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后山,一片翠绿的竹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竹林深处,几间竹屋错落有致,屋檐下挂着风铃,随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韩牧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三岁的小龙女摇摇晃晃地追逐一只彩蝶。
小龙女穿着淡青色的衣裳,头上扎着两个小髻,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小心点,别摔着。”
李师婉温柔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扶住跌跌撞撞的小龙女。
周伯通正趴在竹桌上,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画着什么,一旁段清洛杵着脑袋看着桌面。
周伯通心性如孩童一般活泼,此刻他正兴致勃勃地画着一只蝴蝶。
“不对不对,蝴蝶的翅膀还要大一些!”段清洛指着桌面开口道。
包惜弱坐在一旁竹椅上,手里做着针线活。
韩牧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一年来,他走遍大江南北,从东海之滨到西域沙漠,从北国雪原到南海岛屿,经历了无数搏杀,看惯了江湖恩怨,难得有如今这般安逸惬意的时光!
小龙女扑到韩牧腿上,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明亮如星,“蝴蝶飞走了。”
韩牧笑着将小龙女抱起,放在自己膝盖上:“没关系,明天还会有蝴蝶来的。”
“明天?”小龙女歪着头,似乎对这个词还有些不理解。
“就是太阳再升起的时候。”韩牧耐心解释道。
周伯通从竹桌边跳起来,跑到韩牧面前扮了个鬼脸:“小韩韩,你看我画的蝴蝶怎么样?”
韩牧看向桌面,只见一只四不像的蝴蝶正张牙舞爪地“飞”在空中,忍不住笑道:“师兄的画功又进步了,比刚才要更神似了!”
“那是自然!”周伯通得意地摇头晃脑。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院子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包惜弱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对一旁的穆念慈开口道:“念慈,我们去准备午饭吧!”
穆念慈点点头:“好的,干娘!”
两人起身向厨房走去。李师婉和段清洛也跟了上去:“我们也来帮忙。”
厨房里很快传来切菜的声音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女子们轻声细语的交谈声和偶尔的笑声。
韩牧抱着小龙女,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南海的侠孤岛上,如今回到竹林雅居,与挚友亲人共享这宁静时光,实在是莫大的福分。
周伯通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一个竹蜻蜓,在小龙女面前晃了晃:“小龙女,看周伯伯给你做的宝贝!”
小龙女眼睛一亮,伸出小手去抓。
周伯通将竹蜻蜓放在手心,轻轻一搓,竹蜻蜓便旋转着飞了起来。
小龙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挣扎着要从韩牧怀里下来去追。
韩牧放她下地,小龙女便迈着小短腿追着竹蜻蜓跑。
“小心点!”韩牧对着小龙女的背影开口道。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那香味混合着竹叶的清新气息,让人感到格外温馨。
中午时分,包惜弱、穆念慈和李师婉三人将一大桌饭菜端了出来。
竹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清蒸竹笋、鲜菇汤、腊肉炒野菜、山药炖排骨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小真人、周真人,大家来吃饭啦!”包惜弱笑着招呼大家。
众人围坐在竹桌旁,韩牧将小龙女抱到特制的高椅上。
周伯通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却被段清洛轻轻拍了下手:“周前辈,等大家都坐好。”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周伯通讪讪地放下筷子,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盘红烧山鸡。
待大家都坐定,韩牧举起茶杯:“今日难得大家齐聚,以茶代酒,敬这安宁时光。”
众人举杯相碰,连小龙女也有模有样地捧着自己的小茶杯。
“开饭!”随着包惜弱一声令下,众人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午餐。
席间谈笑风生,周伯通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当年在桃花岛偷黄药师酒喝的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包惜弱和穆念慈不时为小龙女夹菜,小心地喂她吃饭。
韩牧静静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心中满是温暖。
这样的时光,在未来悠长岁月里,显得尤为珍贵。
同一时刻,距离终南山数百里外的洛阳城外百里处。
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树林中寂静无声,却暗藏杀机。
数百名江湖人士隐蔽在树木和灌木丛后,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官道。
这些人分属不同门派,有的身着丐帮的破衣,有的穿着全真教的道袍,有的则是少林僧人的打扮,还有一群身着黑衣,手持精致弓弩的人,正是唐门弟子。
领头的是丐帮四大长老:鲁有脚、简长老、梁长老、彭长老,以及桃花岛曲灵风、梅超风、陈玄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六人。
曲灵风趴在一处土坡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一身青衫,面容刚毅,身旁的陈玄风同样神情严肃,双手微握,随时准备出手。
“师哥快看,来了。”梅超风低声说道。
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支数千人的金人骑兵队伍正策马而来。
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数以千计的金兵队伍盔甲鲜明,刀枪闪亮,队伍整齐,显然是一支精锐部队。
“大家做好准备。”曲灵风沉声下令。
唐门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弓弩,那是一种特制的连弩,可连发五箭,威力惊人。
这大半年来,武林盟在洪七公的带领下,以关中地区为核心,四处出击,对金人军队和官员进行伏击,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
这支部队是金人从潼关调来增援洛阳的,若能在此将其歼灭,对金人在关中的统治将是一个沉重打击。
金人大军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前排士兵的面容。
他们似乎毫无防备,正急匆匆赶路,显然没想到在这离洛阳如此近的地方会遭遇伏击。
树林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金兵先头部队进入了伏击圈,接着是中部,最后是后队。
“放箭!”随着曲灵风一声令下。
刹那间,数百支弩箭如暴雨般从树林中射出。
那些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覆盖了金人队伍的前半段。
弩箭威力巨大,穿透力强,即使金人身着皮甲,也难以抵挡。
“啊!”
“不好,有敌袭!”
惨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金人队伍顿时大乱。
第一轮箭雨过后,已经有上百名金兵倒下,战马受惊,四处乱窜。
“第二轮,放!”唐门领队唐千羽喝道。
又是一轮箭雨,金兵再遭重创。
“众弟兄,给我杀!”鲁有脚大喝一声,率先从树林中冲出。
丐帮弟子、全真弟子、少林弟子和所有埋伏的江湖豪杰齐齐杀出,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混乱的金兵队伍。
金人将领是个满脸胡须的壮汉,见状大怒,用女真语大声呼喝,指挥部队组织防御。金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初时的混乱后,很快开始反击。
但武林盟这次准备充分,各派弟子配合默契,一时间杀得金兵节节败退。
曲灵风纵身飞出,如大鹏展翅般落入金兵队伍中。他双掌挥动,使出桃花岛绝学落英神剑掌法,掌风凌厉如剑,一掌拍出,瞬间将十多名金兵轰开数丈有余,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陈玄风、梅超风夫妇紧随其后。
陈玄风和梅超风使出碧波掌法,掌力如波涛般连绵不绝,所到之处金兵无不倒地。
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三人也各自施展桃花岛武学,在金兵队伍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金人将领见状,手持弯刀斩杀了几名冲上来的丐帮弟子,大吼一声,朝着曲灵风冲来。曲灵风正要迎战,丐帮四大长老却已先一步将他围住。
“此人交给我们!”鲁有脚喊道。
四大长老配合默契,鲁有脚的打狗棒法精妙绝伦,简长老的掌法刚猛无俦,梁长老和彭长老从两侧夹击。
金人将领武功不弱,但在四大长老的围攻下,只撑了数招便露出破绽。
鲁有脚一棒击中他手腕,弯刀脱手飞出。简长老趁机一掌拍在他胸口,只听“咔嚓”骨裂声,金人将领口喷鲜血,倒退数步。
梁长老和彭长老同时出手,刀剑齐下,金人将领顿时毙命。
主将一死,金兵士气大挫,更加混乱。
武林盟众人乘胜追击,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响彻树林。
这场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从正午一直杀到日头偏西。最终,金人三千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骑兵逃脱。
树林中,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武林盟各派弟子也伤亡不小,但相比金兵的损失,可谓大获全胜。
众人齐聚一处,清点战果。鲁有脚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神色:“哈哈哈哈,今日伏击大胜,我们可以去洛阳城向帮主报喜了!”
曲灵风点头:“此战之后,金人在关中的兵力又少了一支,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唐千羽清点完唐门弟子伤亡后走来:“我们损失了二十七名弟子,伤了四十三人。不过金兵损失至少两千五百人以上,这一仗打得值。”
众人沉默片刻,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收拾战场,带上受伤的兄弟,我们回洛阳!”鲁有脚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