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把919z宇宙的现实维度，或者说“地球维度所涉及的一切星系”比作“正空间”的话…
那么“负空间”顾名思义，就是正的对立面，一片同样广阔无垠，但却充满反物质的全新宇宙空间。
两者平日里互不干涉，相互隔绝，但偶尔，也会有一点正负物质的泄露和交流。
在对面，许多事物都不能用常理揣度，尤其是现代科学，都需要一定“入乡随俗”般的调整。
托尼的思绪发散着，25917里德对负空间的探索定义，伴随着回忆浮现在脑海。
他明白，此举极其冒险！
但这些，其实都与章帕克无关。
毕竟章帕克可是“规则掌握者”，本身甚至堪比行走的人形无限宝石，只要是全能宇宙之内，规则即可生效。
所以问题不大。
但托尼并不清楚这些，他在听到章帕克的想法后，第一时间便是回忆其复杂程度，想要组织语言劝其慎重。
但紧接着，他看着章帕克那股坚持至今的神态，忽然愣了一下。
‘纵有万般不适，甚至被抽取着能力，他也要坚持…
果然，我不能，也不该劝阻他！
我并不属于这条时间线，要是劝了，这不是纯粹耍流氓吗！’
他代入了章帕克这般“本地人”的视角，一想到事态确实紧急，倒也淡了劝阻的心思，
‘也是，既然彼得之前，都说他自己属于这条时间线了，那我一个到处溜达的调查员，又怎能乱劝…
我该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地帮他！
毕竟要求留下来一起调查的人，最开始其实是我。’
一念至此，托尼眼神坚定，立即对章帕克道：
“那我也去，你知道的，我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
“我明白，调查员的本职工作就是直面未知，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章帕克当即便同意了，有托尼在，接下来遇到相关科学问题，自然能像刚才那样，有个帮衬。
他没道理拒绝，况且…
负空间虽然诡谲，但真正有大威胁的，其实也就湮灭虫族而已，他从不会“不战而屈人之兵”。
对此，章帕克心里很清楚，尽管各个多元宇宙的细节都不太一样，但大概要注意的，他还是知道的：
‘湮灭虫皇作为拥有智慧，并且继承了某个文明科技的存在，手底下有一支数量庞大的虫族军队，被唤作湮灭波。
除了需要注意它们的数量，还得尽可能避免虫族那种，复杂多变的进攻方式。
单独应对时，还得小心它们的触手…
对了，它们身上各种器官也不能小看。
不过这些，只要我的规则之力不会被压的太死，应该无需苦战。
就看负空间具体的情况了。
对了，还有那根宇宙控制棒’
想到这根短小的棒状神器，章帕克忽然有了点想法：
“如果大概功能，还是操控能量与物质基本结构，甚至重新分配力量的话…”
他的后半段话，并未说出，而是放在了心里：
‘那有这个当教材，岂不是规则的感悟也能更上一层楼？’
对此，托尼却是茫然了一下，但很快就想起章帕克那手神奇的操作，提醒道：
“彼得，你该不会是想用对方的武器，消灭对方吧？据联盟所知，宇宙控制棒一直被湮灭虫皇放在体内…”
“那多少有点恶心了。”章帕克吐槽着，全然忽略了他体内现在，其实也放着宝石和残页…
托尼对此，还以为章帕克计划落空有些失望，于是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而后自顾自地宽慰道：
“当然了，要是真打不过，那还跑不过吗，这次有你在，启动宝石绝对不在话下，到时候再想办法回来就行！”
但对此，章帕克并没有想法。
在真正能纵横一切，彻底改写别人命运前，他有点不太想去见另一个自己，可为了让托尼放心，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也是。”
说罢，他不再犹豫，快速将自身对湮灭虫族的情报，和托尼进行了一次整合交流。
总的来说，托尼所知的虫族和他知晓的设定，差不了太多，就是种类更多，攻击更怪了点。
至于湮灭虫皇，在托尼口中，或者说联盟的情报中，其实是有点死脑筋的——
一个只知道不断“征服”，以及寻求“进化”的智慧墨绿色异形。
能得出这番评价，想来，正宇宙方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痛了。
对此，章帕克一边恢复体内能量，一边克制着情绪，没有多打听幽魂时间线的受灾情况，只能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至少现在，他做不到太多。
但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心底里，已经悄然种下了一颗，想在未来超脱六大规则之上的种子…
他想变强，直到改写一切。
…
时间流逝，十分钟一晃而过。
能量降至低谷的晕眩感，终于退去，章帕克睁开眼，规则力量稳固如初。
在此期间，除了和托尼交流情报，他后来还将这边的情况，同步给了斯库鲁王族，并说明他接下来的大概行动，让它们继续留守外界。
这是很有必要，同时也是很轻松的，毕竟不可见现实的庇护会持续很久，王族它们只要竭尽所能地，关注周遭一切变化就行。
章帕克担心的，是深藏宇宙中的其他激进派…
若不来还好，来了，那必须有人看着，这样才方便他出来后直接算账！
压下戾气，章帕克专心准备起了下潜准备。
他首先确认了一下托尼的状况，此刻，金红色的战甲，正悬浮在极其靠近愈合缺口的地方。
面甲上的光学镜头急促闪烁，托尼显然也在提前适应，一方面是身心，一方面，则是战甲的能量逻辑。
毕竟接下来，他们就要正式下潜负空间了。
“感觉如何？”
章帕克问道。
托尼面色不变，坚定看向漆黑又未知的缺口下方：
“还好，彼得你施加的庇护可以阻隔物理湮灭现象，战甲的能量运行逻辑我也做好了微调，随时可以出发！”
“行，那这就出发！”
顷刻间，章帕克如法炮制般施展起了规则，顷刻间，一股巨大的消耗，开始贪婪汲取起他的力量。
维持缺口扩张的消耗，依旧远超预估。
但只一瞬，便足够了！
早已准备妥当的托尼，二话不说，当即跃入其中，直接开始了一段奇妙，又不乏心悸的穿越。
好在规则之力庇护着，隔绝一切反物质的侵扰，他才没有遭遇实质危险。
章帕克同样跟上，待一切完毕，才收回规则之力。
至于缺口会不会彻底愈合，他不清楚，保险起见，他在这里留了一部分规则之力。
同时，还将之前得到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现实宝石碎屑…或者说尘埃，混合着勾勒尚未启动的传送魔法，纳入了其中。
而后，他操作大胆地，直接以现实规则，将其融合。
虽然是临时的，但至少这样，他能保证一天之内，不会丢失这个坐标。
或许后面跑路，也能轻松些。
做完退路的布置，他这才看向已经被负空间震撼到的托尼：
“所以托尼，现在感觉如何？”
…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被扔进了一个…什么都看不清的洗衣机。
然后又有人从外面，用搅拌机，将启动着的洗衣机搅了一遍。”
奇妙的比喻中，托尼的声音带着一丝混乱，原来一直静止不动并非震撼，而是尚未适应过来…
就在他们“负空间起点”的最近处，一些细碎的不规则物质无声悬浮着。
不像岩石，也不像金属，更像是某种凝固的负能量结晶。
边缘光滑，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让人本能排斥的气息。
更远处，甚至隐约可见一种枯萎植物脉络般的阴影，死气沉沉地横在视野尽头。
没有声音，也没有常规意义上的风，只有这个负空间本身，在排斥正物质存在般的凝滞感。
就连光线也不好，色彩饱和度显得很怪异，托尼战甲上的金红色在这里格外扎眼，像极了一个身穿不和谐衣服的入侵者。
‘暂时没什么具体危险，但很不友好。’章帕克的感知，早已以最大限度铺开，警惕着任何形式的能量扰动或生命迹象…
而就在听到托尼对感觉的描述后，章帕克略做思考，帮忙给托尼施加了一个时间规则。
没过太久…
定时将托尼从“漫长”的“半分钟”内捞上来之后，章帕克见其，终于有了些许适应。
“…确实好多了，但总感觉又过了几天，是错觉吗？”
“不饿就是错觉。”
“那确实。”
托尼不再纠结，虽然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说这些，只是为了缓解震惊。
这段漫长的适应期中，他有过好几次清醒和睡眠，也逐渐明白了一件事，章帕克给他的庇护，是隔绝外界的伤害和直接影响。
但负空间本身，根本就不欢迎正物质的到来，所以，他才会本能地，感到错乱和退意…
‘但彼得呢…
难道他一点事都没有吗，还是说，就像之前被吸了一大堆能量，但仅仅只是表情有些绷不住？
果然，他的内心太强大了，不愧是天天挨詹姆森骂都能面不改色的蜘蛛侠！’
一想到这，托尼更是一阵佩服，紧接着，以最饱满的状态，开始了调查员的工作。
殊不知，这是好几个误会，一来，章帕克并没有挨骂，二来，他来这里没一会，就觉得那种不适感消失了。
就仿佛…
自适应了一样。
…
正如章帕克刚来就进行了后手布置和探查一样，托尼在适应后，也率先开始了调查。
毕竟是此前尚未接触的新领域，一番实际调查过后，托尼内心的震撼，是必不可少的。
这也恰到好处地，体现在了他不断惊讶出声的话语中：
“物理常数完全紊乱，能量读数也全部呈现负值特征…
这里的一切都在否定我的数据库。
但最恐怖的是，这里的数据，却能反过头来囊括我们宇宙，我是说，正宇宙的基础数值！
彼得，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如果，我是说如果…
要是我们一开始就诞生在‘负空间’，那进入正宇宙后，只要能克服正负物质湮灭，那在正宇宙生存，是根本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里，就好像是刻意打造出来，为正宇宙培养敌人的世界一样”
对此，章帕克没有立刻回答，他保持着规则之视，静静看着更远处的情况…
那里的景象，并没有预想中的狂暴场面，也没有特别怪诞到无法形容，反而呈现出一种精致的诡异。
与周遭的怪异饱和度一样，那边也并非黑暗。
反而在远处，有一些黯淡到仿佛褪色的絮状星云，像是宇宙黑夜中，跨时代一样的霓虹灯光。
既“好看”，又“恶心”。
回过神，他这才回答起托尼的说法：
“大抵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经过了改造。”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一群堪称神明，或者说宇宙管理员的种族，曾经刻意在这里进行过一些实验，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所有异常的背后，都有源头。
还有咱们现实维度那边，大概也有不少还没被挖出来的隐秘。”
章帕克的意思，并非是指那些宇宙实体抽象神明，而是指天神组。
负空间在宇宙大爆炸之初就诞生了，众所周知，每个多元宇宙，越早诞生的地方，越会被那些最初的玩意，瞎搞一通。
尽管919z的历史可能与其他多元宇宙不同，但某些事，总是相似的。
越强大，越不可理解的存在，在全能宇宙范围内，每一个宇宙诞生时，都会造访。
无论它们是谁，无论它们来自哪，无论它们，是不是“分身”或者更高维更超然存在的…“投影”。
漫长宇宙岁月中，许多事都是说不清楚的，但概率，绝对不会是零。
…
这事往深了讲，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因此，两人不再纠结此事，很快行动起来。
当然了，不是乱跑，而是寻找起了线索。
在他们看来，本次事件之所以会发生，甚至牵扯的越来越大，必然是与正宇宙的变故有关。
而恰巧又在他们所调查的范围内，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斯库鲁激进派的舰队，或者那两支新星巡逻小队了。
无论线索是大是小，都到了这里，那自然不会再凭空蒸发掉。
因此，他们这番寻找，堪称挖地三尺。
无限拉长的时间里，主观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章帕克全程包揽了托尼的消耗，因此，托尼的身体和战甲，才能一直续航至今…
但长时间的大海捞针，自然很折磨人。
就在他们花了两周多，还没发现线索，因此烦躁不已，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选个方向深度探索时…
托尼战甲的提示面板，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我靠，有了有了！彼得，咱们终于找到了！”
“好好好，在哪！”
“就在左前方，大约三百公里处，有特殊标记残留…
是很微弱的能量，但结构等会…这结构我好像见过类似的——”
听到这话，章帕克立刻回过头，往另一边望去。
顷刻间，规则之视穿透黯淡怪异的背景，成功在托尼的提醒下，捕捉到了一抹即将彻底消散的特殊能量。
还好，这是无限拉长的时间，倘若换做现实，他们还真有可能错过！
没有迟疑，章帕克连忙勾勒传送门前往，到达之后，两人同时明白过来。
按照这个情况，他们过来的起点，本该也有，但应该已经随时间被反能量湮灭殆尽…
毕竟，这能量不仅不是自然形成，甚至不止一个！
完完全全，极有规律地，排列成了一条有距离间隔的递减轨迹。
“我想起来了，是新星军团！”
托尼回忆完毕，声音也带上了难以置信，
“我听联盟的莱利先生说过，他曾经辨别过新星百夫长以上级别军官的能量记号。
这个虽然已经衰减，但形状和数值很相似了！
绝对就是新星军团他们使用的那种，紧急路径标记…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问题，所以才留下了路标！”
话语至此，希望的火花骤然亮起。
章帕克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定：“跟上试试！”
“好！”
顷刻间，两人在适当距离的传送门中极速穿梭，不断注意着负空间中，那一道道淡金色标记的指示。
前路未知，但至少已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