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裹着冰碴子往领口里钻,我把古神核心往袖中塞了塞,蓝光透过玄丝布料漏出来,像坏了团不会熄灭的火。萧战的雪狼走在左侧,甲片上的冰碴被风刮得簌簌掉,他时不时动一下肩膀——昨天挡天枢殿主的瘴气时,那里被刮掉一块肉,裹着药尘的金疮药,仍渗着暗紫色的血,把里衣浸得发硬。
“殿下,天衍宗跑了三个弟子。”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像块冻硬的木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狼牙坠——那是三年前我给他挂的,当时他肩膀还插着冰原人的骨箭,血冻成黑紫色。我摇头,指尖碰了碰怀里发烫的星罗盘碎片——苏沐清昨晚塞给我的时候,说“星纹能引着核心走”,此刻碎片的星纹正闪着微光,和袖中核心的气息缠在一起,像两根拧成绳的线。
“不用追。”我掏出三枚核心,蓝光、红光、绿光交织成彩光,映得掌心泛着暖,雪粒子碰到光就化了,滴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坑,“天枢死了,剩下的翻不起浪——重点是这个。”我指尖敲了敲蓝光核心,那是天枢从祭坛抢来的“天”字碎片,现在温温的,像春日晒过的棉被,“古神残魂被压制,但得赶紧带回帝京封印——父皇说的‘冰原诅咒’,就是这东西。”
萧战低头盯着核心,喉结动了动:“当年古神陨落,残魂附在陨星上?”我点头,把核心重新塞回袖中,风突然卷着雪粒子扑过来,龙袍下摆猎猎作响。“冰原的瘴气、牧民的怪病,都是残魂在散煞气。”我摸了摸腰带内侧的玉瓶,倒出一颗冰清丹——药尘说这丹能解瘴气、续外伤,丹身泛着霜,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把这个吃了。”
他接过丹,手指冻得发红,咬着咽下去,皱着眉头抽了口气:“苦。”我笑了,想起苏沐清上次喝药尘的丹时,皱着眉吐舌头的样子:“药尘的丹都这样,上次她喝黄连丹,把茶盏都摔了。”萧战也笑了,肩膀动了动,又皱起眉——金疮药的药力还没散,伤口还在疼。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很轻:“忍忍,到了帝京,让药尘给你换最好的金疮药。”
风里突然传来狼嚎,悠长而凄厉,萧战的手瞬间摸上斩马刀,冰碴子从甲片上掉下来。“是冰原牧民的狼。”我望着远处的雪线,那里有几缕烟飘起来,是牧民的帐篷,“他们在赶羊群——冰原的夜冷,得早点回去。”他松了口气,手从刀把上放下来,雪狼的毛皮蹭得他下巴发疼,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殿下,我上次听苏姑娘说,冰原的羊羔肉煮火锅好吃——等回去,能不能让厨房做?”
我笑了,摸了摸袖中的核心,蓝光透过布料漏出来,映得袖口泛着光:“行,让苏沐清买最好的羊羔——还要加她的桂花酿。”他嗯了一声,雪狼加快了脚步,远处的冰峰越来越小,帝京的方向,有一面红色旗帜在飘——那是苏沐清的“天元商盟”旗帜,她应该已经在城门口等我们了。
星罗盘碎片在怀里越来越烫,和核心的共鸣越来越强,系统提示“匹配度100”。我掏出碎片,星纹闪着和核心一样的光,两条光丝缠在一起,像在说悄悄话。“苏沐清的星罗盘,是关键。”我轻声说,萧战凑过来,眼睛里映着光,“能封印核心?”我点头,把碎片放回怀里:“她早就算到了——星罗盘是她祖上传的,专门克古神的星纹。”
雪风突然小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我眯起眼睛,望着帝京的方向,那里的城墙越来越清晰,城门口的红色旗帜越来越近。“快了,萧战。”我摸了摸袖中的核心,又摸了摸怀里的星罗盘,嘴角扯出一丝笑,“等封印了核心,我们就能喝苏沐清的碧螺春了——上次她给的,香得能飘十里。”
他嗯了一声,雪狼的爪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城门口的苏沐清正朝我们挥手,她穿了件月白的棉裙,腰间挂着算盘玉佩,头发上插着根银簪——那是我上次给她的,她说“配棉裙好看”。风裹着雪粒子钻进领口,但我不觉得冷——因为袖中的核心在发热,怀里的星罗盘在发热,身边的萧战在发热,连远处的苏沐清,都像团会发光的火。
雪狼跑到城门口,苏沐清迎过来,手里捧着个铜炉,炉子里烧着炭,暖得能焐热手。“殿下,萧战将军。”她笑着,把铜炉递过来,“路上冷吧?我让人煮了姜茶,在马车里。”我接过铜炉,暖气流遍全身,看着她发红的鼻尖,又看看身边的萧战,突然觉得,这冰原的风、雪粒子、核心的光,都不如眼前的人温暖。
“苏沐清,”我从袖中掏出核心,放在她手心里,“星罗盘碎片在我怀里——能封印吗?”她摸着核心,星纹在她掌心闪着光,嘴角的笑像春天的花:“能,殿下——我祖上传的秘法,刚好能用来封印古神星纹。”我笑了,把怀里的星罗盘碎片掏出来,放在她另一只手心里,两条光丝缠在一起,像在跳舞:“那就好——等封印了,我们喝碧螺春,吃羊羔肉火锅。”
她嗯了一声,转身走向马车,棉裙下摆扫过雪地上的光,留下一串脚印。萧战跟着她,手里还攥着铜炉,回头对我笑:“殿下,我去帮苏姑娘拿姜茶。”我点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太阳正慢慢沉下去,晚霞把雪地上的光染成了红色。我摸了摸袖中的核心,又摸了摸怀里的星罗盘碎片,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因为我知道,不管是古神残魂,还是天衍宗的余孽,都敌不过眼前的温暖:苏沐清的姜茶,萧战的笑,还有帝京的烟火气。
风又吹起来,裹着雪粒子,但我不觉得冷——因为我怀里有光,身边有人,未来有希望。我走向马车,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远处的城墙上,挂着南玄帝朝的龙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我抬头望着龙旗,想起父皇的声音:“无幽,时机近了。”是啊,时机近了——等封印了核心,等平定了天下,等所有的风都停了,我们就能坐在御花园里,喝着碧螺春,看樱花落下来。