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儿,怎么还没休息?”
“我……害怕,睡不着。”
“到了这儿,还有什么可惧的?”
“我真是那位京城领导的女儿吗?若弄错了……他会责罚我吗?”
“莫多想。”
臀间胎记?杨灵儿恍然忆起山洞中女兵灼灼的目光,原是为此。
听得这番解释,她眉间忧色渐散。
“回去歇着吧,你父亲应当快到了。”
“嗯……”
谭映雄回到宿舍,倦意如潮涌来。
晨光初现时,整个镇子已沸反盈天。
事态升级,市局领导闻讯震愕。
而此时,李云龙方从榻上起身。
清晨未及八点,谭映雄的报告再次将李云龙惊醒。
昨日之事处理欠妥,若有人借题发挥,你如何应对?老吴一进门便沉声质问。
虽职位不及李云龙,但多年交情让二人对话毫无官阶之分。
老吴啊老吴,你这官当得糊涂!治下有人拿两岁稚童作药引你浑然不觉,活人当药材豢养你也毫无察觉,这顶乌纱还要不要了?李云龙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骂道。
二人虽交情深厚,但老吴总爱揪着些鸡毛蒜皮说事,还常讥讽李云龙粗鄙。
食人?以人为药?老吴满脸错愕。
李云龙二话不说将谭映雄的报告甩过去:自己看!
老吴展开文件细读,越看越是心惊。
案子是你经手的?老吴目光灼灼地打量谭映雄。
本是寻人,不料牵出这般大案。”
谭映雄正色道。
办得漂亮!随我回市局调派人手,务必彻查是否还有受害者。
老吴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慢着。”
李云龙拦住他,老杨马上到,事关他女儿,总得听听意见。”
三人转至客厅饮茶。
老吴暗骂被抢了先机——单是那堪比话本的报告文笔,就值得他挖走这个人才。
谭映雄一时怔住。
首长,我想留在京城。
他坦然相告。
面对直来直去的人,眼前这位反而会高看一眼,拐弯抹角反倒招人嫌。
“好小子,有骨气,合我胃口!”
往日那些年轻人总爱把家国大义挂在嘴边,话说得漂亮却透着虚浮。
“年轻人,好歹收敛些,哪个会把谋前程说得这般直白?”
“两位领导,站得高才能办大案。
这话掷地有声。
“说得好!”
老吴这次也跟着点头。
“有血性!年轻人就该这般模样。”
茶刚续过两巡,外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领导本可来得更早些,确认女儿平安后,硬是把手头急务处理完才动身。
吉普车刚停稳,两道身影就箭似的冲向院落。
“老李!我闺女呢?老李——”
喊声隔着老远就撞进屋里。
“瞧瞧,来得比兔子还快!”
茶桌边三人刚站定,里屋的门缝后,杨灵儿正屏息窥视。
跑在前头的中年男人想必是父亲,后头那个清瘦青年……她突然瞪圆了眼睛——那眉眼活脱脱是自己的翻版。
“这就是杨久?”
就要相认了。
记忆里也有过类似场景。
“这回可不一样……”
门外,李云龙正捶着来客肩膀:“京城水土养人啊!瞧这脸盘都圆润了。”
“少贫!”
“急什么?我李云龙的地界还能丢人?”
老李你就别卖关子了,老杨都十几年没见到闺女了,你赶紧把人叫出来。”
老吴在一旁催促道。
这个老李真会挑时候开玩笑,人家心急如焚想见女儿呢!
行行行,这就带你去。”
李云龙说着便走在前面,领着众人往杨灵儿的房间去。
看见众人朝自己这边走来,杨灵儿心里直打鼓。
她不敢继续躲在门后偷看,连忙回到桌前坐好,假装在喝茶,还不时轻拍胸口缓解紧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别紧张,那是我爹和我哥杨灵儿反复默念着给自己打气,这才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大领导一眼就认出了女儿。
那眉眼间七八分像极了她过世的母亲,连身高都几乎一样。
灵儿,我的灵儿,爸爸总算找到你了。”
大领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本想拥抱女儿,可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闺女,最终只是用颤抖的双手轻抚她的脸庞。
感受着女儿脸颊的温度,大领导这才确信不是梦境。
站在后面的杨久目睹这感人场景,不由想起自己与父亲相认时的情形,眼眶渐渐湿润。
好,好,都长这么大了大领导激动得语无伦次。
老杨,这是小谭写的调查报告,记录了找到你女儿的经过。”
粗线条的李云龙直接打断父女团聚的时刻,把报告塞给大领导。
大领导接过报告,向谭映雄点头致谢。
回到茶室,大领导仔细翻阅报告:
起初谭映雄与何雨柱在两个村子寻人未果,闲来无事上山挖人参泡酒,不料车子被孙家老五损坏。
混账!大领导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
报告继续写道:市局接报后展开搜寻,发现杨灵儿被孙大带往山上,企图
居然把我女儿当药材?!大领导怒摔茶杯,碎片四溅。
老杨冷静
那是我女儿!你让我怎么冷静?大领导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孙家全员已被控制,就等小谭彻查当年涉案人员,保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吴继续劝道。
小谭太温和。”
大领导沉着脸转向谭映雄:案子还是由你负责,但我要派个人跟你一起查。”
大领导径直推开大门,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专车。
杨飞,过来一趟。”
大领导对着驾驶室里的年轻司机唤道。
十九岁的杨飞是大领导的义子。
义父,出什么事了?杨飞注意到老人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领导将一份文件塞到他手中:看完立刻过来汇报。”
明白。”
杨飞恭敬地接过文件,专注地阅读起来。
大领导没有打扰他,转身回到女儿杨灵儿身边。
丫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