之意,相反还颇为瞧不上眼。”
“这些事,董卓自然也是清楚,所以他对朝堂诸公而言,也多有旧怨,加之陛下驾崩,权利交接,洛阳必生大乱,此景之下,他有七成概率会借上任并州之名直入洛阳!”
啪!
张显一掌猛拍桌案,不是愤怒,而是高兴!
若是董卓真这么做,那反而是跟他不谋而合了。
“看来董卓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蔡邕担忧的说道。
荀或连忙补充:“文和之言有理,现下需立即加强西线防御,同时派员赴凉州,以州牧名义安抚人心,招揽豪杰。”
张显没有丝毫尤豫,当即下令:“命黄忠加强黑风谷防御,增派三千甲军驻守,令赵虎加快邹氏私兵训练,随时准备策应。
文若,你先挑选一批能干吏员出来,随时待命!”
“诺!”
几天后的凉州。
董卓府邸。
“什么?某为并州牧?张显那小儿为凉州牧?”
董卓接到诏书,勃然大怒,一把将诏书摔在地上:“刘宏老儿临死都还在算计某!欺人太甚!”
李儒拾起诏书,细细观看,忽笑道:“岳父大人,此乃天赐良机也。”
董卓瞪眼:“何机之有?”
“并州富庶,甲兵精良,得之可图天下,那张显虽得凉州牧虚名,然凉州实控于岳父之手。”
李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利用名分得取并州。
“不若表面遵旨,暗地里连络并州豪强,里应外合”
董卓拍桌:“我能如此,张显小儿亦能如此!此计不妥。”
正商议间,忽有急报。
“报!并州军在上郡边境增兵三千修筑烽燧!”
董卓拍案而起:“张显小儿,他是想与某开战?!”
又一急报。
“报!高奴镇羌城方向出现大量并州军,作发兵状!”
董卓暴怒:“传令!连络各方豪帅,点齐凉州兵马!张显小儿几年前的仇某还记着的!”
“岳父不可!”
李儒大脑飞速运转,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此时与张显开战,正中朝廷下怀,不若”
脑海中的计划逐渐编织成线,他的眼睛也愈发的明亮起来。
“洛阳新丧,朝局未定,何进与宦官必有一战,京畿禁军,西园军皆有动荡不足为虑,岳父可借口并州牧之名,率兵东进,以清君侧”为名,实控洛阳,届时掌权朝堂,何惧一区区并州张显”
董卓眼睛一亮:“文优之计大妙!立即起拟公文呈禀洛阳!”
“诺!”
十天后。
洛阳。
大将军府。
“董卓真要去上任并州牧?!哈哈哈,这匹夫当真是如了我等心愿啊,有他牵制张显,洛阳暂时无忧矣,本初,你觉得呢?”
何进将凉州方向快马而来的公文递给侧旁的袁绍。
袁绍接过,看着上面的文本,眼色却在飘忽。
陛下驾崩了,新皇就要登基了,宦官势力还没解决,自己要如何才能在这乱局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必须解决宦官!
解决宦官,凭自己四世三公袁家的名声倾刻便能成为士人领袖,届时把持朝局
王莽之路在前!
他眼中精光也是一闪,微微躬身道:“大将军妙计,然则绍以为,此正是彻底铲除阉宦的天赐良机。”
何进闻言一怔:“此话怎讲?”
袁绍目光炯炯:“大将军请想,如今陛下新丧,皇子辩年幼,正乃权力交接之时。
干常侍之所以能猖狂至今,全凭先帝宠信与何皇后庇护。
如今先帝已去,若不尽早铲除这些阉宦,待他们与新帝,皇后结成新的同盟外戚于新皇而言
他故意停顿,看着何进额角渗出的冷汗,故意将外戚的下场往好点的说。
“届时大将军虽为国舅,恐怕也要受制于人了。”
何进擦拭着额头汗水,他哪能不知道一个拥有势力的新皇会怎么对待外戚。
不过他还是有些尤豫的道:“可是太后她毕竟是我妹妹,若强行诛宦,恐怕”
“正因如此,才需借力!”袁绍眼中闪过锐光。
“董卓既然要东进并州,何不令他暂驻河东,以“清君侧“之名威慑京师?如此既可震慑阉宦,又可令何后明白局势危急,不得不倚重大将军。”
何进若有所思:“你是说”
“正是!”
袁绍趁热打铁,“可令董卓上表,言明欲清君侧,诛阉宦。
届时大将军可在朝会上出示此表,看那些阉宦还敢嚣张!何后见外兵压境,也必会妥协。”
何进仍在尤豫:“但引外兵入京,恐遭非议”
袁绍慨然道:“大将军!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阉宦祸国已久,天下苦之久矣!若能借此良机一举铲除,大将军必将青史留名,为万世景仰!”
他见何进心动,又补充道:“况且董卓根基远在凉州,只需让他不入京畿在外听候即可,待朝中之事解决,用毕即可遣返,不致生乱。
若大将军仍有顾虑,绍愿亲赴河东,监督董卓军马。”
何进沉吟良久,终是拍案道:“好!便依本初之计!即刻拟旨,令董卓暂驻河东,上表言明诛宦之意!不过君子不立危墙,本初便还是留在洛阳吧。”
袁绍心中暗喜,面上却郑重行礼:“大将军英明!绍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